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牧云紧张得手脚冒汗。
昨晚沈白没回来,他失眠了一整晚。
今早天刚亮,他就跑去了荒山。
得知沈白昨天晚上一直跟白十他们待在一起,他又心酸又难过。
白十敏锐地察觉出他心情的变化,主动拉着他去一边,问他怎么了。
牧云隐去了自己想独占沈白的心思,只自己不知道怎么才能伺候好沈白。
白十当即问他那方面强不强。
见牧云不回答,白十主动教他讨好女人的办法。
白十:“女人平日里要思考这,要研究那的,多辛苦啊,也就在床上能放松会了,你这个时候不发力,什么时候发力?这样,你今天待在家就不要做事了,把力气全攒下来,晚上好好表现,该主动的时候主动,该不听话的时候不听话。”
牧云一脸懵逼,问他什么叫该不听话的时候不听话。
白十拍了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长地道:“当女人的眼睛里冒火时,你就不用听话了。”
临走前,牧云犹豫了一下,问白十要是男人长得不好看,女人还会不会眼里冒火。
白十十分肯定地点了点头,指着自己道:“我们寻欢楼的客人,家里的男人都比我们长得好看,但她们照样喜欢来找我们,就因为我们主动,愿意把力气都花在那档子事上……对了,别光身体主动,你的嘴也要主动,多我想你了之类的话,女人都爱听!”
牧云记得很牢。
他今天在家躺了一天,临近傍晚的时候去洗了个澡,将自己搓得干干净净的。
做饭前,他犹豫了很久要不要摘掉脸上的帘子。
他对着水面照了很久,最后还是将帘子扔在了一旁。
他不能再退缩了,他快要被折磨死了,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沈白。
要是沈白因为他长得丑讨厌他,他反而会松口气。
因为这样一来,他就有理由不那么想沈白了。
他将一切都安排得明明白白的,但在看到沈白的一瞬间,他还是慌了。
他害怕看到沈白失望的目光,害怕听到沈白指责的声音,更害怕……以后再也见不到沈白。
要是沈白将他赶走,他该怎么办……
他慌乱又无助地看着沈白的双眼,自残般等待最后的审判。
然后他看到了自己有生以来见过的,最耀眼的一团火焰。
沈白眼中的火焰。
他呆愣愣地看着,完全忘了白十的那些话。
别主动了,他现在根本连动都动不了。
这团火焰……太美。
气氛陷入僵持。
灯花快燃尽,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沈白清醒过来,转身出门:“我还没洗手,我去洗个手。”
牧云也回过神来,低头拿碗筷。
吃晚饭的时候,两人都不怎么自在,视线乱飘,就是不往对方身上落。
最后还是沈白先开口,她放下碗,轻咳一声道:“田里的事都被你做完了,你在家待着也挺无聊的吧?”
牧云安静地将沈白的碗拿起,一边收拾桌子一边道:“不无聊,就是想你。”
完,他顿了顿,头低得更深了。
都是白十闹的,他今天在心里跟自己了许久要主动,身体已经下意识主动起来,这会儿不该主动,他的嘴却还是没忍住。
沈白老脸一红,强装镇定道:“一会我带你去做我们的床,接下来一个星期我都待在家,不会去赌场了。”
牧云“嗯”了一声,拿着碗和碟子进了厨房。
洗碗的时候,他突然反应过来,沈白跟他待在家不去赌场……是不是在回应他的那句“想你”?
而且……“我们的床”又是什么意思?
他们以后能睡同一张床上吗?
