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厚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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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么的年纪,怎么学会看老物件儿的?”钟跃民有些好奇道。

    挠挠头,“我也不知道,我拿起这些东西就有感觉,知道他们多大年纪。后来师大爷让我读书,教我给这些老物件儿断代。”

    钟跃民十分震惊,怎么听都像是遇到了一个会特异功能的,他忍不住仔细上下打量。

    “钟大哥,你干嘛呀?”被看得有些紧张。

    “我就看看,你到底哪儿跟咱们不一样?”钟跃民道。

    尴尬道:“没什么不一样,我是拿到东西,心里有感觉,不是身上有感觉!”

    “行,不研究你了,这事儿啊你别跟其他人啊,不然迟早被送到实验室里解剖!”钟跃民叮嘱道。

    “师大爷也嘱咐过我了,我只跟你一个人过,从来没有跟其他人过。”道。

    钟跃民点点头,“老是叫你,你大名叫什么?”

    “我姓黄,但是我也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从身边人就叫我。”

    “那你父母呢?”钟跃民问道。

    摇摇头:“我是孤儿,之前在孤儿院长大的,后来孤儿院没有吃的,太饿了,我就跑出来了,后来偷吃地就被抓了。”

    钟跃民叹了口气,困难年月这种事情太多了,父母自己都养活不了,只能把孩子送到孤儿院门口,指望着孩子能有口吃的,只是没想到孤儿院也有缺粮的时候。

    “坐。”钟跃民领着进门,给他倒了一杯水。

    挨着沙发边上坐下来,没想到沙发是软的,力气用过了,产生了失重感,脚乱抓,仿佛要摔倒一样。

    钟跃民没有管他,任由他陷在沙发里。

    “怎么这么软啊?”意识到自己并没有摔倒,这才放松下里,反而对沙发产生了强烈的兴趣,坐在沙发上不能的上下晃动,感受着沙发的弹性。

    这一刻他脸上的笑容才符合他的实际年龄,尽快和面容极为不协调,但钟跃民还是看出了他孩子气的一面。

    见钟跃民笑着看着自己,有些不好意思,才停止了自己玩沙发的行为。

    “会不会把这个椅子做坏了?”

    “不会。”钟跃民道:“这叫沙发,本来就是让人坐的,坐不坏。”

    又仔细摸了摸沙发,“原来这就是沙发,听过有钱人家里才有,怪不得有钱人喜欢沙发,真是太舒服了!”

    “我家可不是有钱人,都是单位分的。”钟跃民看他痴迷的样子,好笑道:“你要是喜欢,我送你一个,一会儿给你搬家去。”

    “啊?真送我?”有些惊讶。

    钟跃民点点头,“真送你,一会儿送你回去的时候,连沙发一块儿搬过去。”

    “真太好了!”先是兴奋不已,尔后又有些泄气,“钟爷,我不能收。”

    “是不是怕你师大爷不同意你收?”

    点点头,“师大爷肯定不会同意我拿你东西的!以后我要是能经常来坐坐就好了。”

    “不用担心,我回头跟你师大爷,他肯定会同意的!”钟跃民道,“这样你就可以天天坐沙发了。”

    “真的?”将信将疑。

    钟跃民郑重保证:“我一定让你师大爷同意。”

    “钟爷你亲自,我师大爷肯定能同意的,他最敬重你了!”高兴道。

    钟跃民笑着问道:“那你呢?”

    “我也敬重你啊!”理所当然道:“听师大爷,要不是你当年出,周爷肯定就没了,周爷又是师大爷的恩人,所以他敬重你。我也觉得你是个好人。”

    钟跃民真是奇了怪了,自己就长得这么像好人?怎么老是被这半大子发好人卡?

    “,我能信任你吗?”

    莫名有些紧张:“钟爷,有什么事儿吗?师大爷不让我干坏事儿!”

    “别紧张,不是什么杀人放火的事儿。”钟跃民笑道。

    “这就好,这就好!”拍拍胸口,“我师大爷老是是只要有人要信任你,十有八九都不是好事儿。”

    钟跃民有些哭笑不得,竟然被人这么防备。

    “我有些东西想让你看看,你能帮我保守秘密吗?”钟跃民认真道。

    “师大爷也不能吗?”问道。

    “也不能。”

    “行,那我谁也不。”保证道。

    “跟我来。”钟跃民引着去了书房,开了灯。

    “怎么这么多瓷器!”看着书房里放得满满的瓷器感叹道,有些迟疑地看向钟跃民,“我能仔细看看吗?”

