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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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摄政王造反被抓,这事很快就传到了凤贡耳中,直接气的他摔破了数件名贵花瓶。

    摄政王造反?

    摄政王什么心思他能不清楚吗?

    若不是因为他实力不够,又怎会准许他放肆?

    可如今,凤青云被抓,这其中透露出来的讯息太惊人了。

    能不声不响的将凤青云抓住,这股势力又岂是他能够掌控的?

    一个凤青云就够头疼了,再来一个比他更可怕的对,这大周他什么时候才能真正的掌控?

    凤贡阴沉着脸,握紧了中的茶杯。

    边上,花美人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只得拍拍他的背,替他顺顺气柔声道:“皇上,您若是有什么心事,尽管和臣妾,臣妾虽没什么大本事,可也愿为您分担一些。”

    凤贡怒在心头,哪有功夫看她,当即怒道:“滚!”

    花美人脸一僵,双眸莹莹似水,仿佛下一秒就会落下泪一般,“皇上,可是臣妾做错了什么?”

    凤贡怒不可遏,呵斥道:“朕让你滚没听到吗?”

    花美人身子一颤,提起裙角就要退下去。

    “啧,前些日子的心尖宠翻脸就翻脸,果真帝王多薄情。”

    人未到,声先到,散漫慵懒的语调,多讥讽。

    凤贡脸一沉,咬牙切齿,“苏妤!”

    花美人心翼翼的抬起头,才见门外一个女子缓步行来。

    她年纪尚轻,却生的极美,柳眉朱唇,一身曳地海棠红凤凰金丝绣祥云锦裙,鬓上斜插一支欲飞的金凤,细碎的流苏垂落,愈发衬的她肤色莹白。

    她虽美,可更多的还是那种震慑人心的气质,让人不敢直视,便是和皇上相比,也不相上下。

    在她面前,凤贡素来不愿落魄,当下冷着脸问:“你来干什么?”

    苏妤自顾自的寻了个主位坐下来,笑吟吟道:“听落毛凤凰不如鸡,臣妾自然来欣赏皇上的窘迫。”

    “你”

    “皇上,别摆出这么一副架势,臣妾心里慌。”

    苏妤轻笑,拍了拍请出两个身材壮硕的男子,“听闻摄政王造反,臣妾担心皇上会有危险,特派人来保护您,这二人从今往后就寸步不离跟着您了。”

    凤贡瞳孔骤缩,语气肯定,“你想软禁朕!”

    “皇上既然聪明,应该清楚不要做无用功的道理。”

    苏妤笑了笑,眼皮微掀,“这里的人臣妾已经替您重新洗牌了,那些试图对您不利的人,全部都已经格杀勿论!”

    凤贡心一沉。

    这么看来,他的那些亲信已经凶多吉少了。

    “苏妤,你到底想做些什么?”

    苏妤低头看了看纤白的指,轻声笑,“臣妾啊,只想活下去。”

    “朕不信!”

    她点了下头,“嗯前不久,摄政王也是这么和臣妾的。”

    话落,苏妤再没了多点性质,抬步往外走,“曹春,曹阳,看好皇上。”

    “是。”

    凤贡脸一变。

    曹?

    安平侯的那个曹?

    *

    天真的变了!

    皇上病危,这事一路传回京城,传到了那位太后耳中,她第一反应也是不信,可当凤贡愈发病态的身子被抬回京城,这一位,也当场病倒了。

    又是一个阴雨天,细雨绵绵。

    苏妤去了安宁宫。

    进了殿,春夏收了伞,抖了抖伞面上的水珠,递给一旁的宫女。

    殿内冷清清的,袅袅的清香升腾而起,将大殿拢了一点飘渺的意味。

    “咳咳”

    床榻上,传来沉重的咳嗽。

    苏妤抬步上前,径直坐在了旁边,挥退了宫女。

    “太后,我来看您了。”

    太后重重的咳嗽了一声,看清来人后,气的又咳了好几声,上的锦帕砸在了苏妤身上,“你给哀家滚!哀家不想见到你!”

    “因为皇上吗?”