两人各怀心思,磨磨蹭蹭地往荒山上走。
牧云难得有跟沈白单独相处的机会,不想被白十他们扰,于是故意往偏僻的地方走。
沈白不想当着白十等人的面用榫卯技术,也故意往远的地方去。
走着走着,两人的周围只剩下影影绰绰的桉树,连星星都看不见了。
沈白顿下脚步,挑了几棵树让牧云砍。
“上回我做床的过程,你看清楚了吗?”她随口道。
牧云三两下将树砍倒,有条有理地开始扒树皮。
“看清楚了。”他一边回答,一边拿出锯子,开始锯树。
沈白惊奇地看了他一眼,背着手,没话。
牧云看不到沈白的表情,他不知道该不该停,便认真地继续操作。
一个时过去,一张崭新的两米大床出现在沈白视线里。
这回沈白是真的惊了。
她上前走到床边,伸手细细地摸了一遍床板。
床板的表面光滑无毛刺,厚度与长度一般无二……没有任何毛病。
她抬头看向牧云,拧着眉头问:“我不在家的时候,你试着做过?”
牧云被她严肃的语气吓了一跳,慌忙摇头:“没有,我只背着夫人上过一次荒山,别的时候都在除草浇水,没有做过别的事情。”
沈白不是要吓唬牧云,只是单纯的被他流畅的动作惊到了而已,见他紧张,沈白松开眉头,好奇地道:“你背着我上荒山干什么?”
牧云不敢自己是去找沈白的,只道:“我去看看白十他们安顿好没……”
沈白了然地点点头。
也是,平常她还能出门找伙伴玩玩,牧云却只能闷在家。
这下来了这么多同性伙伴,牧云想去亲近他们也是正常的。
愿意跟白十等人相处,又点满了木工的技能点……牧云简直是老天赐给她的宝藏!
沈白勾起嘴角,背着手道:“今晚我们别睡觉了。”
牧云将手放在裤腰带上,视死如归般道:“夫人,我准备好了!”
沈白看着他的动作:“?”
等等,你准备好什么了?
一夜过去。
牧云扶着树,颤颤巍巍地站起身。
他眼窝深陷,白皙的皮肤上浮现两团青黑,一副压榨过度的模样。
“夫、夫人真的太强了……”他心有余悸地道。
沈白站起身,眼冒金星,脚步虚浮。
她甩了甩头,勉强笑道:“你、你也很强,其实我后面已经受不了了,一直忍着没……”
不心散步到附近的白十:“……”
他是不是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
他回身想溜,脚下不心踩断一根枯树枝。
沈白和牧云听到动静,同时喊了声:“谁?”
白十尴尬地转过身,慢腾腾地挪到沈白和牧云面前。
看着就这么露天放在地上的大床,白十一脸感慨:“二位真是好兴致。”
沈白头晕眼花,暂时失去了思考能力,闻言随意地摆了摆手:“心血来潮罢了。”
听见这话,白十深有所感地点了点头:“看出来了。”
看着牛头不对马嘴的两人,知道内幕的牧云:“……”
他轻咳了一声,主动转移话题:“夫人不是有事要跟白十吗?”
沈白迷迷糊糊地想起这茬,点头道:“对,白十,你回头告诉他们,以后你们由牧云统一管理,有什么不懂的问他就好了。”
白十看了牧云一眼,肃然起敬。
只用一个晚上就征服了沈白,兄弟真强!
不知为何看懂了这个眼神的牧云:“……”
他不是,他没有。
沈白被冷风吹了会,意识渐渐回笼。
她指着散落在地上的东西道:“除了床之外,别的都搬去你们那里,放进仓库统一保存。”
白十点了点头,上道地道:“我先把床给你们搬回家,回头再找人来搬这些东西。”
沈白“嗯”了一声,摆摆手,回去补觉了。
牧云跟在她之后回去。
看着搬进沈白房间的大床,他犹豫了一下,伸手将已经躺在茅草上睡着了的沈白抱起,轻轻地放在床中央。
至于他自己,依旧还是回了柴房。
他不行的,他现在更加……控制不住自己了。
*
眨眼间一周过去。
沈爱白捏着手上的草纸,半是好奇半是担忧地问白鸟:“母亲,这上面族长会出现,你觉得有可能吗?姐不会是在骗人吧?”