    “当然,就是让你来看的。你进去仔细看。”钟跃民点点头道。

    书房里原先书架上面的书都被摞在一边,全都放上了瓷器和陶器,放得满满当当,还有不少放不下,钟跃民干脆没有开箱子,全都放在地上。

    郑桐这子在陕北农闲的时候就没有挨过家,就是为了收集这些宝贝,虽然为了安全让钟跃民带回了bj,可仍然不放心。

    每次来信,一大半的内容都是嘱咐钟跃民怎么保存这些宝贝。可钟跃民回了bj之后也是忙得脚不点地,实在没空伺候这些娇贵的宝贝。

    自从遇到了,钟跃民心里就有了让他来打理这些盆盆罐罐的心思。

    但他当时也没有立马就行动,硬是等了好些天,多方验证打听,肯定了侯三儿和的品行之后,才把领了过来。

    没想到了这么不一般,貌似具有特异功能。

    进了书房眼睛就没有离开过这些东西,一件一件观察、端详,钟跃民从他身上看到了不一样的神采,完全不同于刚才玩沙发的样子。

    钟跃民没有打扰他,找了个凳子,静静坐着,就看着摆弄着这些老物件儿。

    先是看,而后又开始给这些东西挪位置,钟跃民也弄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他好像就是很清楚哪件东西应该摆在哪里。

    “钟爷,这个箱子里面是什么东西?”突然停下来,指着角落里的一个箱子问道。

    “可能是个瓷器?”钟跃民哪儿记得,这么多东西也没个标记。

    急道:“我知道是瓷器,我是问另外装了什么?”

    “米。”钟跃民想了想,“我们当时用米填在箱子里面,防止东西被打碎了。”

    “怎么受潮了?”奇怪道。

    “不会,我们当时装的米都是干的呀!”

    “不对,我感觉里面的瓷器好像特别难受,抱怨自己身上湿漉漉的。”摇摇头,“钟爷,可以打开这个箱子吗?”

    钟跃民听了的话顿时身上汗毛都竖起来,有没有那么神,可以听见瓷器话?

    “钟爷?钟爷?”见钟跃民在发愣,又叫唤了两声儿。

    “哎?”钟跃民这才回过神,“哦哦可以开,我这有羊角锤,可以起钉子。”

    从钟跃民上接过锤子,三两下开了箱子,翻开里面的米一看,果然箱子里面进了水,不少米都发了霉。

    埋在米里面的是一个高颈瓶子,钟跃民也看不出来是什么瓶子,但是看心翼翼的样子,知道肯定是个宝贝。

    把瓶子心地放在桌子上,瓶身上沾满了米。

    他四处张望了一下,“有干净的布吗?”

    钟跃民也到处看了看,“抹布行吗?”

    斜了他一眼,“不行,一定要干净的布!”

    “你等着!”钟跃民索性出去找。

    等钟跃民回来的时候,已经用轻轻拿掉了粘在瓶子身上的米,仿佛对待美女一样温柔。

    “,你这倒是真的纤细。”钟跃民看着细长的指,忍不住夸赞道。

    面上一红,立马把收了起来,放在身后。

    “又不是大姑娘,害什么羞啊?”钟跃民笑道,“给,这是我洗脸毛巾,这总干净了?”

    点点头,“这样就可以了。”

    只见他接过毛巾,用牙一咬,一拽,钟跃民完整的毛巾就变成了两片。

    钟跃民也不想阻止了,回头洗脸就用凑合擦两下。

    用一片毛巾心翼翼地按在瓶身上,吸着上面的水分,仿佛一不心就会就会把瓶子上面的花纹擦没了一样。

    愣是用了半个时,才把瓶身处理完,接着就是瓶子里面,他把另一片毛巾卷成一束,探到瓶子里面,一点一点地裹着。

    “你直接擦不就完了,这么弄要到什么时候去啊?”钟跃民实在佩服的耐心。

    “那怎么行!”反驳道:“你身上湿了。别人用毛巾给你楞擦,你能舒服吗?”

