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苗刀之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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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遥远天空中传来了滚滚的闷雷声,呼啸的大风都吹不散人们胸口的憋闷,这一切都昭示着,雷雨将要到来。 常大抬头看了看阴沉下来的天,对鱼飞道:“北洲的夏天总是多这样的阵雨,我们可能要淋雨了,希望能在雨落之前多赶一些路,兄弟和我过去看看二弟整理好的财物,你可先挑一份” 鱼飞心里在挣扎:到底要不要呢?毕竟是到了古代,就要入乡随俗,先假模假样的推辞一下,维持一下自己的高伟形像,不要被万恶的金钱破坏了然后再收下。 惊变在这一刻发生! 常大忽然惊叫一声,长棍脱,整个人仰面倒在地上,竟然就这样向着后方滑行而去,地上被拖出一溜痕迹。 鱼飞吓了一跳,在众人的惊声呼叫中看向林边,才发现在距离他们三人站立处不到二十米的林边冒出了一队武器装束怪异的兵士。 共有十一人,一个腰上挎着未出鞘长刀,穿着装饰黄澄澄钉扣的黑色皮甲,外罩白色战袍的将领,十个全身皮甲皮盔的兵士,脚上没有如一般兵士和将领一样穿长筒战靴,而是只穿短靴,腿上打着“千层浪”绑腿,看材质应该是藤革制成。 兵士中的五个双持着长柄铁戈样的怪兵器,两米长的铁杆顶端没有尖,而是一只横握匕首的,五指紧握匕首的金属人和匕首的锋刃都闪着精铁的幽光。另外五个的武器是一个前端有一个爪子的铁杆,爪子呈弯钩状,分成四指,后面的短铁杆如同孩子的前臂一样长,在铁杆的尾端连接着长皮索,有两人正拽着长皮索,双迅速轮转向回拉着,这两兵士的武器正扣在常大的双肩上。 在这边的众人刚看清敌人的时候,地上挣扎的常大已经被拉到了兵士们跟前,持着怪异长戈的五兵起上,挥戈下啄,地上的常大被拖行中,根本无力反抗,竭力翻滚却于事无补,被三柄怪异长戈啄在身上,透体而过,钉穿在地上,惨叫声中拼着最后的余力呼喊:“不要过来,快跑是铁匕横啄,飞挝精兵,快跑” 两个攻击落空的兵士再次挥动“铁匕横啄”击下,常大的声音被切断了。 “大哥!” 鱼飞对面的光头常三眼都红了,全然不顾常大的警告,提起熟铜棍就向着那队兵士冲去,怒吼如天上惊雷:“害我大哥,我要杀尽你们这些鸟兵!” “夫君” 石壁处传来了夫人孩子的惊叫,哭泣。 黑脸常二看到三弟冲了上去,也从那边急忙跟上。二十米的距离跑起来很快,光头常三和黑脸常二一前一后,把中棍挥舞如风,磕飞了两把飞挝,冲进了兵士中间。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鱼飞很无奈,常大明显是个老江湖,不会临死还讲废话,两兄弟却这样傻傻冲了上去。一不借地形防守一下,二不讲配合,任性的让自己想拦都来不及,连句话都没有会。敌人有飞挝兵,鱼飞站在这里很吃亏,要么也冲上去近身搏杀,要么先躲远,拉开距离再想办法。但是,现在这情形,常大死了,兄弟情深的两人已经上去拼命了,自己可以躲吗? “麻蛋!该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老子也拼了!” 鱼飞嘴里念着给自己打气的词,双将侍刀举在头侧,刀尖竖立指向天空,“踏踏踏”大步冲向战团,要救援片刻间已经险像环生的两兄弟,白影一晃,却已经被一个人半途截下,鱼飞只好停下。 眼前的人是那个黑色皮甲外罩白色战袍的将领,三十左右,有着一张胡子拉渣的普通面容,只是站在那里直视着鱼飞,鱼飞却像是被一头吃惯人肉的凶兽盯着,第一次从一个人的身上感受到了杀气——百战余生,杀人无算的杀伐之气! 白袍将领看着鱼飞握刀的,眼中战意很浓,道:“侍刀!哦,‘锋烟刺天’这样的起式是泣血城‘双神遮天教’的招牌了,今日终于可以领教七城武学到底有多厉害了。” 长刀缓缓从刀鞘拔出,随着刀刃与刀鞘丝丝摩擦声,杀意弥漫开来,白袍将领言语也如刀锋般刺人:“在蛇口水城有幸见到了遮天教‘神侍军’的凶狠,可惜上官命令撤退,原本还想要抱憾终身了,谁知竟会在这里遇到如此稚嫩的七城武者,今日你会死于此地,记着杀你的人是队正‘千牛武卫’熊暝。” “我去,又是一个只知道看刀的,老兄,我就是捡了把刀,拿着随便耍耍帅,不知道什么“烽烟刺天”的牛逼招式,你能不能——”鱼飞道一半,看清了那个队正熊暝拔出的长刀,眼眶紧缩了一下,心头一震,不下去了,这个样式的长刀他见过,而且看的是真家伙,不是破旧古董。 这是苗刀,也叫千牛刀、御林刀,放到在现代,会用这刀都是高。 