白鸟盯着草纸上那颗巨大的人头看了一眼,幽幽地道:“她把族长画成这样,族长要是出现,可能也是去逮她的吧。”
沈桥不咸不淡地翻了个白眼,将那张草纸拿过来量了一番,满意地道:“沈白有出息了,这又是族长又是白鱼的,看来她在做大事。”
白鸟嘴硬地反驳道:“能是什么大事?不就是卖那什么床吗?几块木头拼在一起就能做出来的东西,能大到哪里去?”
沈桥斜了她一眼,淡淡地道:“那什么床,好睡吗?”
白鸟的气焰瞬间消了下去,老老实实地答:“好睡。”
“谁给我们送的?”
“沈白。”
“沈白是不是在干大事?”
“……是。”
看着母亲挠着头,尴尴尬尬的模样,沈爱白“噗呲”一笑,大方地夸道:“姐做的床真的很好睡,以前我晚上总是会失眠,睡了姐送过来的床后再也没有失眠了!”
沈桥深有同感地点点头,若有所思地道:“而且腰也不痛了。”
有人快步从他们身边经过,听见沈桥的话后,高兴地举起手上的草纸道:“你们也是去参加沈白家俬的开业仪式的?我姐们下棋厉害,将沈白最早做出来那张床赢了回去,我跑去蹭了几天,腰不酸了,腿不疼了,吃嘛嘛香!”
白姓氏族这么大,互相不认识也正常,尤其这人对于白鸟她们而言也是脸生得很。
见那人特意放慢步速,白鸟好奇地凑上去道:“你住哪里的?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那人哈哈一笑,拍着身上的干粮袋道:“我是黄姓氏族的,我姐们在你们这,沈白妹妹去发传单的时候,我正好在我姐们那蹭住,听她要卖床,我赶紧要了张传单,今儿一大早就从家里出发赶过来了!”
顿了顿,她神秘地凑到白鸟耳边道:“我们氏族的黄木匠你知道吧?她也早早就赶过来了!听她在家研究怎么做出沈白那种床,可惜一直都不顺利,浪费了好些木头!我们氏族有很多人看好她,算等她弄出来后再去她那儿做!我跟她们不一样,我亲眼见过沈白做的床,那根本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出来的,所以我今儿来,是一定要买几张床回去的!”
完,她掸了掸手上的草纸,仰慕地道:“而且想出来用这种办法通知大家的人,沈白还是头一个!就算我不去买床,为了这上面画的白鱼和你们的族长,我也要跑一趟!”
白鸟刚开始听着还有点担忧,听到后面又觉得好笑。
沈白倒是有点本事,隔了这么大老远的,就把黄姓氏族的人给“征服”了。
而且还都不是什么“正经”的本事。
天知道她在看到沈白将族长和白鱼画成两个大头娃娃时,心里有多崩溃。
更让她崩溃的是,看久了她竟然觉得这些大头娃娃真的跟族长和白鱼长得一模一样!
她没再吐槽沈白,转移话题道:“你姐们下棋,肯定赢了很多东西吧?”
这段时间,象棋是白姓氏族的热门话题,连她这个不怎么喜欢跟人闲聊的人都知道象棋好玩得很,那帮赌徒玩得连赌博都忘了。
不过她跟白鱼一样,坚信“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对于赌徒彻底戒赌一事,并不看好。
也因此,她今天特意带了两张山契来,算等沈白输掉跟白鱼的赌约后,私下跟白鱼一声,用两张山契换她那座荒山。
没办法,谁让沈白对那座荒山情有独钟呢?
外面的人都她疼儿子不疼女儿,但儿子女儿都是从她肚子里蹦出来的,她吃饱了撑的疼一个不疼另一个?
还不是以前的沈白太不是回事,她没办法才能那样?
这次好不容易看着沈白走上正轨,她这个老母亲该出手时就要出手,免得伤了家伙的心。
不过两张山契,也是她大半家底了。
她正肉痛着,那人又哈哈哈笑了起来,挤眉弄眼地道:“老姐姐你这几天没去过赌场吧?”
