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千里之外
离开了车队后,鱼飞加快了奔跑速度,一心去救人的他心里虽然有点紧张,可是没有一丝恐惧。 “蹬蹬蹬” 紧握着侍刀,鱼飞迈开大步狂奔,如强壮的公牛驰骋草原,感受着强健的肌肉带来的每一寸澎湃力量,听着耳边风声呼呼地响,鱼飞只觉得自己成为了“风一样的汉子”。 对自己的表现,他非常满意,想必刚才留给大家的印象一定是豪气干云,侠肝义胆,侠骨柔肠怎一个帅字了得! 一分钟后,鱼飞从土路上顺着间断伏倒在地上的尸体拐进了树林,又纵跃行进了两三百米,一路上看到的尸首不下十具,男女老幼都有,鱼飞心里紧张又气愤,这些战场上溃败下来的乱兵真的是比盗匪还凶残,抢劫财物你就抢吧,为什么非要杀人放火,发泄兽性?难怪有一句古话:匪过如梳,兵过如篦。没有了军纪约束的军队还真是就像凶残的野兽! 前方传来了叮叮的兵器交击声,鱼飞放缓了速度,轻巧地在树木间穿行,接近了交战的地方。 看了一下方位角度,鱼飞寻了一颗比较粗壮的梓树,从地面一跃而起,抓住横枝一翻而上,蹲在枝杈上,透过枝叶间隙向外看。 前方是一片方圆数百米,树木稀少的开阔地,中央有一片黑色的巨石,如同假山一样的高耸。有两堆人正在厮杀,距离鱼飞较近的是一个持大铁锤的铁匠,他护着一个女子,在和三个兵士激战。 铁匠衣裳半敞,围着一个脏兮兮的围裙,露着一只强壮臂膀,身高力大,数十斤重打铁用的长柄铁锤在中挥得呼呼作响,三个兵士中只有持盾牌的敢硬接下来,可也会在嘭的锤盾撞击中退后一两步,其他两兵见铁锤砸来就避让,却不多退,伺就去攻击铁匠护着的女子,铁匠时时要回护女子,不能放搏杀,十分被动。 鱼飞凭着自己对古代兵器的了解观察兵士的装备,看到穿半身甲,带头盔,持盾牌的兵士单持的是一个圆形的皮盾,另一拿着全长0厘米的刀,刀身狭长笔直,刀头呈现斜角带刃口,握柄较直,像是唐朝的横刀样式。还有两个兵士,一人穿半身甲,无头盔,持横刀。另一人盔甲全无,里拿了一把长匕首一样的东西,连柄只有40厘米长,柄上就是又窄又长的单刃口薄背刀身,连护都没有,像是没有血槽的军刺,鱼飞一下就想到了横刀的兄弟,传中的障刀。 空旷地上靠近黑色石山的地方,七个兵士围住了一群人厮杀的更激烈,两个持盾牌,三个长矛,一个横刀,一个障刀,攻守进退,配合有序。 圈里的人有三个相貌相似的中年华服汉子,两个身上背着包袱,做家丁打扮的青年,一个中年仆妇,两个着袄裙戴金饰的妇人,一个挂着金项圈的两三岁男童。圈里的人主要是靠着那三个使用长棍的中年华服汉子抵挡兵士。 三个中年华服汉子中的三条熟铜棍大开大合,势强力沉,勉强守住了左右前三个方向,两个用环首刀的家丁只是在三人之后游走,抵挡突刺进来的长矛。靠着巨石堆躲着的妇孺中,有个妇人坐在地上,腿上染红一片,明显有伤在身,中年仆妇抱着在哭泣的男童,面色惊惧。 鱼飞正在观察,圈中突然起了变化,那两个家丁互相使了个眼色,瞅了一个空档,各自架开一支刺到长矛,就地一滚,从两个使长矛的兵士之间出了圈外,扔了环首刀,抓紧肩上的包袱,撒腿就向一边的林中逃去。 “常福,常安,你们这两个无耻贱仆,别被老子抓住,老子剥了你们的皮。” 