    苏妤笑笑也没恼,将锦帕捡起递给她,“太后又何必生气,这个局面早在您预料之中了不是吗?”

    “凤贡守不住江山!”

    太后看了一眼她,接过锦帕,整个人又平静下来,“那是哀家的亲儿子!”

    “臣妾知道,所以臣妾没动他。”

    太后笑了笑,撑着身子坐起来,“哀家真是看你了。”

    苏妤弯了弯唇,“您谬赞了。”

    太后不置可否的点点头,话锋一转道:“贡儿还有救吗?”

    苏妤没回答她的问题,淡淡道:“凤青云想要他死。”

    “谁动的?”

    “太后应该能猜到?”

    “邱震平那个老东西?”

    “嗯。”

    太后眸子阴沉,显然也没想到会是他做的脚。

    “长宁,哀家求你个事”

    “他死了。”

    “你什么?”

    苏妤一字一句,平静回道:“邱震平死了。”

    太后吃了一惊,“你怎么”

    “臣妾信不过他。”

    她勾了勾唇,笑吟吟道:“既然不能为臣妾所用,还是杀了为好。”

    太后蓦地又叹口气,“贡儿要是有你一半杀伐果断,也不至于”

    话没完,她就岔开了话题,“你这次来看哀家,是想做些什么?”

    “臣妾要走了。”

    苏妤起身,轻声道:“不论您之前待我的好,是真是假,可臣妾记住了,眼下要走,也算和您告别吧。”

    “去哪?”

    “四海为家,哪都可去。”

    “皇位呢?”

    太后问出了她最想问的一句话,她费这么大心思,若不是为了皇位她不信。

    “皇位虽好,可于我而言,有比皇位更重要的。”

    “什么?”

    “霍疏。”

    苏妤轻笑,招招,“春夏走吧,雨下大了。”

    霍疏?

    太后一怔,恍惚间记忆回到了先前。

    女子替她捏肩,笑语嫣然,“霍妹妹确实是个难得的人,太后若见了,恐怕也会喜欢。”

    怪不得

    怪不得她护霍疏。

    原来,从那个时候就开始了

    *

    景胜三年,景胜帝驾崩。

    众大臣上奏,请安平侯爷监国,同年十二月底,太后思子成疾,郁郁而终。

    就此,安平侯爷被推举成帝,定都楚昌,改国号:楚。

    常德五年,国泰民安,风调雨顺。

    城西,一间偏僻院,忽的来了数辆马车。

    马车上下来几人,男女都有,衣着皆是华贵,笑着推门进去。

    “宁宁,你和霍疏那丫头也真能够藏,要不是皇上给了地址,我们还真不知道你藏在这。”

    “霍霍快出来,今儿个我是来给你们送信的。”

    “表姐表姐!”

    这会儿正三月,院内海棠开的极艳,美得不可方物。

    苏妤从屋内出来,瞧见几人忍不住勾唇,“你们这种大忙人怎么有空到我这来?”

    “进来坐。”

    外公称帝后,陈北冀和霍州都被授予了不低的官职,按理,正应该忙,怎么会有空出来?

    “替你们送信呢。”

    霍州轻咳一声,又伸头往里看,“霍霍呢?”

    对这个拐走自己妹妹的苏家大姐,他心头有种不出来的怪异和别扭。

    少年慕艾!

    她当年,名传京都时,他也曾心里有过想法,谁知道时过境迁,造化弄人。

    “在后面呢”

    正着,后院传来了动静,红衫女子捧着几枝梨花推门进来,语气绵软,像在撒娇,“宁宁,我想吃梨花糕了。”

    苏妤又好气又好笑,“行,把这几枝梨花插花瓶里,我等会去给你做。”

    话落,她示意道:“州哥他们来了。”

    霍疏转过头,眼底有些欣喜,“哥。”

    “才看到我?”

    霍州上下打量她一眼,见她气色好的很,才笑着打趣,“我看你眼里只有长宁,哪有我这个哥哥?”

