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曹操是这座三国城里最尊贵的三个人之一。
他坐在大厅里,听着那些人物在大门外面的喜庆话,还有走进府邸的客人脸上那真诚的笑容,曹操心里那点儿嫁女儿的忧伤也被冲淡了。
曹操的女儿是谁?
貂蝉!
她现在已经站在了一座绣楼上,早已准备好的绣球正放在她的身边,几个身穿丫鬟裙的侍女正在帮她梳妆,貂蝉的脸在黄色的铜镜里若隐若现,看起来美妙极了。
她蹙着眉头,低声自语,“不知道我的夫君是谁呢?他会不会是个相貌威武的男人,持方天戟,身穿黄金莲子甲,骑着赤兔马来娶我呢?嗯,一定是这样的,我貂蝉的男人,他才不会是什么大胖子,面目可憎的那种,一定是个威武霸气的天下英雄。”
年幼的貂蝉暗暗给自己打气,幻想自己未来的夫君模样,这也怪不得她,她现在年方二八,也就是十六岁,刚刚落红就遇到了绣楼招亲,少女貂蝉的心里总是有些害怕的。
听那教授男女必经之事的婆婆讲,哎呀,羞死人了,貂蝉娇呼一声,以袖掩面,却又偷偷的看往铜镜,只见铜镜里的那个少女,可不就是满面羞红,鲜嫩欲滴!
楼下的鞭炮声也响起来了,这是已经天到正午,开始准备抛绣球了,远远近近的未婚人士,只要想娶曹大人的女儿貂蝉,都可以前往绣楼,不光是为了一睹美人芳颜,更是为了那个得之可以一步登天的绣球!
大家都站起了身,前往绣楼那儿,为了保证抛绣球的公正公平,曹家这个新修的绣楼临街而建,大街上的行人,府邸里的贵客,都能看到绣楼里的貂蝉,自然也就有会雨露均沾,得到那一个宝贵的绣球了。
美中不足的是,大街上的行人和府邸里的贵人,之间隔了一堵不高也不矮的墙,正好将绣楼那儿分成了两个世界。
这边的油头粉面,玉扇飘摇,那边的露脚赤膊,面目青黄,就好像阴阳太极一样分成了两半,只是可惜,没有贫贱儿郎能登大雅之堂了。
貂蝉自然也看到了这样的情景,她的眼睛里有着犹豫,自己的父亲已经走了出来,站在大堂的屋檐下,对着她轻轻招,似乎让她把绣球扔过来,可是看着那些眼里有着欲望光芒闪着的年轻贵公子,貂蝉就有些泄气。
旁边的侍女贴心的送来了一幅父亲写就的字帖,上面醒目的写了一行诗句。
今日貂蝉玉绣球,赠予钟鸣鼎食家!
貂蝉看着下面无弱鸡之力的一群空虚书生,欲哭无泪,难道真要把自己的一生托付给这样的男人吗?
围墙另一边的普通人就不管这么多了,他们心里有着发财致富的美梦,盼望着,盼望着绣球能扔下来,自己好入赘曹府做上门女婿,他们看着绣楼上的貂蝉拿着绣球,咬着嘴唇,还以为她在认真挑选,气氛一下浓烈起来了!
“貂蝉姐姐,选我选我,我家里有钱,你可以来做童养媳啊!”这是一个扎着冲天辫的孩子,也许是今天逃课没有去学堂,偷偷摸摸跑过来跟着大人看热闹的。
“貂蝉,别听那鳖兔子的,跟我兔肉张!报关顿顿有肉吃,几个月屁股一大,就是一个好生养的婆姨了。”这个面貌粗狂,有着胸毛的男人是肉铺子的掌刀师傅,水的一好刀法,没有一只兔子能活着从他眼前离开。
“姑娘,还是跟着老秀才我吧,咱们学那司马相如和卓文君,私奔到天涯,白头偕老,千百年后可是妙事一桩啊。”一个头发都花白的老秀才穿着秀才的衣服,颤颤巍巍的着。
旁边的人都让开了些,文化人?那可惹不起,听文化人杀人都不用刀的,还是离他远一点好,再了,他有功名在身,惹了他,吃了官司就不好了。
一时间大家都让开了一片地方,绣楼下面出现了一大片空地,那个头发花白的老秀才看起来极为的显眼,好像他就是众星捧月的猪脚一样。
里拿着绣球的貂蝉一下就看见了那个老秀才,只见他衰老的脸上有着得色,梗着脖子等待着绣球的掉落,貂蝉有些奇怪,于是开口问旁边的侍女。
“欢儿,那人是谁?怎么感觉比墙里的巨人老爷还厉害啊?”旁边的侍女抿了抿嘴,悄悄地凑上前去,对着貂蝉的耳朵,貂蝉脸上带着好奇之色听着。
可是越听,她的眉毛就越是锋利,到了最后已经是俏面含霜!
“哼!没有能耐去庙堂上死谏君王博取清流万古美名,偏偏还要为难我一个弱女子!这老家伙肯定是想要自己名字流传于市井坊间,成为香艳之猪脚,为此不惜污了我曹氏家风和女子清名,这种老不羞,给我打出去!”
貂蝉到最后,已经是双目含泪,不由得以袖掩面,失声痛哭。
楼里佳人哭,墙外已是人走过。
赶车老汉拉着秦始皇嬴政已经到了曹府的门前,他看见那些已经吃了大半的宴席,还有那些已经挤在街道尽头的行人,心里暗暗的叫了声苦,现在就是赶紧回家放下牛车,不定还能赶上个残羹冷炙,他归心似箭,一时间都忘了自己的牛车上面还有个人。
嬴政冷冷的看着街上的人,这种欢乐的气氛在他的记忆里从来没有出现过,难道赵高那贼人已经将帝国败坏至此了吗?
嬴政的心里全是冰冷,他正襟端坐,等待着牛车停下,进了城的那一会,他就在寻找王宫,只是没有看到那倾尽国力修建的未央宫,他也不好下车,要知道现在情形不太明显,还是先到中心王朝那儿再吧。
掩袖哭泣的貂蝉在侍女的安慰下,才止住了哭声,她泪眼朦胧的抬起头来,在视线的尽头,一道尊贵至极的黑金色闪过,少女貂蝉也不知哪来的力气,奋力的将绣球砸向了那道她一看见,就觉得尊贵无比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