    “可以啊,我洗完澡就这么擦的。”钟跃民点头道。

    鄙视地看了钟跃民一眼,然后就不理他,专心致志地擦瓶子。

    钟跃民也只好不话,继续陪着,可没等把瓶子里面擦干净,他就打起了哈切,看了一眼表,已经十二点多了。

    他实在有些熬不住了,果断回去睡觉,留下一个人在哪儿折腾。

    等钟跃民一觉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五点了。

    钟跃民趿着拖鞋,披着棉袄去厕所撒尿的时候,发现书房的灯还是开着的。

    书架上面的东西都摆得整整齐齐,钟跃民感受到了一种韵律美。

    箱子里的东西也都被取了出来,箱子被架在一起,成了个简易书架,上面也摆满了物件儿。

    正伏案画着什么,及其专心,连钟跃民站在他身后都不知道。

    “咳咳”钟跃民装着咳嗽了一声。

    受惊地赶忙护住自己的本子,不知所措地看着钟跃民。

    “干嘛呢?”钟跃民像是没看见一样,随口问道。

    “没,没干嘛!”边着边把本子合上,偷偷藏到自己口袋里。

    钟跃民不置可否地点点头,指了指架子,“你干了一晚上?你跟我,你为什么这么安置这些东西?”

    这才缓了一口气,“半夜就弄完了,我就是按照他们的年龄大摆的。”

    钟跃民表情古怪道:“你别告诉我是这些物件儿告诉你他们的年龄的。”

    “对啊。”还真点头,“就是他们告诉我的,他们被这样放着就舒服多了,箱子里面太闷了。而且我还在屋里放了一脸盆水,之前房间里面有些太干了。”

    钟跃民果然看见地上放了一脸盆水,用的是自己的脸盆,得,这回就在水龙头底下洗脸,脸盆都不用了。

    郁闷之下,钟跃民把注意力转移到其他地方,他拿起书柜最高处的一个陶俑,他记得这是郑桐从一个孩儿上用半个馒头换来的。

    这东西看着像孩儿用泥巴捏的土猪,当时钟跃民还笑郑桐,跟个孩要玩具。

    郑桐就这东西明显是经过烧制的,肯定不是孩儿可以随便捏的,但是这东西的来历背景,他也不上来。

    “这东西年纪最大?”钟跃民问道。

    “嗯,有六千多年了,他也记不清自己到底多少岁了。”回答道。

    钟跃民咂舌,“那他还告诉你什么了?”

    “他最早的时候是被一个人捏出来的,在火里烤了整整一天,然后被送给了一个孩儿,然后过了很多年,这个玩具又被送给了那个孩儿的孩子,之后不知道什么原因,就被埋到土里了,两年前才被一个人挖出来,有送给了他的孩儿,然后就到了这里。”

    短短几句话,竟然让钟跃民的思维穿越了上千年,他仿佛看到一个原始人孩儿开心的收到了父亲送给他的猪陶俑,一直宝贝地收藏着,然后有一天他有了孩子,这个猪陶俑被他送给了自己的孩子,这样一代又一代,可能是孩子厌倦了这个陈旧的玩具,也可能是部落发生了战争,这个猪陶俑被遗弃了,一直到数千年之后,被一个陕北的农民挖了出来。

    钟跃民望着这个猪陶俑,竟然真觉得它有了灵魂一般,他心地放回架子上,不敢随便玩弄。

    “不用担心,钟大哥,他特别和蔼,不会生气的。”忍着笑道。

    钟跃民面上挂不住,但是看着架子上的物件儿,觉得每件都有着历史的厚重感,也不想再问。

    “,本来我很信任你,不光想让你帮我打理这些老物件儿,还想交给你另外一件更重要的工作的,但是我又觉得你好像不值得我信任。”钟跃民停顿了一下,“看来这个工作只能交给别人了,一会儿天亮了我就送你回去,这些东西我也让别人来打理。”

    钟跃民着就面无表情地往外走,不再搭理。

    倒是急了,“别啊!钟爷,你为什么不信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