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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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季文被推进去洗头洗澡, 湛九江出去炒菜,这时候也到了下班的时间了,走廊里满是煮饭烧水的声音。湛九江家前面的声音格外大。

    “九江啊,今儿又吃肉啊。”房子虽然结实牢固, 但隔音效果不好, 梁季文在浴室里,还能听到走廊上陈秀丽那副酸溜溜的尖细声音。

    湛九江好脾气地:“我哥过来看我,怎么着也得给他做点好的。”

    陈秀丽一听是他哥来了, 心下一惊, 但还是不死心地问:“哪个哥啊?”

    “陈秀丽同志,人家的家事你问那多干嘛?水都要满出来了,还不快关!”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大妈朝陈秀丽喊。

    湛九江看着,笑容不变, 但什么都没。

    过去这半个多月里,他的人际关系在慢慢的改变, 尤其是楼这边变得格外明显。

    一栋四层楼, 就一楼院子里有十五个水龙头, 每天接水是个麻烦活,尤其是他们四楼的, 接水麻烦,提水更麻烦。梁季文正好接了一根管子到门口, 湛九江就干脆再去买了一根软管,接到了走廊的最角落里,方便给大伙接水。不过水也不是白接的。这时候用水可是要用自来水票的, 但和楼下水龙头一样每人均摊也不公平,干脆湛九江就拿在墙贴了一张大纸,每家的门牌号写上,每接一桶水就在上面划一横,一个正五桶水,桶是湛九江特意去买来放着的。

    月末要交自来水票和水钱的时候就按那个每家出钱。湛九江不但不赚他们钱,自己还贴了钱进去,邻居又是高兴又是不好意思,和湛九江的关系也就好起来了。这么多天了,也没见谁偷偷接了水不划线的或是少划了的,就算有,也有人会指出来,义正言辞地让他补上,反正不能让湛九江吃亏。

    有了这一个水龙头,湛九江在洋楼的地位那是绝对动摇不了了,房产已经彻底归湛九江了,也有想动心思的,但受了实惠的大妈大爷们可不会眼睁睁地看着湛九江受欺负,一来是因为湛九江这伙子确实不错,二来是怕湛九江被排挤出去,就没人给他们行方便了。

    湛九江不但没受什么欺负,而且现在已经是四楼最受欢迎的人啦!今天这家送点木耳,明天那家送点青菜,东西虽然不多,但好歹是个心意。

    炒了个木须肉,红的黄的绿的,油汪汪的看着就十分有食欲,湛九江在炒着,水的人在排着队,闻着这香味齐齐低头看脚尖。站在湛九江身后的是占着位置等他爹回来的三丫,姑娘在家里不受重视,几乎被碰过肉,闻着这香味肚子直叫唤,她不敢让别人听到肚子叫唤的声音,就微微弯着身子,捂住肚子想让声音一点。

    湛九江听力不差,听着这声音挺不是滋味的,他这半个多月就煮过两次肉,第一次是梁季文回去不久后的晚上,炒青菜的时候加了一两腊肉一点荤油进去,二十多个孩跑出来蹲在他们自家门口,端着饭目不斜视地就着油香味喝稀饭。虽然不在湛九江面前晃悠,但湛九江心里还是觉得挺过意不去的,现在的生活条件就是这个,十几口人一个月也就一两斤肉,能见到荤腥的机会很少,每次哪家一煮肉,那走廊里绝对是蹲满了孩,就着锅里的香味,吃着寡淡的饭菜。

    湛九江也怕肉吃多了影响不好,再加上他没见过这个阵仗,心里难免过不去坎,他总算知道了梁爷爷不愿意吃灶的原因了。你在大吃大喝的时候,还有很多人吃不饱饭,没尝过肉味,这种自我道德的束缚,很难让自己开开心心地吃独食。

    梁季文把自己收拾完出来,头发上不滴水了,但还是湿的,他拿出一双筷子,夹了一朵木耳,蹲下身塞到姑娘的嘴里,问:“好吃吗?”

    姑娘瞪大双眼,像只受惊的兔子,惴惴不安地:“好、好吃。”木耳滑嫩有嚼劲,带着一点黄瓜的清香味,她还吃到了一点的肉和鸡蛋,很好吃,比她奶奶做的好吃很多很多。

    三丫他爹过来正好看到,不好意思地对梁季文:“我家丫头就是馋嘴,真是不好意思了,谢谢。”

    湛九江直接替梁季文回,和颜悦色地:“ 没事,反正那木耳也是王大妈送的,要谢就去谢王大妈去。”湛九江着还朝那边几个蹲着闻香吃饭的孩们招招手,自个留了三朵木耳,剩下的木耳都挑到碗里,让梁季文分去。

