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人与人之间

    外婆的意思是她拿点钱出来给代玉买几身衣服，好歹能换得过来吧，冬天的时候衣服不是很容易干，总不能一周就穿一身吧？

    代玉当然不会同意，外婆就那么点退休工资，她不想用外婆的钱。

    最后外婆也没有动代玉，这孩子就是一根筋，那不是以后要养外婆的吗？那现在花外婆的钱有什么关系呢，可是她偏不。

    外婆给自己的几个孩子打电话，不管之前他们是个什么态度，那代玉怎么也是你们的侄女，是女儿，现在考上大学了，大家一起回来聚一下，电话里外婆当然没有明，有些事情本来就是不你们自己也该想得到的。

    代玉的妈陈建琴来得早些，帮着做饭，算是脸上有光吧，自己的孩子马上就上大学了，当妈的也没有出什么钱，来的时候和丈夫王伟商量了一下，能拿出来五百块钱，多的也没有了。

    王伟的态度也很明确，代玉是你陈建琴和前夫的孩子，他没有那个义务去养，也没有多余的钱，就算他现在稍微存了那么一两万块钱，那也是他留给自己的女儿的，以后孩子读书要用钱的地方多着呢，能拿出来五百块钱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两个舅舅带着两个舅妈差不多等到晚上开饭的时候才来，白了就是来吃饭的，话得好听，上了一天的班，好不容易下班了，还得赶着过来，能来就不错了。

    两个舅妈话得好听，进门就夸了代玉几句，无非是考上大学给家里长脸了，但话的语气也透着酸，怎么呢，代玉姓代不姓陈，所以也不值得大家多高兴的。

    代玉一律是笑着对应，自己明白现在的身份，舅舅们不同意她跟着外婆住，舅妈们估计就更加不会同意，毕竟她有点多余。

    吃饭的时候外婆就发话了，“怎么也是你们侄女考上大学了，还是本科，做舅舅的就没点表示？”

    大舅舅不话，舅舅不接话，他们都不是地主，谁家有余粮?

    得好听，他们的侄女考了大学，就是听听罢了，难道以后大学读书出来还能孝敬他们不成？这年头亲生儿女都不见得多孝顺，何况还只是一个侄女。

    “妈，我们家萌萌现在也是在读大学，前两天刚回学校去，这一去带走七八千，家里哪里还有什么钱，我们拿多少钱一个月你又不是不知道。”大舅舅皱着眉头，开始就了不能让代玉住在这里，现在就来了是不是，要钱，他反正是没有。

    舅舅也是一样的，伸着脚从桌子底下踩了一下自己那不争气啃着鸡翅膀嘴巴都流油的儿子陈子文一脚，陈子文啊的一声，鸡腿掉碗里。

    “爸，你干嘛呢？”

    “我干嘛，我还想问你干嘛呢，一个男孩子整天就知道吃，连个大学也考不上，你你这辈子怎么办吧？”

    陈子文来这里也有点不爽，本来不想来的，家里不给做饭，他吃什么？

    可是来了吧，这里代玉考上大学了，他没有考上，差的分数有点多。

    不是陈子文对代玉有什么意见，就是不太喜欢她考得那么好，和他形成了对比，给他父母找到他的借口了。

    陈子文本来就不喜欢读书，他认为读书也不是唯一的出路，好多人不是没有读什么书不也是成了大老板了吗？

    “过两天我出去打工还不行吗？一样的挣钱。”陈子文这饭反正是吃不下去了。

    舅舅陈建国怎么可能让自己唯一的儿子出去打工，他就是砸锅卖铁也会让陈子文读书的，可你看看他，就是一点不争气，这都的什么话，差点把他给气死了。

    外婆没有想到大家会这样子，大家都各自有自己的家了，她明白，但是怎么也是亲侄女，多多少少表示一下真的就那么难吗？

    “以后代玉出来了，挣钱了也会记得你们的”外婆眼睛有点模糊，眼眶有点湿润，以前只是认为自己的两个儿子只是有点自私，这个社会上的人有那么一点自私也是正常的，可是自私到不怎么念亲情啊。

    代玉端着酒站起来，“今天妈妈，舅舅，舅妈，表哥你们能来我就已经很高兴了”

    外婆还能什么，她能帮的也就这些了。

    倒是大舅妈还算好点，听代玉了几句之后，笑着道，“代玉啊，不是舅舅舅妈不支持你学习，你表姐萌萌这个学期都大二了，我们家实在是”

    最后大舅妈王芬当着大家的面动作大方的掏了三百块出来让代玉拿着，是就这点心意了，代玉推着不要，看得出来大舅妈也不是真心愿意就给这个钱的，当然最后为什么要给，她是搞不明白的。

    大舅妈都掏钱了，舅妈易晓东不掏钱也不好看，终究也勉强掏了二百块钱出来，心疼死了，她有这二百块干什么不好，扔代玉身上以后不定泡儿都不鼓一个呢。

    这钱都给了，饭肯定得好好吃，最后外婆做的一桌子饭吃得干干净净，一点不剩。

    代玉领情，送着大家下楼，陈建琴走在最后。

    “多余的话我也不时候，我能给你的就这么多了，你马上也满十八岁了”

    有些话陈建琴自己是不出口的，也就没有继续下去，了一半，是王伟让她的，就是抚养费的事情，每个月一百块确实不多，但是满了十八岁了，可能就不给了。

    代玉：“嗯。”

    陈建琴也不知道代玉听懂没有，她有什么办法，家里条件确实不好，挣得不多，养一个女儿都费劲，现在一家三口住的房子还是个一房一厅，女儿都十二岁了，还没有自己的房间，就在客厅弄了一个床板睡着。

    送完人代玉上楼，外婆是没有跟着下楼的，桌子上的盘子和碗也还没有人收拾。

    外婆让代玉先把桌子收拾干净，她自己有点累了，要休息一下。

    等代玉从厨房出来，桌子上摆着一些钱，一大叠，看得出来存钱的人都是一点一点存的。

    “外婆。”

    外婆：“你妈欠你的，我来替她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