三个中年汉子中一名光头大汉声如洪钟地怒骂,一分神,一支长矛已经刺到面门,急忙偏头,长矛擦面而过,挑去了半个耳朵,痛的他大叫一声,一棍怒砸向长矛,“嘭”的一声闷响,却是被盾抢上顶住长棍,盾被砸的半跪与地,他刚要补上一棍,一支长矛,一把横刀已经到了左右两肋,他只来得及挑开横刀,左边的长矛被突然伸来的一根长棍拨开 “你们的钱财是军爷爷的,两个兔崽子还不放下!” 围着的兵士中有人喝到,随着呼喝声冲出了一个持横刀,一个拿障刀的,两人都无盔甲,追着逃跑的家丁就去了。 “诸位军中好汉,我们兄弟三人师从北洲“三才四象门”,门中弟子出师后多有从军者,现在家中财物都已被那两个贱奴带走,你们何必再为难,不如罢放我等离去。”一个年纪看着大一些的长须汉子道,这个人中长棍翻飞,棍影重重,进退有据,棍法运用的纯熟稳健。 众兵士嗤笑声四起。 “什么三才四象门,都没听过的无名派,九洲的无名派多如牛毛,谁会知道它?” “北洲能有什么像样的大门派,都是些末流派,教出来的破烂弟子又怎比得我等军中的爷们悍勇。” “那孩童还带着金项圈呢,你们身上或许也有贵重财物藏着,不如放下兵器让我们搜搜,爷爷们还能饶你们一命,也包括那两个俏丽娘们,嘿嘿”有兵士淫笑着道。 “可不能留活口熊将军让我等放胆劫掠两日,就要随他回山海西部,还可以按照上缴财物的多少,提升军职。不过将军过,要不留活口,最好放火焚尸灭迹,不能被‘龙爪司’抓到把柄,让朝廷找山海西部麻烦。”一个穿着全套步人甲,头带铁盔,身材粗壮,大脚粗脖子短,长得像是一个石柱子的魁梧长矛兵急声道。 “蠢货,闭嘴,这话怎可当着外人讲!林憨子,看你的傻样我就来气,逃出战场这一路,就你仗着有股子傻力气,一直穿着全套铁甲,害得我等被熊将军好一顿臭骂。”一个脸带刀疤的长矛兵怒道,他没戴头盔,和多数兵士一样穿着只护住前心后背的半身胸甲,也没有披膊。 血流了半边脸的光头大汉勃然大怒,吼道:“大哥,不要和这些畜生多言。这些鸟兵对上七城的人马就跑,只会对着无辜百姓行凶。”话间,忍着疼痛,中的熟铜长棍挥舞的更急,口中怒骂:“狗杂碎,老子的一只耳朵定要换你们三条命。” 鱼飞看清了场中的情况,从梓树上跳下,伏低了身体,借着杂草树的遮掩,从林子里出来,接近了围攻铁匠的三个兵士。 场中忽然一声惊叫,原来是铁匠身后护着的女子在躲闪中被石块绊倒在地,她刚倒在地上,一把横刀,一把障刀就猛地扎向她。 盾兵也看准了时急冲而上,用盾护着身体全力撞向铁匠。 铛铛两声,铁匠侧身用铁锤接连磕开了两件兵器,却被盾兵从侧面撞到在地,盾兵用盾牌压住了铁匠的半个身子和铁锤,右翻转,横刀竖立着,刀尖向铁匠的脖子刺下,铁匠一偏头让过了刀尖,单猛地攥住了盾兵握刀的腕,大吼一声将他扯翻,两人在地上打了一个滚,铁匠力大翻到了上面,另一只也脱了出来,丢了长柄大铁锤,抡起碗口大的拳头就向盾兵头盔护不住的面部砸去。 “噗” 铁匠的大拳头刚落在盾牌兵的脸上,胸口一凉,低头看去,障刀尖锐的刀尖从胸口透了出来,紧接着背后又被障刀刺了数下,他动作停滞,口衔鲜血,低头趴倒在了盾兵身上。 鱼飞在女子倒地之后就起身急冲而来,可是已经赶不及了,战场上的变化瞬间见生死,当障刀刺入铁匠背后的时候,鱼飞冲到了十米距离之内,兵士们都没有发现他。 本来该闲着的那个用横刀的兵士,也没有闲着,骑到了地上女子的身上,低头撕扯她的衣服,女子嘶叫着挣扎 鱼飞心中又急又怒,冲到了用横刀兵士的身后,口中大骂:“王八蛋!” 