白鸟:“……”
谁是你老姐姐,差辈了。
她没去纠正那人,反问道:“赌场怎么了?”
“赌场没了!”那人抱着肚子,像是想起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笑得前仰后合的。
白鸟被这话惊呆了。
她迫切地想要确认这个消息的真实性,抓着那人就往赌场的方向走,一边走一边道:“怎么可能?赌场都开了那么久了,能没就没?不会是她们换了个地方吧?”
她们往荒山去的方向本来就经过赌场,因此就算她们特意跑一趟赌场,也不算是绕了远路。
那人清楚这个道理,所以哪怕她急着去参加沈白家俬的开业仪式,也没跟白鸟生气。
白鸟匆匆忙忙跑到赌场前,一看,傻眼了。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赌场那个标志性的草棚子不见了不,连地上的地都被翻开了,坑坑洼洼的,根本站不了人。
在她们不远处,一个女人正站在田埂上,朝着在田里劳作的男人发号施令。
女人瞧着白鸟傻眼的模样,翻了个白眼道:“别提了,人人都想跟同段位的人赌,同段位就那么点人,有的今天来有的明天来,根本凑不齐!”
白鸟还处于懵逼状态,傻乎乎地问:“那、那不能将就一下吗?”
女人突然愤怒了,指着自己胳膊上的淤青道:“将就!将就过的就没有不架的!杀千刀的青青草原二级,下不过就开始耍赖,下回被我看到了,我还她!”
白鸟:“……”
她还是觉得很魔幻,弱弱地道:“所以你们干脆不赌了?”
女人恨恨地磨了磨牙,大声道:“赌!怎么不赌!等我苦练技艺,一举夺得最强王者,我就去跟她们赌!下得她们泪汪汪!”
白鸟指了指田,一脸懵逼:“可是,你不是在种田吗?”
女人抱着双臂,气鼓鼓地道:“她们沈白那有最强王者秘籍,秘籍的第一页了,下棋如种田,田种得好了,棋也就下得好了。”
白鸟:“……”
这你也信。
女人突然叹了口气,忧愁地捧着脸道:“我本来不信的,但白蔻把家里的田全种完后,下棋的水平突飞猛进,一下成为阳光灿烂三级,这下我不信也得信了。”
白鸟:“……”
傻孩子,白蔻下棋的水平突飞猛进不是因为种了田,是因为她被沈白约好了骗你们。
弄明白来龙去脉后,白鸟放下心来,高高兴兴地拉着黄姓氏族那人往荒山上走。
上荒山的时候,她们看到两个胸前都挂着白色木牌的人在争辩。
一个:“你是三级,你让我先走十步又怎么了?”
另一个:“我们就差一级,有什么好让的?我最多让你一步,来不来?我粮食都带来了,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先话的犹豫了一下,抬步走了:“不来!我之前就被你们三级的坑了,是只差一级,但连赢三把多难啊,你肯定比我厉害多了,要么十步,要么不来!”
后话的那人站在原地骂骂咧咧:“不来就不来,谁稀罕跟你这种二级的玩?连连赢三把都做不到,辣鸡!我要是先下十步,我直接就将你的军了,还下什么下?呸!”
那人骂完,回头看了眼目瞪口呆的白鸟,快速地在她胸口上扫过。
见白鸟胸前连块青青草原的木牌都没有,那人提起粮食,不屑地哼了一声,嘟囔了一句“麻瓜”,走了。
白鸟:“……”
虽然不明白你在什么,但我感觉受到了侮辱。
黄姓氏族那人托她那个下棋厉害的姐们的福,对这些“象棋用语”了然于胸。
见白鸟一脸茫然,她好心地道:“不用理她,沈白虽然不会下象棋的都是麻瓜,但她没麻瓜是不好的词,不定沈白是在夸我们有定力,不被象棋诱惑呢?”
白鸟听完后:“……”
那你可是真不了解我女儿。
两人交流完,继续往上。
荒山之所以被叫荒山,缘由大家都清楚,因此在看到成片成片的空地时,白鸟心中一惊。
黄姓氏族那人替她出了她的心里话:“沈白不会是要把这座山推翻重建吧!”