    “哥!”霍疏红了脸,忍不住跺脚。

    “得,不逗你了,这是爹让我带来的信。”

    霍州笑着从怀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她,神色有些感慨,“这些年,你不在家,娘很想你,想着让你什么时候回去看看。”

    “娘”

    霍疏怔了一下,接过信封。

    自从她和宁宁的事被他们知道后,爹娘就气的把她赶出了家门。

    她以为,这辈子再也没有会见到他们了。

    没想到

    她心绪复杂,低头看信,信上话很少,就寥寥几句。

    不过,却透出一股讯息。

    没事,多回来看看。

    她睁大眼睛笑,举着信封给苏妤看,“宁宁,我爹娘他们让我们多回去看看。”

    苏妤嗯一声,也跟着她笑,伸摸摸她的头,“知道啦。”

    霍疏顿时眉开眼笑。

    她希望自己和她的事能得到爹娘的支持,她喜欢苏妤,不希望因为自己家里方面的事委屈到她。

    霍州看看她,又看看苏妤,终是没什么。

    “表姐”

    曹解雁凑上前,一把挽住她的胳膊,笑着撒娇,“皇爷爷,您不爱管事,才把这些事推给了他,等他有时间了,一定会来好好收拾您。”

    “讨打?”

    苏妤挑眉,作势欲打。

    曹解雁吓得一躲,有些不满的皱了皱鼻子,“皇爷爷是这么的嘛,表姐你不能拿我出气啊。”

    “不过表姐,我是真佩服你!皇位让就让,一代女帝,出来也是名垂千古啊。”

    苏妤白她一眼,轻声回道:“这个世界上很多事物人比皇位珍贵。”

    曹解雁哦了一声,别有深意的扫了一眼霍疏,“那在表姐眼里,霍疏姐比皇位珍贵咯?”

    苏妤懒得理她,将霍疏里的梨花抽出来,仔细修剪了一下放花瓶里,才又漫不经心道:“有事吗?没事请回吧。”

    “无情。”

    曹解雁嘀咕了一句,偏头瞥一眼陈北冀,看着霍疏的眼神愈发艳羡。

    表姐性子冷冷淡淡,可却愿为霍疏姐放弃了皇位。

    那可是无数人拼了命也想爬上的位置,在她眼中,不值一提。

    霍疏姐,真是好命啊,自己怎么就没这么好的命呢。

    她喜欢的那个人,一根筋在表姐身上,怎么也拉不回来。

    陈北冀按着桌子,紧紧的盯着她,眼中充满期盼,“宁宁,我们不吵你,你你搬回来好不好?”

    “太拘束。”

    苏妤摇摇头,“人一旦习惯了自由,就很难再去过那种约束的日子。”

    她顿了一下,瞥见他失望的眼神,又笑道:“我不回去,又没不准你们来找我和霍霍,大家都是朋友。”

    “都是朋友。”

    陈北冀咀嚼了一下这个词,眸子亮起来,“好。”

    曹解雁撇撇嘴,低下头愤愤咬牙。

    又闲聊了一阵,苏妤做了饭,用过午膳后,一行人才原路返回。

    苏妤关了门,才一转头就被搂住了。

    “宁宁”

    霍疏埋她怀里,搂的很紧。

    尽管数年过去,霍疏不再是当年那个稚嫩单纯的丫头,可很多时候没什么变化,在她面前,依旧是个傻子。

    苏妤勾了勾唇,伸摸摸她的脸,“怎么了?”

    “你是不是为我”

    霍疏想问是不是为她放弃皇位,可出来,又觉得不合适,犹豫了一会儿,没想到辞。

    苏妤大抵理解了她的心思,忍不住笑,“傻子,江山哪有你好。”

    她嗓音温柔,眉眼也柔和下来,让得霍疏忍不住伸去抚。

    “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

    霍疏垂下头,语气有些自责,“我爹他们让你受委屈了。”

    苏妤失笑,握住她的,“我只在意你。”

    “宁宁,明儿跟我回去吧。”

    “嗯?”

    “我爹他们该给你一个法。”

    苏妤怔了怔,瞧着她愤慨的脸,莞尔一笑,“好。”

    作者有话要:  咕咕

    明天日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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