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

A+A-

    洗手间台上放着苹果最新款手机,她拿起来解开锁后点击短信的那一页面。

    发信人陈凉:

    【就算你不同意又怎样?你吃男朋友的用我男朋友的,心里不觉得羞愧么?你都大学了,每个月的生活费抵平常百姓几个月的生活费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我不就跟你哥哥谈个恋爱吗你至于次次见面对我横眉冷眼的。】

    【青和来见过我父母了,你反对也没什么用。】

    万佐佐不知道陈凉究竟从哪里来的勇气跟她叫板。

    一方面佩服的同时又一方面默默给她点个蜡。

    【收到浴袍了吗?】

    万佐佐敲了几个字算发,思来想去又删删减减增加了几个字。

    【收到保镖送你的浴袍了吗?挺适合你的。】

    万佐佐放下手机,拿起浴头冲了个澡,原本拿的浴巾,但一时觉得跟酒店的浴袍差不太多,干脆重新拿出一套新的兔子睡衣穿上之后,手机来了短信提示。

    【你别得意!】

    万佐佐耸了耸肩,拿起手机截了个图,然后给万青和发了过去。

    收信人万青和:

    【图片】【图片】

    滴

    万青和来信:

    【......】

    万佐佐笑了下,给他发了个俏皮的表情包。

    睡到半梦半醒,有人电话进来了。

    窗外月色如洗。

    万佐佐睡眼惺忪的揉了揉眼睛,闭着眼左手一模,摸到台灯旁边的手机,就着手感一接:“谁啊?”

    “是我,姜敏书。”

    “大半夜的你不睡觉干嘛呢?”

    万佐佐嗔怒。

    姜敏书刚从酒吧里出来,喝的烂醉。

    不远处人声鼎沸,灯红酒绿,车子奔驰而过的声音在吵吵嚷嚷中一点也不显得突出。

    他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靠着旁边冰冷的墙壁,听着万佐佐从那边传来的声音,一时无言。

    等开口时,他才发现自己声音嘶哑得不行,像是几天没过话一样,一字一句都显得极其艰难。

    “没事,”他咳了咳,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舒服一点,“我就是有点想你了。”

    “你现在在哪?有空么,我想来找你。”

    万佐佐揉了把自己的头发,仔细辨认着手机上面的时间。

    凌三点。

    她了个呵欠:“太晚了,我估计得在家待两天,你忍忍,我很快就回学校了。”

    完她自己都觉得有点不对劲。

    忍?

    忍什么?

    姜敏书握紧拳头锤了锤墙,但又心的不让万佐佐听见。

    “没事,”他松了口气,“两天就两天吧,你好好玩。”

    他看着前面不知何时出现的两个人。

    其中有个人眼睛瞎了一只,一条刀疤从眼角蠕动到鼻子旁边,整张脸凶神恶煞看上去渗人又恶心。

    鼓鼓的肌肉印在并不柔软的衬衣上,强大而健硕的臂膀仿佛随手都能上来把他扛走。

    另一边一个人,大半夜的穿着职业的西装,带着黑眼镜,冰凉而带着初春的冷意双眼突然对他浮现出一种恭敬而心的神色。

    “姜少爷,”姜敏书下意识捂着手机,不易察觉的皱了皱眉,就听见对方不容拒绝却又轻缓而温和的请示道:“姜少爷,家主想见你一面。”

    他俩不是初次见面了。

    在几个月前的咖啡馆,是他们第一次见面。

    当时这个人一眼就见到他,然后对着老板附耳了些什么,老板就把咖啡馆里其他人给请走了,并陪着笑今天这份咖啡不收钱。

    然后里面就剩姜敏书一个人在墙角边。

    男人步调像踩着棉花上,听上去像一点声音也没有发出似的,那其实是姜敏书的错觉,因为男人走路的节拍、步伐沉稳而厚重,极富规律。

    他就那样走上前来,对着坐在桌子旁边的姜敏书呈着九十度标准姿势鞠躬,然后认真的注视着他。

    “姜少爷,你好,我是姜家的管家谢枸鱼。”

    “——是您父亲姜崇山吩咐我来找您的。”

    姜敏书端着咖啡不形于色,右手的拇指轻轻抖了下后五指紧握在一起。

    他抿了一口带着苦涩而微甜的咖啡,垂着眼睛微微勾起唇角。

    “父亲?我记得我的父亲姓姜,名玉河。”

    谢枸鱼淡淡勾起一抹嘲讽似的笑容;“少爷,您父亲是姜崇山,姜玉河是他胞弟。18年前,他擅作主张将您抱到乡下去之后,您父亲足足找了您18年,您不应该认贼作父。”

    今年22岁的姜敏书背脊一阵阵发凉,他竭力抑制住想一拳上去的冲动,但忍快忍不下去的时候,看见边上突然走上来一个彪形大汉,为了让自己不显得那么被动,他淡淡的笑道:“那怎么都过了18年才找到我了?”

    “难道——姜崇山的手下,都是吃干饭么?”

    谢枸鱼也不生气,反而还一脸认真的向他道歉。

    “非常抱歉,姜少爷,是我们办事不力,回去我们自会领了责罚,请您放心。不过希望姜少爷应该尊重一下您的父亲,他找了您很久,很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