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奥利奥蛋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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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谨言在自己卧室里醒来, 宿醉让她的脑袋里如同浆糊一样乱, 勉强支撑起身体,就看见坐在自己书桌敲着笔记本电脑的萧默。

    应谨言眸色微暗, 屏住呼吸扫过自己卧室的布局。

    心头一沉。

    “你醒了啊?”萧默听见应谨言那边传来稀疏的响声,转头看过去。

    应谨言已经醒了,眼神有点迷离, 头发被压倒,翘起了一撮呆毛。

    “噗嗤”, 萧默忍不住笑了出声。

    应谨言不解萧默为什么忽然笑出来, 她也没空理, 她现在唯一想知道的就是萧默有没有注意到柜子里的框。

    跟自己要怎么能掩饰掉柜子里,相片基本上都是顾辞跟顾温同框的事情。

    萧默站起来,朝应谨言走过来,对柜子里相框的事情只字不提。

    “起来了?今天要上班吗,我送你过去?”萧默自然地坐在应谨言床边, 稀疏平常的问。

    应谨言提在嗓子眼的心快要跳出来了。

    柜子摆在房间显眼的位置, 萧默不可能没看见。

    而能让萧默熟视无睹的理由并不算多, 要么是知道自己不是顾辞了,要么是真的很相信自己, 相信到不猜忌眼前所看到的。

    当然也有别的解释,比如萧默是个傻子, 应谨言自动把这一条忽略了。

    前者的话, 萧默知道但不破,不知道在什么算盘;后者的话……应谨言屏住呼吸。

    一个人要信任另一个到什么程度, 才可能对眼前所见熟视无睹

    。

    应谨言一双水汪汪的桃花眼,望着萧默,眼神十极无辜,“今天旷工了,在家学数学,你吃早饭吗?我你做一下?”

    萧默摇摇头,一手举着手机,给应谨言当镜子。

    另一手伸出手掌,轻轻地把应谨言头顶翘起的呆毛压下去。

    然后又翘起来。

    萧默不死心,又压了一次。

    无果。应谨言都看不下去了,低头伸手按住萧默抚在自己头顶的手掌,用力的压了一下。这次翘起的呆毛终于被压下去了。

    “好了。”萧默满意的看着应谨言的头发,“你再躺会吧,快开盘了,我得赶去公司搬砖了。”

    “萧默。”应谨言伸手,扯住萧默的衬衫下摆。

    萧默回头俯视床上的应谨言。

    应谨言低着头,看不清神色,萧默任她拽着自己,等她先开口。

    过了一会儿。

    应谨言仰头,脸上带着笑意,眸里只映出萧默一个人的模样。

    嘴唇一开一合,,“路上心,祝你股票今天一路飙红。”

    “好,借你吉言。”萧默答。

    应谨言语落就放开了拽着萧默衬衫的手,萧默背对着她,收拾好桌上的电脑往外走,眼神染了几分落寞。

    刚刚有一刹那,萧默以为应谨言要跟自己承认她的真实身份,可应谨言没有。

    只不过是萧默不知道罢了。

    在下意识拽住萧默的时候,应谨言曾经真的有一瞬想出来,自己不是顾辞。可还是放弃了,烦恼的事自己一个抗就足够了。

    不必徒增萧默烦恼了。

    大家在繁花盛开的平坦道路上都曾经信誓旦旦的约定好了,要一路同行,风雨无阻。可一旦在遇到荆棘布的沼泽地跟暴风雨席卷的平原两条分岔路的时候,马上开始就地分割工具行李,迅速的分道扬镳。

    人生的太多路,都只能一个人匍匐而行。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曾经有多亲近,不过尔尔。

    应谨言并不想让萧默跟着自己一起背负罪,也不确认萧默那种阳光下长大的人会不会接受曾经的自己。

    她怀有私心不想萧默离开自己,那就注定了无法再同萧默更亲近一步。

    ***萧默离开后,应谨言没有再多在床上逗留,她马上翻身下床,插上耳机跟邵恩了一个电话。

    “是我,应谨言,你今天有空吗,我快回日本了,我们单独见一面?”应谨言问邵恩。

    邵恩那边上午有个案子要出庭,正在整理案件综述,听见应谨言要回日本的消息。

    邵恩第一时间推了下午的事情,马上跟应谨言敲定了约在下午见面。

    应谨言洗了脸,坐会书桌前,抽了一张A4纸,开始演算自己论文的支撑数据。她心神不宁,算得十分难,挣扎了一个多时,还是放弃。

    她化好妆后就提前出门到了跟邵恩约好的地方,要了包间。

    应谨言戴着墨镜、口罩、帽子,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直到进了包间都没有摘下。

    环顾包间一圈,找到了摄像头的位置。

    应谨言从包包里掏出一个气球,半撩起口罩吹鼓,挡在了摄像头的位置上。

    职业习惯使得邵恩守时,分秒不差。

    早了五分钟到的邵恩愣是在包厢门口等到了约定时间,才敲门入内。

    同样的口罩遮阳帽扮。

    送邵恩来的服务员嘟囔了好几句,“今天的客人怎么都这么奇怪,快三十度的天气这副扮。”

    邵恩入内第一眼就看见了包间里挂的气球,摘下墨镜,赞许的看了应谨言一眼,口里称赞,“应姐做倒是周全。”

    应谨言苦笑了一下,“周全的话我还需要联系你吗?”

