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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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了宫,苏妤换了衣服歇下来,窗外几株梨花开的极好,清清淡淡,素雅动人。

    “娘娘在赏花吗?”

    春夏顺着她的视线看去,也笑了,“这几日,气温回升,连带着梨花也开了,让得不少人称赞稀奇呢。”

    “这会儿开了迟早要败,来年春天也不会再开了。”

    苏妤托着腮望了一会儿,忽然又问:“听闻,霍妹妹喜欢海棠是吧?”

    春夏笑着点头,“是呢,宫内好多人都知道景明宫内的霍贵妃极爱海棠。”

    “奴婢听人,上次元国送来几盆开的极好的海棠,皇上第一时间送去了景明宫呢。”

    话出口,春夏才觉不妥,刚想些什么补救,边上女子蓦地冷哼,“几盆海棠就想收买霍霍,想的真美。”

    春夏:

    她错了!

    陛下这下真的靠边站了,她家娘娘这次一门心思扑霍贵妃身上了。

    这样一想,她忽然又觉得大家对霍贵妃的评价没什么错。

    真是一代妖妃!

    不仅惑了大周的皇上,连带着将贤德温良的皇后娘娘也给勾了去。

    苏妤轻舒口气,压下心头的火气,起身到了窗前。

    临窗有一张书桌,桌上摆着笔墨纸砚等一一些用品。

    原主是丞相独女,又是真正的大家闺秀,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可谓极为优秀。

    苏妤沉吟了一会儿,摊开纸,提笔想了想,写下一行字。

    春夏站在边上,轻声念出来,“一树梨花压海棠?”

    “娘娘,这是诗吗?怎么只有一句啊?”

    苏妤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算是诗吧。”

    字体清秀漂亮,但却带着一股柔意,不够大气,像极了原主的脾性,温和有礼。

    她轻笑,腕用力,笔锋勾勒的极为凌厉,苏妤二字逐渐跃入纸面,龙飞凤舞,相对于之前多了几分锋芒。

    这才是她!

    “哪有一句的诗啊?”

    春夏有些纳闷,却又没敢多问,声嘀咕。

    苏妤也没回答她,勾了勾唇,有些想笑。

    方才也是想到霍疏极爱海棠,所以一时间脑海里才冒出这么一句。

    其实,诗的意思,和她想的那个意思没有半点相同,可瞧着字面上的意思,也挺有意思。

    一树梨花压海棠。

    霍疏,可不就是那朵极艳的海棠花吗?

    她忍不住弯了唇。

    “娘娘,皇上来了。”

    秋冬快步从外走进来,脸上带了些欣喜,可瞧见她这幅清淡的模样,愣了一下,“娘娘您您怎么不梳妆打扮一下?”

    按理

    娘娘平时也不会这么散漫啊,怎么才从太后那回来后,就换了衣服?

    苏妤轻嗯一声,摆摆吩咐她下去,“行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秋冬愣了一下,抬头暼了一眼春夏,咬了咬唇退下去。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她好像明白了,娘娘似乎更加信任春夏。

    这个认知,让她有点苦涩。

    “娘娘,您难道没和秋冬”

    春夏只了一半,又惊又喜。

    苏妤打了个哈欠,淡淡点头,“有些事没必要闹的人众皆知,况且,本宫有自己的打算。”

    秋冬相较于春夏来,还是少了那么一点忠心,即便也是丞相府跟来的,可她知道这丫头心野着呢。

    甘心做一个宫女,她做不到。

    有些事,若是告诉了她,只怕第一时间就传到了皇上那去。

    春夏低低嗯了一声,心中有些窃喜。

    这么来,这么重要的事娘娘只告诉了她。

    秋冬才出去没多久,皇上就紧跟着踏了进来。

    苏妤淡淡暼了一眼,当今陛下年纪也不算多大,才刚二十出头,可似乎因着身子病弱的缘故,脸色有些苍白,不过却也是难得俊朗出众。

    这就是男二凤贡。

    她收了视线,微微欠了身,“臣妾见过皇上。”

    “起吧。”

    凤贡淡淡挥,目光在她身上扫了一眼,语气微沉,“朕听人,你去母后那里了,你又和她告什么状了?”

    “告状?”

    苏妤蓦地笑出声,语气有些讥讽,“这话您的就让臣妾不太明白了。”

    “苏妤你骗的了别人,骗不了朕!”

    凤贡抬步上前,借着身高优势冷冷的扫了她一眼,“你别以为朕不知道,你特地去给母后请安,不就是想趁给母后告状吗?”

    “朕明明白白告诉你,朕就是喜欢疏儿,你就算使再多的段,朕也不会多看你一眼。”

    这话像是学生的威胁。

    苏妤有些想笑,漫不经心的哦一声,坐下来给自己倒了杯水喝,“皇上可还有事,若是无事就请离开吧,臣妾身子不适要休息了。”

    凤贡微睁着眼睛,刚才所的一番话,像是一拳打在了软软的棉花上,使不出半分劲。

    “你你这是什么态度?”