白鸟抬头看了看高耸入云的山顶,喉咙不自觉地滑了下。
这得要多久才能办到……
不愧是她女儿,要么不办,要办就办大事。
前方穿来惊叹和嬉笑声,白鸟忍不住加快速度,一溜烟跑了过去。
只见群树环绕的空地中央,竖立着排排精致的木屋。
在木屋的前头,摆了数十张大不一的木床。
沈白就站在最大最宽敞的那张床旁边,高声介绍道:“这就是我们店的镇店之宝,名字叫龙吟!”
完,她指向最后那间木屋,接着道:“与它相配的木桌,叫虎啸,各位可进店参观。”
顿了顿,她转过头,意味深长地道:“需要注意的是,虎啸龙吟只有一套,限量供应,先到先得。”
白鸟站在后面,跟着前面的人一起伸长了脖子,往下望去。
被称为“龙吟”的床远了看只觉得大和宽敞,仔细看才会发现,这张床的床头和床尾都雕刻了精细的花纹。
花纹连在一起,形成了一张飞天在天的图案,栩栩如生,威风凛凛。
除此之外,龙吟的床板也比别的要厚实许多,看上去如磐石般结实。
站在第一排的人没忍住,伸手摸了摸龙吟的床边,感慨道:“这得什么样的人才能用得起啊?”
她的话音刚落,一道威严的声音便从众人身侧响了起来:“这龙吟虎啸,我要了。”
众人大惊,纷纷让开道来,齐声喊道:“族长。”
沈白抬起头,看向这个被白姓氏族称为传奇的族长,白落鹰。
白落鹰的传奇与白鱼的传奇不一样。
白鱼便生活优渥,基础条件好。
白落鹰却是一呱呱坠地便没了父母。
氏族里有专门收容孤儿的地方,不叫孤儿院,叫自强堂。
自强堂会帮氏族里的孤儿理资产,用这部分资产所得的收益抚养她们长大。
白落鹰在这点上又跟别人不一样。
因为她父母,没有资产。
没有资产也就意味着没有收益,自强堂的大人们对她算不上坏,但也算不上好。
若是就这么平平安安长大,白落鹰大概率会找个有田地的男人,过上寻寻常常的生活。
但灾难总是来得特别突然。
白落鹰十六岁那年,突染奇病,高烧不止,全身通红。
氏族里的大夫什么办法都给她用上了,还是没法让她恢复正常。
自强堂的人没法,只好偷偷摸摸给白落鹰准备上棺材和寿衣。
也不怪她们,常人都知道,高烧太久,人不死也废。
像白落鹰这种没有父母也没有资产的,氏族出资将她养大就不错了,要是她废了,氏族很难继续养着她,因此就算她不死,也等于死。
后来白落鹰不知道从哪里得到消息,趁照顾她的人不注意,偷偷跑了出去。
这一跑,就是五年。
当白落鹰五年后再回到白姓氏族时,她带回了大量的男人、大量的粮食以及大量的盐巴。
她将粮食和盐巴分给了白姓氏族的族人,领着男人白手起家。
靠着男人,她扩张了白姓氏族的土地,稳固了白姓氏族在周边氏族的地位。
靠着粮食和盐巴,她获得了白姓氏族所有族人的信任和爱戴。
最后不出意外的,在老族长去世时,她被指定成为新一任的族长。
而那时,她才二十五岁。
现在的白落鹰已经三十五岁了,但她面色红润,皮肤虽不算白皙,但肤色均匀,肤质健康,看上去像是定格在了二十五岁。
不过外表只是外表,她长相年轻,身上的气质却像是陈年老酒一样醇厚,让人不敢觑。
沈白看着这样的白落鹰,有些理解为什么白落鹰会成为族长,而不是白姓氏族最富有的女人。
为富不仁。
而上位者,胸怀天下。
白落鹰直直地看着沈白,在看到她眼里的无畏时,眉头微挑。
在当上族长之前,没人用这种眼神看她,当上族长后,更没有人会用这样的眼神看她。
沈白不接话,她也不继续。
两人陷入了僵持。
白蔻没有察觉出她们之间的微妙气氛,急哄哄地冲上来,垂涎地绕着龙吟走了一圈:“这花纹,这做工,啧啧啧,真配我……们的族长啊!”