苗刀不是指苗族人用的刀,而是它的刀身细长,形状和禾苗相似,才被称为苗刀。鱼飞眼前的苗刀全长足有一米四,刀柄很粗厚,也很长,占了全刀长度的近四分之一。狭窄的刀身雪亮清冷,有一道从头至尾的血槽,刀背比侍刀厚一些,和鱼飞里的侍刀比起来,苗刀长出了四十厘米,显得更直,只在接近刀尖的刀身三分之一处,才开始出现微的弧度。 苗刀因刀长柄长,锋刃笔直尖锐的特点,兼具了刀,枪两种兵器的运用特性,既能当刀用,又能当枪使,可单握把,也可双执柄。因为单,双交换使用时便于发挥腰背整体力量,所以苗刀高在对敌实战时,刀势狠辣,常运用迅疾凌厉的连击连刺破敌,而且步伐灵活,进退连环,身随刀往,刀随人转,攻击凶猛的让看者都心惊。 鱼飞现在就很心惊肉跳,托黑子他爸的福,他有幸见过苗刀高对战剑道高段位的比武视频,那位使武士刀的输得很惨。听黑子他爸,现代的苗刀高很少,不过从近代以来,苗刀高在对战剑道高的比武中基本都是胜出,这样想想,自己这个剑道菜鸟今天是不是死定了?不行,一定要想办法智取。 鱼飞做出一个疑惑的表情道:“你别误会,我这刀是山里捡的,还有你的那双神什么教是看刀!”先下为强,鱼飞才不管江湖规矩,正着话突然一刀劈去。 那个叫熊暝的队正,还是第一次领教这么无耻的套路,猝然间吓了一跳,亏得他战场经验丰富,应变极快,急速侧身,同时右苗刀的长刀柄上扬。 “呛啷” 刀柄后部正挑在已经劈到头顶的侍刀锋刃上,侍刀的轨迹偏转,贴着熊暝的右侧肩膀劈空。 一声怒斥:“无耻!” 熊暝借着刀柄被下压,刀身向上翻的力道,腕翻转,同时伸左,双握住长刀柄,苗刀长达一米的雪亮刀身在头顶轮了个半圆,凶狠地斜劈而下。 鱼飞在苗刀长刀柄撞在侍刀的一刻,中侍刀一震,一股柔劲将刀拨向一边,偷袭的全力一劈落空,力道已经用老,身体前倾时,苗刀夹着破风声已到,向后躲闪来不及,收刀格挡亦不可能,他仗着自己敏捷灵活的身体,侧倒向地面,在身体落地的瞬间,左支撑,右腿疾出,勾踢熊暝的腿弯处。 这时显出了一个刀术高的厉害之处,熊暝斜劈的一刀眼看要落空,却在鱼飞身体的上方突兀的定住,变了方向转为下刺,正迎上鱼飞的腿。 鱼飞在腿一痛中急忙收回,向着侧外方横着翻滚出去,熊暝斜跨一步,右握柄,左在苗刀的长刀柄尾部一推,本来已经触不到鱼飞的刀尖,在一跨一推中,又在鱼飞翻滚的势子里,“嗤”的一声刺中了他的肋部。 鱼飞在五米外站起时,肋下和腿刺痛,不用看也知道有鲜血冒出。伤势不算重,可是鱼飞心头压力巨大,面对着脸上挂着轻蔑神色的敌人,虽然两人高低差不多,他却像是对着一个巨人。 这次算是知道了苗刀高果然名不虚传,之前因为连番破敌救人而建立起来的信心已被击碎,自己可笑的使刀方法,在真正的用刀高面前实在不堪一击,才一个照面的交瞬间,自己偷袭失败,身上也多出了两处伤口。 “刀劲不竭,需留余力,虚实相合的道理你都不懂,看来是我错了,你根本不会用刀,更不会是‘双神遮天教’的人。” 熊暝语气中有着十成的失望,以鱼飞的脸皮厚度听着他对自己的烂刀法这样失望,也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虽然内心十分紧张,鱼飞还是强装笑容道:“我已经很诚实的了,我的刀是捡的,你却不相信。既然现在知道了是个误会,不如让我过去劝劝我朋友,你也带着你的人撤走,然后大家轻轻挥挥,ygdby!” 熊暝听得这些奇怪的话,直皱眉头,冷哼一声道:“无耻偷袭,疯人痴话,看来要先给你点教训,让你清醒一下,再送你上路。” 话音刚落,众人头顶陡然炸起一声雷,如同响在黑石山的顶上,场中所有人的动作都是一滞。 ——天空落下了豆大的雨点,“噼啪,噼啪”落在四周密林的树叶上,落在石山的黑色巨石上,落在众人站立的空地上也击打在鱼飞右紧握,横在胸前的侍刀上,叮叮当当的刀鸣声更添了场中的肃杀之意。 鱼飞习惯在自己紧张恐惧的时刻,用玩笑,自嘲与调侃缓解情绪,耍嘴皮子的同时可以使自己恢复镇静,思考对策,只是鱼飞才勉强让自己心跳平静了一点,还没有想出任何对策时,对面的敌人却给了他会。 熊暝转了个身,对着十几米外漫不经心地围攻兄弟俩的兵士斥道:“你们这些惫懒货,解决两个江湖末流都算不上的货色要这么久,是否力气都花到村里那些娘们身上了,看不到死了一地的兄弟吗?速用‘铁花屠虎阵’杀了他们,我们要快些回村,如今情势有变,我等要尽速返回山海大营。” 一众兵士轰乱回应,间杂着嘻嘻嘿嘿笑声。 熊暝语带不屑的完,见到这样的反应,又皱眉肃声命令道:“混账东西!我看你们是被这几日放纵松了筋骨。尔等听令,这里的人全部杀尽,不许走掉一个,违者立斩!” 众兵士神色一凛,齐声应喏,这次已经变得整齐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