    “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邵恩拉开应谨言对面的椅子,落座,“我是不建议你这几年之内再回去日的,怎么都不太稳妥。”

    “我需要回去毕业的,无限期肄业会引起我父母跟我爷爷的怀疑。”应谨言长叹了口气。

    邵恩点头,“OK,我完全理解你,起码现在高山还没有把你供出来,我们就是安全的。十五年,日本追期是十五年,十五年以后你我才是完全安全的。”

    “我很抱歉,拉你下水。”应谨言垂首,致歉。

    “应姐折煞邵某了,我收钱办事,应该的。”邵恩的口吻非常公式化,直接回绝了应谨言的道歉。

    邵恩从公文包里掏出了几张文件,递给应谨言,然后一一为她解释,“司法实践中故意杀人罪情节较轻情况包括:义愤杀人、防卫过当杀人、因受被害入长期迫害而杀人、帮助自杀、受嘱托杀人、大义灭亲、生杀害亲生婴儿等。

    日本法律我不太熟,但一旦出了事情,应家的实力把你引渡回来还不算是什么大事。你为高山杀掉铃木件事的发生提供了因果联系,故该危害结果归属于你,成立故意杀人罪既遂。”

    应谨言沉默不语。

    邵恩继续,“不过高山跟铃木本身就有结怨,而且我们有付给高山离异的老婆孩子一大笔钱。

    一旦,我是一旦事情败露,我有信心让你按情节较轻被判……具体不敢跟你包票,但是肯定低于年。”

    ***其实邵恩心有疑惑。

    应谨言从前对这件事情根本漠不关心,铃木被杀,高山被日本警方抓获,然后应谨言就再也没关注过了。

    14年在日本,邵恩不是第一次见到应谨言。

    但他是第一次见到□□后,这么淡定的人。

    应谨言甚至连一旦出事,自己会被判几年都没问过邵恩。

    像是事不关己一样。

    那时候的应谨言像极了一具空壳,极漂亮的那种人偶。

    无论是死刑还是无期徒刑对她来讲都没有任何意义,她只要杀了顾辞跟顾温的人付出相同的代价,不计果。

    应谨言也的确做到了。

    但是昨天在警局见到应谨言的时候,邵恩内心的震惊不,他出道多年,一直跟应家有合作,见过应谨多次。

    如果,14年以前的应谨言是那种桀骜不驯的叛逆少女,背负着天才的名号,只同固定的人亲近,偶尔会露出微笑。

    那14年邵恩在日本见到的应谨言,整个人都如同泡在福尔马林里的标本,支撑着日常活动,精致苍白极苍白的美。

    而昨天见到的应谨言,挽着萧默的手,发自内的笑。

    笑容甚至明媚的有点晃眼。

    今天的应谨言,整个人身上都透露着一股子的。

    求生欲?

    跟过去那些年里,邵恩见过的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生死都无关紧要的少女大相径庭。***“你一会有事吗?一起吃个便饭?”应谨言突然开腔征求邵恩意见。

    邵恩颔首应允。

    应谨言戴上口罩跟墨镜,拿着出去点了菜回来,手里还拎着两瓶碳酸饮料。

    “酒我估计你是依旧是不碰的,就喝这个吧。”应谨言。

    邵恩答,“嗯,多谢应姐。”

    两人一人一举了一瓶饮料碰瓶。

    “谢谢你,邵恩。”应谨言再一次道谢,没有人有义务跟自己一起背负这么沉重的事情,即使自己付钱。

    这次邵恩没有婉拒应谨言的谢意,而是淡然的开口,从朋友的角度跟应谨言聊起了家常话,“其实我第次见到你们兄妹的时候,就觉得名字起得不错,人生在世,应谨言慎行。”

    “可惜我错付了这个名字。”应谨言强扯出笑意,摆了摆手。

    “也不算,天堂跟地狱之间,还有人间。你我都不算善良,注定是上不了天堂了,也不

    罪无可恕,地不会收我们这种人。晦涩不可的人间,勉强能苟且百年。”邵恩似是在安慰应谨言,又像是在给自己听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