话锋一转,白蔻讨好地蹭到白落鹰身边,双眼眨巴眨巴,一脸无辜。
看着这样的白蔻,沈白不适应地扭了扭后背。
白蔻浑然不觉自己现在有什么不妥,乖乖地从腰后掏出一副棋盘,恭敬地道:“族长,您不是要跟沈白下棋吗?”
白落鹰终于将视线再次落到沈白身上。
“你不开价,是在等我开?”她淡淡地道。
沈白主动拿过那副棋盘,笑着伸手道:“您不想听听看这床为什么是镇店之宝吗?”
白落鹰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一旁的龙吟,主动往沈白指引的方向走去:“华而不实,在你眼里是宝,在我眼里,它就是张床。”
沈白没有立刻解释,领着白落鹰往最偏僻的那个木屋走去。
白落鹰一走,木屋门口的众人就像是溺水的人刚从水里浮出来一样,齐齐吐了口气。
沈爱白拉着白鸟的袖子问:“母亲,我怎么觉得族长对姐有敌意呢?”
白鸟摸着下巴,一脸深沉地道:“你不是一个人。”
沈爱白:“……那怎么办?”
白鸟背着手,长舒一口气道:“还好早就把她赶出去住了,起来也连累不到我们。”
沈爱白:“……也是。”
跟着她们一起过来的黄姓氏族那人将他们的对话听了个正着,一脸惊恐地看着他们。
沈桥谴责性的瞪了母子俩一眼,沉声道:“你们怎么能这样?”
那人松了口气,心父亲果然是最疼女儿的。
紧接着她就听到,沈桥心疼地道:“连累牧云也不行啊,那孩子多乖!”
那人:“……”
牧云早就看到了白鸟三人,只是之前一直找不到时机过来。
好不容易挤过来,听到的就是母子三人的玩笑话。
虽然知道是玩笑话,但在听到沈桥出他名字时,他心里还是暖暖的。
他伸出手,主动道:“母亲,父亲,弟弟,请往这边来,这里面的东西更有意思。”
等周围人少了,他回头解释道:“夫人她想把这里造成商业中心,但这需要族长的支持,所以她表面上是要跟族长下棋,其实是跟族长谈判去了。”
白鸟一脸迷惑:“商业中心,那是什么?”
与此同时,同样的话,也从白落鹰的嘴里问了出来。
沈白拈起一枚棋子,随意地道:“顾名思义,商业中心就是将所有商业项目汇集在一起的中心区域。”
白落鹰沉吟了片刻,跟着落下一子。
“你是,你想让所有干买卖的人,都聚集到你这里来?”她皱眉道。
沈白叹了口气,抬眸看向白落鹰:“我知道这不现实,所以我初步想的是,让她们在这里挂单。”
白落鹰从未听过挂单这个词,自然也就无法解析这句话的意思。
还好沈白紧接着就道:“她们可以把一些自己做好的东西放在这里寄卖,也可以留下联系方式,等有需要的人上门后,我们再把具体的单给她送过去。”
白落鹰思考了一会,慢慢道:“如此一来,大家不用再一家一户地跑,倒算是方便,不过……”
她摩挲着手上的棋子,不疾不徐地道:“代价是?”
沈白直视着她,寸步不让地道:“独家代理权。”
白落鹰:“……”
这又是个什么?
沈白指了指那排木屋,仔细地解释道:“也就是,我可以为入驻的商户提供免费的房屋,免费的挂单服务,但她们必须答应我,以后只在我这里挂单,不能再去别的地方。”
白落鹰看了她一眼,将棋子扔在棋盘上,拿起一旁的水杯抿了一口:“多久?”
