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原野孤坟
天光晦暗,寒风凛冽,绿野起伏如波。 少年独/立,衣衫猎猎。 发丝乱舞,迷了双眼。 朦胧间望着身前那座深沉的白色石碑,默然无语。 元澈伸胡乱地理了一下头上有些嫌长的头发,怅然地叹了口气。 “就剩下我自己了啊” 露出一丝苦笑,收拢乱发的放下到半途中,顿了一顿,没见到怎的一搓,指间便已经夹着了一支香烟。 牌子是父亲最爱的那一个,慢悠悠地将烟塞到口中,指轻轻一弹,一捧火苗已经将香烟点燃。 少年深深吸了一口。 “咳咳该死好呛咳” 呛出了眼泪,元澈却并没有把烟丢掉,而是又心翼翼地抽了一口,然后缓缓地吞了下去,默默地感受了一番,这才一口气吐了出来。 烟雾在风中瞬间消散。 “哈哈,咳还不错的样子,怪不得老爸你这么爱抽。” 被烟呛出的泪水还未干,伸胡乱擦拭,不知为何,却有更多流了下来。 “一定是刚刚被呛的太厉害了!”元澈自言自语的。 注视着面前的石碑,他嘴角勉强勾起一个弧度。 “你们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好好活下去的!” 呼啸的寒风中,声音几不可闻,元澈的眼神孤寂而冰冷。 “不管是谁,我会找到他们,让他们付出代价!” 他默默地站在那里,上的香烟没有再抽一口,任其火光明明灭灭,直至燃尽他才随扔在地上,一脚踏上去蹍了蹍。 “我要离开这里了。” 元澈伸出拂去石碑上沾染的浮尘,露出两张慈祥的面容,最后再次深深地凝望了一眼,便一把抄起插在身旁地上的长剑,准备转身离去。 但正在这时,远处忽然传来一阵隐约的喧闹声,并伴随着乒乒乓乓的声响,他侧耳听去,似是有为数不少的人,边打斗着边向这边不断靠近。 元澈眉头微蹙,抬眼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扫去。 目之所及,却只能看到,无数在深秋依然绿的诡异,不见丝毫枯黄凋零的草木。 半人多高的墨绿色青草般植物,随着肆虐的寒风浮浮沉沉,更远处,则是一株株异常高大的树木,枝繁叶盛,视线随之遮蔽,看不真切那边究竟发生了些什么。 此地偏僻,平日里少有外来者出现。 元澈瞅了一眼身侧的石碑,在这个时间节点,不管其人是什么来路,难免的,他心中便已然有些联想,不由面色阴沉地盯住那边。 动静愈加近了。 一支身形狼狈的队伍跌跌撞撞从林子中冲了出来,中还正自不断挥舞着刀剑武器。 “团长心啊” “该死的这些畜生太多了!” “大家加快速度!不要被围了!否则就麻烦大了。” “爸,你休息一下吧!让其他人殿后!” 人类的呼喊和野兽的嘶吼夹杂在呼啸的风声中传来,这让元澈大概理清楚了那边的情况。 不过令他疑惑的是,附近有威胁的变异生物应已被自己清理干净了才对,怎么会突然成群结队地出现并围攻人类? 想不清楚,元澈便只是静静地望向那边,没有丝毫过去出相助的意思。 随着距离的不断拉近,那边情形也终于是呈现在眼中。 这群人,大概不到十个的样子,看装扮似乎是一群佣兵,他们个个浑身带伤,衣衫褴褛,狼狈不堪,一边挥舞着中的武器一边往这边退走,不时有一团团黑色棕色的身影从草丛中一跃而起地扑向几人,不过随后便被队伍中殿后的人或一刀或一剑的斩飞。 虽然看起来很是狼狈,但却乱中有序,这群人显得训练有素,不似一般普通人物。 队伍的最前方,是一名身形高大强壮的中年男子,他一捂着右臂,指缝间依稀有鲜红的血液不断渗出,其不停地扫视着前方,并不时焦急望向队伍的后方,口中呼喊着让队伍加速前进,显然是这支佣兵队伍的首领,他身旁还跟紧着一名紧咬红唇的少女,此刻正一脸焦急担忧地搀扶着他。 “大家快点,没记错的话前边有个山洞,易守难攻,到了那儿我们就安全了!”突然那中年男子面色一喜,对着队伍呼喊道。 众人听此话语,俱是面色一松,不过上却一刻都不敢放松,不断挥舞着刀剑将扑来的黑色棕色身影劈飞。 随着队伍越来越近,元澈也终于看清楚那些一团团黑色棕色的身影到底是什么东西。 鼢鼠,也叫瞎鼠,双眼且视力极差,本来是一种胆子极很温驯的动物,但大灾变之后,各种各样的动物死的死变异的变异,这鼢鼠也不例外,不但变得凶猛嗜血异常,体态也是剧增,原本普通老鼠般大的身板变得如同中型犬一般大,成年人食指般长短的利爪尖锐锋利,稍有不慎者擦着即伤碰着即死。 虽只是最低等的变异物种,但麻烦的是原本喜欢独自生活的鼢鼠,现在动则三五成群,数十上百只一起行动也并不罕见。 而追在这群人后边的变异鼢鼠,少也有七八十头。 好在变异鼢鼠的速度不够迅速,他们才能边退边战的勉强支撑,若是一旦这群人稍有疏忽被变异鼢鼠群包围的话,他们只怕也免不了团灭于此的下场。 那些被不断劈飞的变异鼢鼠大多并未就此死去,只是受了些皮肉伤而已,落地后一个翻身就又凶狠地龇牙咧嘴往人群扑去,生命力之强让人叹为观止。 元澈视线从这队佣兵持的武器上扫过,同时凝神感应了片刻,阴沉的面容这才稍稍缓和了些许。 正在他打量这两方人马时,那搀扶着中年男子的少女也发现了元澈。 少女见其恰好站在己方队伍前进的方向上,并且还一副看戏的样子,不由脸色大变,同时心中也一阵恼怒,明明这边很危急的样子,自己虽然不奢求此人能出相助,也不信对方能帮到自己等人,但是你好歹有点自知之明,赶快跑开也好啊,竟还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临近般站在那里看热闹。 她虽心中气恼,却也不忍心其受到自己等人的殃及,于是开声远远喊道:“喂!那边的子,这里很危险,赶紧离开!” 少女搀扶的中年男子也停止了四处观望,顺着少女的目光看去,有些惊讶奇异的望住远处站立的少年,那少年面容俊美一袭黑衣,原本在这个环境应是很惹眼的,但之前自己四处不断扫视,竟然都忽略了他的存在,似乎其已经融入到周围的环境中一般。 不过中年男子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多心了,他一直焦急的寻找记忆中的山洞,对少年有所忽视倒也是合情合理。 正想着,那边少女见那少年对自己的喊话竟然无动于衷,眼瞅着己方的队伍离他越来越近,已经不足百米,少女心中焦急,不忍对方平白丢了性命,于是银牙一咬,上发力,打算带着中年男子和队伍远远的绕开那少年所在的地方,只希望能让他侥幸逃得一命。 中年男子察觉到自己臂上的力道,面色犹豫,但最终还是心中一叹,示意队伍跟上,便顺着少女的拉扯改变了前进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