    凤贡猛地拍了下桌,怒斥,“朕和你话,你没听到吗?”

    “听到了。”

    苏妤将一杯茶喝完,似笑非笑,“皇上想臣妾有什么表情,一哭二闹三上吊?”

    “若是皇上愿意看,那臣妾也是不想表演的,其余宫内我想有的是妹妹们愿意表演,不妨皇上移驾一观?”

    她能了解凤贡的意思,无非就是一直对他上心的人,突然有一天对他没那么在乎了,他不适应了。

    这就是人骨子里的劣根性。

    习惯是一件很可怕的事,一旦习惯了某个人某个事后,当它突然抽身离开,那种强烈的失落感会逼疯一个人。

    凤贡脸上怒气愈发浓郁,沉声道:“苏妤你胆敢和朕这么话,就不怕朕废了你吗?”

    最后一句话,吓得一众人都跪了起来。

    这可是皇上第一次发这么大火,废后?

    天啊!

    这若是传了出去,只怕整个大周的天都会变了。

    苏妤挑挑眉,这一次也没再做避让,轻嗤,“你试试!”

    凤贡被她的态度气的又是一阵气血上涌,抬步欲走,“苏妤,你当朕不敢吗?”

    “敢!皇上又怎么可能有不敢做的事呢。”

    才踏出,凤贡就听到身后的话,脸色微微缓和几分。

    他刚开口想什么,她后面一句话就让他彻底变了脸色。

    “不过,皇上也别忘了一件事,臣妾是丞相府的嫡系大姐,朝廷内近一半的官员都是我爹爹的得意门生。”

    苏妤敲打着桌面,笑的漫不经心,“我外公是安平侯爷,中握着一支精锐的安平军。”

    “皇上若是想废了我,只怕得问问他们同不同意呢,再者太后这一关,您过了吗?”

    她笑着欠了欠身,“皇上慢走。”

    凤贡浑身气的发抖,狠狠一甩袖子离开了。

    虽然震怒,可他心中又不免升起一丝心累。

    她的一点没错,废话这事他根本做不到,先不苏家在朝廷的影响力,就是母后那一关他也过不去。

    他可是知道,母后有多喜欢那个女人。

    目送他离开,整个长宁宫彻底安静下来,所有的人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天!

    娘娘居然敢顶撞皇上?

    内屋

    苏妤收了视线,轻嗤冷笑,“摸不清楚状况,还敢来本宫这闹?”

    真是脑袋浑了!

    原主什么背景?

    丞相府的嫡亲大姐,也是独女,又是安平候的外孙女,百般娇宠的一个人,嫁给一个当时还是皇子的凤贡,真是便宜了她。

    可以毫不夸张的这么,在皇位的争夺中,若不是安平候府和丞相府出力,仅凭凤贡和太后母族怎么可能斗得过其他人?

    现如今坐上了皇位,就想废后?

    春夏胆战心惊,心翼翼问:“娘娘,您那么,以皇上的性子,万一他真的”

    “他敢!”

    苏妤掀了掀唇,冷笑道:“只要丞相府和安平侯府一日不倒,他就不敢对本宫动。”

    “除非,他是不想把这个皇位坐稳了。”

    春夏听的又是一阵胆战心惊。

    苏妤也没解答她的心思,托着腮回想他刚才的身体状况。

    看着好像没什么多大问题,不过身子虚的厉害,能从走路中就看的出来,只怕是外强内虚。

    不过也是,算算时间,也应该是没几年活头了,男主根本容不下他。

    让他们狗咬狗,她再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苏妤收了心思,忽然又想到什么,连忙道:“春夏去查查,镇北王世子是不是快进京了?”

    “是!”

    春夏应了一声,转身出去。

    快至天黑时,她才回来,低声汇报道:“您猜的没错,镇北王世子不日便会到达京城。”

    “打听出来因为什么事进京吗?”

    春夏面色极为古怪,“听是因为丞相他大寿。”

    “瞎!”

    苏妤怔了一下,笑骂,“只怕是找个借口偷偷进京。”

    镇北王世子陈北冀?

    她闭着眸子,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桌面。

    这个人勉强算男三,是一个对原主极为痴情的人,简直到了言听计从的地步。

    他在外分明是个嚣张跋扈的二世祖,可在原主面前,却老老实实。

    不过起来,也算和原主沾亲带故,陈北冀的姑姑嫁给了安平候的世子,也是原主的舅舅。

    有这么一层亲在,原主就算再不想搭理他,也得给下外公那边的面子。

    苏妤沉吟了会儿,问:“唔,过几日宫内晚宴了吧?”

    “是。”

    “那就静候这位镇北王世子的到来吧。”

    作者有话要:  晚安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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