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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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御女君卿玖,“又品一口香茗,茶香淡淡,萦绕于舌尖。”嫔妾只觉得各有各的本分,切莫越过了自己的本分。

    “似想到了什么,轻笑而道”娘娘,嫔妾前些日子读到一句诗,确有些不明。

    “缓缓而道”便是“乱花渐欲迷人眼。”

    “殿外艳阳高照,殿中女子宫装玉饰,明眸清亮,巧笑倩兮”娘娘所的女侍清浅心比天高,嫔妾却从未想过那些不该想的。

    “笑意愈发明显”不过,嫔妾亦是有所求的,娘娘可不要笑话了才好。

    馨昭容洛琳桥

    乱花。“细品二字,扣盏轻思。鬓旁流苏轻晃叮当,纤足银饰撩落泠泠。望殿外,花坠欲落,看碧叶,盈嫩似滴。”如何乱,毕竟是娇弱的啊“尾音弦长,袅袅淡香。”

    入这后宫,谁还能没个所求?“缡音阵阵,花衬翡碧。蓦思己,入宫一年有余,嫔妃争,谁见伤血淋漓。满园春色未观,太液漾舟盼君。后宫深深,未思孤寂。”

    “不斗,却又如何?”

    “思之,眉凛。目复悠远,碧茶莹然。”有所求,亦是要寻着明主,若寻了那无根之藤,倒了,怕是连着自身都护不周全。

    “茶盏已尽,婢奉新茗。羽睫扬,葱指顿。”乱花太多,却也足足惹了烦。怕不仅迷了惜花人之眼,连花儿,便都不知何为其主了。

    君御女君卿玖

    “忽的想起,临入宫前一日晚上,爹爹托娘亲传来的话,日后家族的荣辱与我自是一体的。呵,不过是视我为他们平步青云的捷径罢了。”

    “这父母之命自然是不可违抗的,可一想到那幽幽深宫中的勾心斗角,便不由从内心深处生出阵阵寒意,我并无意和后宫三千佳丽共分一个男人,可如今在这宫中渐渐变得不似从前。”

    “遥想起当初那个高傲的女子,宁为寒门妻,不为高门妾,但现在,一切已成定局,也由不得我了。”

    “撇开缭乱思绪不提,从窗口向外远眺,赤阑桥下,芍药花开,妖艳迷人眼。”嫔妾从前在家时,曾看到一本古籍,上面记述了一种奇花。花朵妖娆娇艳,香味迷人恰似兰花。可谁又知,此乃食人之花。

    “稍顿,目光随芍药飘动而浮。鬓边绿雪含芳簪略松,一个眼色,示意如熙为我略微整理鬓发。”由此可见,花朵的娇弱也许只是表象罢了。嫔妾想着,乱花如此之多,蝴蝶要扑哪朵也未可知,许是色彩最鲜艳的,许是花瓣最纷繁的。嫔妾倒宁可为那槐树,四季常青。

    “目光直视主位上女子的双眸,目光坚定。”嫔妾所求,不过一口气,一条命,一世安宁。

    “站起,行礼”嫔妾一时失仪,请娘娘责罚。

    馨昭容洛琳桥

    槐树?“凤眸微眯,羽睫轻垂。”倒是极异。

    四季常青,群藤依附“冷笑声溢,字字顿顿。”如此之言,竟也不过?区区御女,竟妄染指中宫之位。妄断一世独宠?

    “杯盏坠地,冷冽声起。”聪明的便自去德妃处领罚罢!这昭容,责不起您的罪!

