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惑
李如男所料不错,她果然是扛着齐墨书回家的。
亏她是个练家子,否则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扛着这么一个大男人回去。好不容易回到家门,话还没上一句呢,齐墨书便如一摊烂泥般躺在了床上,怎样都不肯起来。
“墨书?”李如男俯身揉了揉他红透了的脸,醉梦中的齐墨书扁了扁嘴,哼哼唧唧,唧唧哼哼,弯着嘴角不知在嘀咕些什么。
这个呆子,李如男提着心将他的靴子褪下,把脚放在床上,在将被子盖好。确定齐墨书睡安稳了之后,这才揉着脖子坐在了梳妆台前,将头发放了下来。
灯光昏黄,她瞧着铜镜中自己的脸也蜡黄蜡黄的。虽然不过被关了两日而已,可却觉得整个人都颓丧了下去。李如男轻叹一声,拿起放在桌上的木簪,细细端详起来。
看着看着,便不禁发起了呆。
“如男!”
正在走神,齐墨书忽的夺下她手中木簪,出其不意闪在了她面前。
李如男被吓了好大一跳,定了一回神后方缓缓站了起来。
她上上下下的量了一回齐墨书,只见这厮双目清明,笑的眉眼弯弯,哪里有半分酒醉的样子。
“你没醉?!”李如男惊了。
“是啊!”齐墨书笑的见牙不见眼,嘿嘿,捉弄媳妇的感觉真的太爽了。
李如男俏脸乍红乍白,尖声道:“好啊你,居然装醉!”
齐墨书笑着牵起她的手,撒娇似得捧在胸口:“别生气嘛,我就是想看看娘子你会不会将为夫我抛弃在外,置之不理。”
“怎么可能。”李如男佯作生气,将手从他的掌中抽了出来,坐在椅子上嗔了齐墨书一眼:“你不困吗?”
“不困。”齐墨书的揽上李如男的肩头,望着镜中的她道:“你不也不困吗?”
李如男笑笑:“我困意已去,就是……”
“你是在怪我吗?”齐墨书张口断了李如男的话,李如男有些诧异,又听齐墨书道:“瞧你,看着都瘦了,定是在牢狱中被折磨的。若是我能早一些把你救出来,你便不会如此憔悴了。”
李如男嗔了齐墨书一眼:“我哪里受折磨了。”转身拉着他坐在自己身边,“至于什么怪不怪的,又是从何起呢?若不是你,这一关我和父亲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过。”
齐墨书摇了摇头,李如男的心底却是酸了。
“对了,你都和岳父大人了些什么啊。”齐墨书忽问道。
李如男笑意渐消,神色间满是索然:“其实也没什么,只是……”
齐墨书忙追问:“只是什么?”
李如男出了片刻神,起身缓缓走到窗前,静静道:“我在牢狱的时候,听一人,当年滇州城外,除了我李家上下十几口人,另有一个孩惨招毒手,死于当场。”
“有这样的事?”齐墨书闻言连忙站起,走到了李如男身后。
李如男点点头,眼底满是疑惑:“可是,我从没听父亲提起过,我家中也没有一孩童的灵位。”
齐墨书想了想,劝解道:“流言蜚语,假假真真,是他人胡乱的也不定。”
“可我总觉得,这其中似有文章。”李如男眉头渐锁。
见其如此,齐墨书也严肃了起来,他滚了滚眼珠,自言自语着:“孩?承纪?承纪不是好好的吗?”忽的眼中一亮,几步走到李如男面前,望着她的双眸道:“这个简单,咱们去一趟府衙就知道了。”
李如男有些惊讶:“又上府衙?”
齐墨书嗯了一声,胸有成竹的了个响指:“是,咱们去府衙里,翻翻卷宗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