没有挥动侍刀去砍他的后颈,鱼飞急奔中双脚离地,全力出右腿,飞腿横扫他的后脑,那兵士听到动静回头查看,就见到一只大脚迎面而来。 “啪!”的一声,没有惨叫。 鱼飞看到了那个兵士嘴中飞溅出鲜血,其中还有几颗飞舞的牙齿,兵士侧着飞起,打了一个360度旋转,滚出了三米外,趴地上不动了。 鱼飞落地又前冲了几步才站稳。 “有人偷袭!” 那使障刀兵士也回过身来,大叫一声,对着鱼飞迎面一刀刺来。 鱼飞暗骂:“麻蛋,你才是偷袭的高。” 侧身避过直刺的障刀,鱼飞双握住了侍刀,高举过头顶,猛劈下去,当的一声,兵士提刀架住,他举起刀又是一劈,兵士同样架住,鱼飞大叫:“劈死你个阴险男!”双臂肌肉鼓起,劲力流动,又是全力一刀,“当啷”兵器断裂的声音响起,那个兵士这次用障刀去架的时候,细长的障刀被劈断了,兵士惨哼一声,左捂住了冒血的右胸,鱼飞反一刀柄撞在兵士的脑袋上,兵士昏倒在地。 地上的盾兵这时已经站了起来,却没有上前来攻击鱼飞,而是站在两米外,半个身子缩在皮盾后,右横刀从盾沿探出,斜指着鱼飞,摆出了防御的姿势。那女子扑在了他身旁倒着的铁匠身上哭泣,他也不敢看一眼,全神盯着鱼飞,口中疾呼。 “快来人助我,此人勇悍,我一人不敌。” 那边打斗中的人群也注意到了这里的变化,疤面长矛的声音响起:“林憨子,你去相助,我等先顶住,你杀了他速回。” 林憨子嘟囔了一声,持着长矛向这边走来。长须中年人的声音传来:“兄弟要当心,此人身壮力大,全身铁甲,不易对付。” 鱼飞心想,最好赶快解决眼前这个,不然一对二,更麻烦。心动身动,急跨一步,挥刀斜劈,盾兵扬盾架住,鱼飞再劈,盾兵又用力架住,盾牌稍收,横刀从盾旁突然刺出。鱼飞滑步闪向盾兵身侧,对方又转身持盾戒备。 鱼飞拿侍刀,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办了。斜眼瞟见那个林憨子到了十几米内,长矛平端着猛然加速冲了过来。 鱼飞心里想到一个招,也不再硬砍了,只用刀虚晃了一下,那盾果然还是盾横在胸前去架。 “果然中计!” 一个垫步急进,利用冲力,鱼飞左腿撑地,提右膝,上身侧身后倾,拧膝,送胯,出腿,这数个动作一气呵成,是李龙的招牌动作“垫步侧踹”,传李龙用“侧踹”将人踹飞出去的力道可以达到两吨,这已经无法求证,不过鱼飞就是喜欢像这样又犀利又威猛的招,所以鱼飞压抑不住自创招式名字的热情,很慎重的改了一个威风的名字——千里之外! “千里之外”鱼飞曾经练了千百遍,却从没有感到过像这一次的千钧力道,身随意动,腿借身力,身助腿威,腿出成一条直线,“嘭”的一声闷响,先踹在圆盾的下半部,然后突入,连同盾牌一起撞在盾兵的腹部,那个盾兵腰躬的像是虾米,盾牌、横刀脱,口喷血雾,双脚离地飞了出去,直撞在五米外高耸的巨石堆上,落下后如一条没骨头的蛇一样摊在地上。 鱼飞收腿时已经听到了铁甲哗哗响的声音到了跟前,急忙向侧方跃出。 呼! 一杆嵌着锋锐铁头,长度接近三米的长矛连同全套铁甲的林憨子从他刚才的站位穿过,带起了一阵风。 林憨子这一冲刺因为身穿铁甲,惯性太大,又窜出了三四米才转身停下,凶狠地瞪了鱼飞一眼,持矛正准备再上,不远的树林边在此时转来了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