    “起身,音寒。”送客。

    君御女君卿玖

    “面目淡然,不见半点慌乱。”娘娘可知祸从口出这四字,嫔妾自知身份微贱,从未肖想过中宫之位,如今中宫之位空虚,嫔妾只觉得偌大宫中,唯有德妃娘娘有此凤仪。

    “神色不变,明眸依旧。”嫔妾入宫不过几日而而,却也知藤蔓需依附树木而生。

    “离座,行大礼。”嫔妾自会去德妃娘娘处领罚,谢娘娘责罚。

    “缓缓起身,步出殿门。”

    偃长公主。墨染

    窗锁夜寒,月色微凉,眸光流转,羽睫微颤,铜镜置于檀木桌上,镜中之人脸色略显苍白

    环顾四周,无烛火照明,殿中显得昏暗而幽寂,是她吩咐婢子今夜无需灯烛照明,但是她又恐惧这黑暗中的孤独,寂静得可怕

    她方才想起梦魇,那些画面如尘埃似的画面浮现在脑海,漂浮得如梦一般虚幻,却真实的如同就在她的面前一次又一次的上演着,直到她被惊醒又无法入眠

    羽睫微颤,眸如寒星,回过神来,她望于菱镜中人低低地笑

    镜中伊人肤白赛雪,纤眉长长,眼角一滴朱红的泪痣,仿佛凝结在鬓边的一滴血泪乌丝柔顺,长发未挽,

    如瀑布垂下,及于臀

    一袭月白色百褶裙,银丝构莲,藕臂微张,纤足弯翘如月,未着绣鞋,莹润的脚置于榻上

    辗转反侧,她轻叹许久,终是起身,足踏靴,披于月白纹裳,出了听雨阁

    青丝随风而扬,她缓至莲花池,轻盈立于风中,那一池的莲都高洁雅致,让人不敢亵渎

    沈御女。沈溪云

    夏凉风,夜白月,冷窗寒

    深蓝云锦罗裙织满细密的暗纹,被月色照的发晃

    独自起身站在阶前,默默伫立许久

    轻挥袍袖对侍奉婢云

    你们都歇着,我出去走走。

    无心在御花园中漫步,阒静无人,却在莲池边见到一抹白影在月色中凝立。

    缓步上前细看,竟是偃长公主。

    暗暗稳下心神,走近欠身

    溪云见过偃长公主。夜间风凉,长公主总要仔细下自己的身子啊。

    偃长公主。墨染

    池水清澈映月,白莲被月光衬得愈加高洁,忽有步声传来,有佳人妙音入耳,方才回头,

    轻抬柔荑

    嘴角微扬,只是眼底寒光霎冷,幽幽开口免礼,你是何人,本宫喜静,已许久没有出来,若你能在这随意走动,想必你是皇兄新封的妃嫔

    沈御女。沈溪云

    听闻免礼,便站直身子,心中暗暗一惊,白月白莲白衣,长公主性情清冷,想必来错了时间。

    压下心中波澜不定,微微一笑

    早闻长公主**,溪云的确是新册封的沈氏御女,新入宫中,诸多差错还仰仗长公主提点些。溪云人微言轻,但这宫中湿气偏重,长公主还是多走动些为好。

    偃长公主墨染轻拂衣袖,青丝垂于臀,偶有几缕随风飘动,淡蓝蔻丹略显素净。

    那番话曲折不一地窜入耳窝,唇微启,音调没有起伏却更是让人捉摸不透沈御女的好意本宫心领了,本宫喜净,倒不是经常出来,关照尔等这种事就毋须告知本宫,湿气偏重,倒也无碍,习惯便是

    顿了顿尔等抢着进宫,本宫倒想出宫,

    生在帝王家也并非好事尔等以后,就会明白

    沈御女沈溪云眼光随着被风吹拂的青丝挪动,冷淡的声音与冰凉的月色笼罩了莲花池。

    神思恍恍,追忆起进宫前的欢笑与热闹,宫中却只有清冷和争宠,不免唏嘘

    短暂的愣神,捉紧衣袖,织就暗纹的丝线却磨得心生疼。微微低头笑言

    长公主就算不常在宫中走动,也是陛下亲近的姐妹,哪有不爱惜这副身子的道理呢,溪云失言了。宫中繁华热闹,平民的寡淡难以比拟这绝世的奢华,谁家的女子不愿一朝成凤呢?又有谁家的爹爹不愿一世荣华呢?长公主生来便有的,自然难懂平常人家的羡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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