沈白笑了一下,豁达地道:“五年,十年,二十年,可自由选择,但不同的选项,所获得的便利条件,不一样。”
白落鹰放下水杯,眼里闪过一抹惊异的光芒。
“看来你什么都算好了,不过我听这座山,还不是你的吧?”她站起身,背着手道。
沈白往外看了一眼,笑意吟吟地道:“马上就是了。”
白鱼大步朝这边走来,在看到白落鹰时微微点头,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张山契放到沈白面前。
“还真让你给除了!我去问过了,那些赌徒们现在都卯着劲种田呢!谁都抽不出空找人对赌!哎,不过你怎么知道她们一定会闹崩?万一她们气急了不玩下棋呢?”白鱼随手给自己倒了杯水,一饮而尽后连声问道。
沈白慢条斯理地将桌上散乱的棋子收拢,悠悠地道:“我算过了,长年待在赌场的有二十人,我将段位分成最强王者、阳光灿烂、白雪皑皑、青青草原四种,除去最强王者外,每种各三级,这就是九级,除去最强王者只有一人外,其他等级各两人,还有一人无等级。”
白鱼听得一愣一愣的,不过她脑子灵活,很快就反应了过来,紧接着追问道:“然后呢?每个等级两人也能赌起来啊!”
沈白站起身,笑得一脸人畜无害:“然后我把脾气急的和脾气慢的安排在了一个等级,住在对角线的安排在了一个等级,往日就有仇怨的安排在了一个等级,喜欢搞动作的安排在了一个等级……”
白鱼倒吸了一口凉气,不过旋即她又反应了过来。
沈白自己不也是长年待在赌场的其中一员,了解其他人的性格和特征也正常。
不过了解归了解,能不动声色地将这些人安排在一起,也是一项本事了。
何况沈白并非临时起意,她早就计划好了,所以才会在最后一次将木牌分发下去后,连看都没去赌场看过一眼。
这样算下来,其实沈白完成这个赌约的时间还能再缩短一个星期。
白鱼感慨万分,深刻觉得这座山没白送。
要是她知道沈白不是在长年累月的相处中得知赌徒们的信息,而是在前一个星期的观察中收集到的,不知道会露出何种表情。
白落鹰围观完全程,突然道:“这商业中心,你算开多少家店?”
沈白根本就没有思考,开口便道:“以白姓氏族为目标群体的话,暂定保障生活需求的粮油店一家、畜类肉铺一家、蔬菜瓜果铺一家、活禽类一家、布料店一家、药店一家、铁铺一家、木匠铺一家,满足更多欲望的家俬店一家、成衣店一家、吃店一家、餐馆一家、首饰店一家,一共十三家店。”
一片沉默。
过了会,白落鹰站起身,抓着沈白的肩膀,目光灼灼地道:“你的是以白姓氏族为目标群体,暂定十三家,后面的呢?”
沈白被这位看上去沉稳如山的族长突然迸发出来的热情吓到了,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道:“后面的……。”
作者有话: 谢谢大家的支持,这章在评论里发红包,十个,先到先得,么么~
另:预收《男主只想种田,而我[快穿]》在专栏内可见,第二本就是,麻烦大家动动手指收藏一下,谢谢~
沈凰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因为她只是——
一只猫咪
一只鸡崽
一只白兔
一只胖猪
……
而她的任务是——辅助每个世界的男主称霸天下。
沈凰期待地搓搓手,迈着短腿蹦跶到男主肩膀上,指指点点:先把这个趴,再把那个收服,然后拿下这个那个美人……
男主捂住她的嘴,面无表情地看天:“该种田了。”
#男主只想种田,而我胸怀天下#
#在点男剧本里拯救种田文男主#
#变成人后我天下第一美#
形态各异雄心勃勃一心搞事业的灵宠女主VS只想种田喂饱某个灵宠的男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