    “吃完了谢谢王大妈去。”孩们齐齐大声地答好,等梁季文分完木耳,一溜烟地跑去王大妈家了。

    三丫跟着她爹好水,声地和湛九江道谢:“九江哥哥,你真是好同志!”排队接水的人善意地和湛九江玩笑聊天。

    湛九江就笑。

    梁季文帮着把木须肉和蘑菇汤端上桌,又动手炒了个酸辣土豆丝,配上一大锅的大米饭,关上门俩人吃得津津有味。

    “我见着你,咋感觉你瘦了?”梁季文给湛九江夹了一大筷子的木须肉,全是肉丝和蛋。

    “还好啊。”湛九江吃着大米饭,心不在焉地。最近他都没怎么开火,在食堂里随便应付上一顿,少油少肉的,刚入职事情又多,瘦也是正常的。

    “你啥时候走。”湛九江一问出口,就后悔了,他不问,梁季文不,他就能当梁季文是特意来找他的,但这一问,他连最后一点妄想也没了。

    “明天吧。我在工厂那边已经迟了好久了。”梁季文原本的算是看一眼湛九江就走的,晚上十一点正好有过去的火车。但计划赶不上变化,他不想湛九江跟着他晚上那么晚了还要起来去赶火车。

    “那我陪你去吧。”湛九江握着筷子的手紧了紧,努力自然地。

    “别了,你为了才刚请了假,明天是下午三点的火车,你乖乖去上班等我到地方了马上给你拍电报,成不?”梁季文和他商量。

    湛九江拉下脸,老大不高兴地:“反正你和我啥关系也没有,爱咋整咋整吧。”

    “你刚不是还是我叔吗?”

    湛九江脸一下就红了,伸手去抓放在身后的水杯——结果一抓,没东西?他扭头一看,果然平时放在这里的水杯不见了。

    “咋了?”湛九江突然脸色煞白,梁季文也顾不得和他斗嘴了。

    “梁季文,我杯子不见了。”湛九江看起来像是要哭了。那个杯子是梁季文送他的生日礼物,用竹子做的,很讨巧也精致,湛九江带在身边有七年多了,被他把玩得十分圆润平和。

    “别急别急,你想想最后一次见它是在什么时候?”

    “我、我......”湛九江努力回想了一下,好像中午喝水就馒头的时候还用了,想到这里,湛九江就气不一处来,伸手使劲拧梁季文的耳朵,生气道,“都怪你跑什么呀,你一跑,我一着急就把杯子落在哪里了。”

    “好好好,都是我的错,我们等会吃完饭就出去找,好不好?肯定能给你找回来,找不回来我再给你做十个好不好。”梁季文连忙求饶。

    “不行,我就要那个,你要是找不回来,我连你也不要了。”

    湛九江急得放也吃不下了,扔下筷子就要拉着梁季文走,梁季文扛着弹.药,被拧了十好几下,才哄着湛九江吃半碗饭,梁季文把桌子上的饭菜全部一扫而空,急冲冲地穿上衣服和湛九江跑往案发地点。

    他们去的时候,湛九江白天蹲着的地方,早就没有了杯子的踪影,在周围找了一大圈,湛九江红着眼睛就不找了。

    “我们回去吧。”东西再珍惜,也回不来了,就像他爱着的这个男人一样,时间过去了,他们就要分开了。既然人都已经不是他的了,那东西的存在也没有多少意义了。

    “我们再找找吧。”梁季文就,“你在这里坐着,我去找。”着他就跑出去了。

    湛九江坐着看着他越来越的背影,直至消失才低下头,百无聊赖地玩着自己的手指。他大概玩了十多分钟,内心毫无波动,他要是是个女人就好了,这个时候他就能撒泼哭闹来发泄自己的心情,不过如果他是个女人的话,他应该就能直接嫁给梁季文吧。湛九江胡思乱想着,突然后背就多了一只手。

    他听到梁季文的声音:“走吧。”湛九江这下是真想哭了,他真的想要那个杯子。

    “咋了?”湛九江猛地一扭头,抓住梁季文的手就咬,梁季文惊讶地发现湛九江睁着双眼,但眼泪不停地涌出来。

    “别哭了别哭了,你看,我都给你找回来了。”梁季文抱着湛九江,桥下的草坪都是野草,很扎屁股,他把湛九江抱到他腿上,右手任由他咬着,左手把杯子塞到湛九江的手里。湛九江看到杯子,眼泪掉得更起劲了。

    “傻子,以后要什么东西,想要什么东西,都要,知道吗?如果我真的没去帮你找这杯子呢?你就真的要错过了。”梁季文抱着湛九江轻轻哄着他,“一个老大爷帮你捡起来了,他在那里等了你好久好久,我们过去的时候,他正好去吃饭了。我后来跑过去找杯子,老大爷正好吃完饭过来,问我这杯子是不是你的......”

    梁季文还要话,湛九江就直接松开了咬着梁季文的最,抱着梁季文的脖子,上去在湛九江的下嘴唇上狠狠地就是一口。

    “梁季文,我

    作者有话要:  喜欢你,你要和我处对象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