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不知是谁先收回了自己的，夜风微凉，谁都没有话。

    两人都没有提起刚刚的事，就好像是两人同时做了一个梦。

    一切的情意，或许只能停留在那一次的对视里，纠缠不清。

    直到出了酒店，徐子叶这才发现外面有些冷。

    下意识地摩擦了一下裸露在外的肩膀，接着，一件外套便罩在了她的身上。

    有些意外，徐子叶抬头看他。

    “你要是不想穿可以还给我。”

    面前的人弯了嘴角，眼里甚至折射出星光，带着一丝俏皮。

    “才不要。”

    那一瞬间，他竟感觉回到了大学时期。

    他们出来吃饭，她为了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总是穿得很少。

    他便脱了外套罩在她身上，无可奈何地，牵着她的回去。

    回过神来的时候，她的食指再次在他的眼前乱晃，被他冷着脸打掉。

    她也不气，挑了挑眉，拢着身上的西装走了出去。

    他看着前面的人，低着头在前面随便地走着，一步大一步，丈量着石板间的那一条缝隙，走得歪歪斜斜。

    他甚至可以看到她唇边的笑意。

    如果只有这一夜能够享受宁静的话，他会跟她讲什么呢？

    “你，在那边过得好吗？”

    原来，过了这么久，自己似乎并不是恨她。

    原来，过了这么久，自己最担心的还是她过得好不好。

    前面的人停下了幼稚的行为，扯着快要滑下的外套低着头。

    “不好。”

    “嗯？”

    她转身，站在他的面前仰头看他，指节因为太过用力而泛着白色，就像是这是她最后一次的任性。

    “姜恒，我，这些年我过得不好，一点都不好。”

    他盯着她的眼睛，倔强的带着一丝伤痛，固执地仰着头看他。

    内心翻江倒海，他有太多的话想问她。

    又害怕，她的回答不会如他所想。

    又或者正如他所想。

    如果我不幸福，你会让我幸福吗？

    曾经那个确定的答案就在嘴边，几乎脱口而出。

    他看到她的眸子滑落一滴泪，心里一痛，下意识想伸。

    “袁彬。”

    那只便停在了半空，愣愣地看她。

    “他们找的那个人是袁彬，答应他如果合同签下来，让他做项目经理，给他一个点的利润。”

    一个点，两个亿，怪不得他会心动。

    冷笑着收回半空中的，姜恒也忍不住出言讽刺。

    “启明果然很会玩段。”

    言下之意，指的并不止陈辰的事。

    两人都知道，所谓的愉快的夜晚，怕是只能到此为止了。

    包里的震了震，收回纠缠的目光，徐子叶接通了电话。

    “喂，李叔好，那您等我一下。”

    仿佛一瞬间，两人又变回了云淡风轻的模样。

    明天再见，依旧只有商场上的交易。

    她在前面走，他在她身后不远不近地跟着。

    月色如水，他想，即使保持现在的短暂的平静，两个人就这样走着，或许也没什么不好。

    可是不会的。

    迟家的车距离这里很近。

    他看着管家为她打开车门，看着她弯腰坐了进去，看着她僵着身子目视前方，没有回头看他。

    或许，她当年离开，也是像现在这样平静。

    又或许，是像现在这么汹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