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大营
叶未央孤零零的坐在军营大座上,心中无悲无喜,亦是无恨无怒。
他此刻全身心神早已不知为何尽数到了城外剑客身上,眼看的城门楼上那古色古香又坚实无比的三个字,只觉得心中莫名的惊骇。
无他,城门上唯有三个字,沧海城。
感受着大剑师体内流动的气,沿着不可知其所在的经络流入了中的剑柄,点点丝丝的光芒自虚空中闪现,汇聚在了剑柄前端。
慢慢的,光芒渐渐成形,此时大剑师里已出现了一柄闪烁着淡淡荧光的光剑,像是落了一层灰尘,感觉不是十分的明亮。
等到光剑成型后,大剑师动了,这一动就是河道炸裂,漫天水花尽数泼向了沧海城。
如同漫天羽箭,封绝天地,射向城内,将死亡的阴影洒在了这座的城池。
阳光下的水滴,是彩色的。如同妖艳的蘑菇,虽然美丽,却要人命。
却没要了叶未央的命,他坐在帐中,八方雨来,万人奔跑逃命。
眼看得帐外之人皮开肉绽,却也没放开大帐的禁制。
眼看得人头滚滚,耳听得惨叫声声,叶未央却依然不动,大剑师已破城杀入,一路之上,全无一合之敌。
六步,只有短短的六步。六步能走多远呢?怕是还走不出这个大帐!
可他呢?这个杀千刀的大剑师呢?六步就让他屠尽了数百人,让他从河边杀到了城内,已是直入军中,要斩破这军营大帐,屠尽最后一人,成就他无上之威名!
一步之遥,却是生死两难,眼见得自己端坐于中央,大剑师已是蓄势至巅峰,生死就在刹那。
那第七步将迈未迈,大剑师已是招将用老,叶未央附身于其上,早已感觉到最后一式竟是撩天破空之上挑,威力更盛往昔。
急切间,看着横承于叶未央身上的大剑,便是大喊一声。
耳听得这声大喊,大剑师浑身一震,此刻早已屠尽城内活人,只剩下了面前大将,这一声喊从何而来?
剑,是不会迟疑的,它不因主人心生疑惑而停顿,更不会因为面前突然飞来一柄巨剑而畏惧,只会坚定的斩下去,直到面前再无它可斩之物。
可是,斩得下去吗?
隔着漫天炸裂的木屑,叶未央的面容似乎有些改变,大剑师已经有些看不清了。
轰隆隆的声响中,营帐也随之崩塌,激射而起的灰尘很快就将这一片地方笼罩在其下。
迷雾中突然传来几声极其痛苦的咳嗽声,每一声咳都好像要将心肝血肉咳出来一样。
大剑师的意识已经有些不清楚了,生命正急速的从他身上逝去,好像要去往一个朦胧不可知其所在的地方,纯净至极的光芒从他身上逸散而出,汇聚于半空。
叶未央已经醒来了,真真正正的醒来了,他身后一座青铜门悬浮于空中,像是等待进餐的食客,看着半空中的光芒,就像在看着一道可口的点心。
点心,是的,就是点心,叶未央清楚地感觉到了青铜门传来的意念,吞下这口点心,铸就三段斩之根基,未来破军可期。
没有犹豫,也容不得犹豫,大剑师已经重新握住了剑柄,半空中的光芒似雨燕归巢。
很快,那斩破一城的无双一剑即将出现,哪怕他的心脏上正插着一支闪烁着淡淡银芒的黑箭,叶未央也不敢视。
门开了,有人死了,有人还活着,活着的人拥有一切。
那已经掉落于尘埃的剑柄,那已经逸散掉大半的光芒,剩下的,就没了。
是的,没了,早在门开的霎那,大剑师便化为点点星芒,只留下了那满地尸体,和一座已经再无活人的破城。
叶未央站在之前的空间中,那四行字已经有一行字变得黯淡无光,却依然没有消散。
透过那的门户,叶未央仿佛看到了那位杀生证道的大剑师,沧浪七重,无人可挡。
只是,却没有了叶未央。只有大剑师的右散发出了光芒,剑魂初现。
收回视线,最下面一行字已经完整浮现而出。
一出现,便散发出了金色的光芒,让人心生敬畏。
也的确值得敬畏,因为那行字竟然触摸到了渺远不可追寻的仙道!
龙虎金丹腹中藏,上则为皇下为帝,诸星伴随,名曰紫薇。
只是虽有名字,却没有青铜门显现,伸去捉,又如烟如雾,不可触碰。
好在此时,青铜门发来了一股意念,叶未央心中一喜,伸做推门状,漫天字迹消失不见。
原地只留下了一座背负巨剑的铜像。
叶未央看着眼前的几人,或躺或坐,看着他的眼神充满着警惕,又回神在脑海里沟通了青铜巨门,这才施施然的开口。
“你们想要进入洛兰深处,好完成林纳斯交给你们的委托?”这话刚一出口,其余几人的目光就变得和善起来。
当先就是一位持长刀的年轻人起身,亮出了他胸口一个狼头状的奇异符号,剩下的人也纷纷效仿。
一时间,黑色的光芒闪耀在叶未央面前,映得他面上的神色阴晴不定。
“光芒外放,你们到底是哪一层的人,还有,你们的任务到底是什么难度的!”
到后面,叶未央的声音已经有些冰寒。
为首的男子刚想要开口话,一道浑厚却又不失尖锐的声音却在这片空间里响起。
“卖栗子啦,熊姥姥的糖炒栗子,好吃的栗子呦。”
在叶未央的侧方,有一男子的虚影缓缓浮现,在他胸口位置有一片的黑影正在不断扭动。
那黑影像极了一个背着背篓的矮个人,在叶未央向他望过来的时候,那男子一抬,一声“看打”已是怒斥而出。
空气中陡然响起了利物破空的声响,六个闪烁着淡淡蓝色光芒的糖炒栗子疾飞而至,又飘散无踪。
发出了这诡异莫名的一击后,男子的虚影已是片片崩散,连带着那胸腹位置的黑影也是撕裂变形。
虚空中响起了怪物的哀嚎,又间杂了几声女人的喘息。
虚影已经飘散,声音也低至悄不可闻,原地只留下了一把破旧的长刀,别无他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