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0章 兵败如山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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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里燕料定神通故伎重演,拿捏准时间、空间因素推演一番,找出时间窗口好加以利用。于是乎百里燕炮制了这个时间资源十分紧张的窗口,让他往里钻。

    其实神通只要仔细想想就能明白,且不是绕过了志王私收诺金银,公良氏断然也不敢伸这个。

    公良义、公良文都是很有性格的两个人物,哪里能为了五万银子,舍弃名节借兵来战,传扬出去,无疑将成世人眼中见利忘义之徒。

    然这里有个悖论,公良氏拥兵自重,与志王不睦,伸拿钱似乎也就顺理成章了。同时咸军去取旭平,需绕开尹渠、贡城守军三万余,若无后援,极易被切断后路,引入外援是必然结果。

    在情报传递缓慢,信息内容自相矛盾的当下,如何抉择判断相互矛盾信息的正确性,取决于主帅对形势走向的预判和把握,百里燕无形中提供的或真或假的消息,无疑最终影响了神通的决策。

    沈暮驰不出所料的再次留下断后,除了钱粮军械,神通抛弃了了一切辎重,火速退兵尹渠。

    与此同时,百里燕摆出顾中、徐谨二部及奴隶军共计五万人追杀在后。沈暮驰激战半个时辰,寡不敌众,且战且退。

    “启禀侯爷,徐谨将军来报,沈暮驰部且战且退,询问是否暂作停留,等待步军跟随。”蒋杰道。

    百里燕收起望远镜摇了摇头:

    “不,一刻也不能停,传令徐谨一鼓作气,不惜一切代价,集中兵力中央突破沈暮驰部,全速甩开沈暮驰,直袭神通,冲乱缠住他,绝不能让其有结阵反扑会。”

    “诺!”

    徐谨、顾中与沈暮驰纠缠一个多时辰,神通是强行军上路,算上拔营时间,一个多时辰足够奔袭三十多里,天黑之前强行军就能赶到尹渠附近。

    此时此刻神通应该已经抵达“金银滩”,军队正陷入混乱,神通立马就能明白百里燕的援军根本不是什么公良军,就是地上的肉干和银子、珍珠串。

    此时如果给其以喘息会,待到咸军步骑协同杀到,至少需要一个时辰,还不带喘息会,那个时候神通早平息了混乱,结好阵列向咸军发起反扑,届时反而可能给神通杀个大败。

    借助沈暮驰拖延的时,神通此时仓惶逃出三十里地,坐在马车里,仍然惊魂未定怒火未消,只听突然一声刺耳声响,下刻马车惯性的向前横冲,险些将神通从车门处甩出大车。

    “怎的回事!”怒喝道,神通摔在桌案上,墨汁溅了一身。

    “敬禀天王,前方大军忽然大乱,堵住了前去道路。”马夫惶恐道,努力停稳了马车。

    神通掀开车帘伸头去看,只见前方三里的队列如散兵游勇,漫山遍野的散落在各处不知何事。见此状神通大怒:

    “来人来人!”

    护兵上前道:

    “天王有何吩咐。”

    “去,着令万夫长宋何严惩扰乱军心者。”

    “诺!”

    护兵转身纵马而去,不等将命令下给宋何,宋何已是从前方匆忙骑马而来:

    “天王,不好了,前方到处散落着咸军的肉干袋,还有大不计其数的寸银、珍珠串,想来一定是咸军有意为之。”

    “嘶”神通脸色一惊,头皮发麻,大呼上当:“糟了,竟然上了百里燕的恶当。快,速传后军、中军,调转向西列阵。”

    “那前军怎办!”宋何问

    “前军令吕霆收拢兵马,快去!”

    “诺!”

    神通此时已是想到,百里燕哪有什么五万买公良氏出兵,有那五万寸银,撒一万在路上还不比五万更更厉害。

    只可惜想透这一切已为时晚矣,徐谨亲率骑兵八千余人,突破沈暮驰防线,杀至两里地外,神通毫无调兵遣将的时间,后军便是给徐谨尾追一通横冲直撞,杀得魂飞魄散。

    见此惨状,神通睚眦欲裂气的肝肺欲裂,其大呼一声道:

    “百里燕,你不得好死呃噗”

    只一口鲜血喷出,神通眼前一黑,瘫爬在窗框上,已是不能话,口中的鲜血不住涌出。低头一看,地上已是一滩黑血。护兵忙将神通推进车中,拉着马车仓惶败逃。

    兵败如山倒,后军被徐谨杀得大乱,中军只顾着护送神通继续逃亡尹渠,前军阻住了去路,一时间数万人乱作一团,漫山遍野的逃命。

    徐谨相驱赶绵羊一般自西向东驱赶叛军,或是分割,或是强袭,将团成一片的叛军驱散的到处都是。

    待到沈暮驰率军退至金银滩,徐谨未做抵抗,将兵马撤至附近山头占领高地,见乱军已是无法收拾,徐谨占住了高地,身后追兵将至,沈暮驰一边收拾残兵,一边自顾自的逃命去。

    徐谨、顾中于金银滩合兵一处继续追击两日,直到将神通赶回尹渠,在尹渠城外扎下大营,旭平于同日陷落,全歼守军三千人。一后后旭城咸军三万人南下尹渠合兵。

    神通元气大伤未敢死守,遂弃尹渠,退往贡城,又弃贡城退往篙丘,自照城一战始,激战历时一月,至五月中旬,以神通兵败暂告段落。

    战事暂告段落,百里燕于照城设行辕大营,司谋取杏城。

    “侯爷。”蒋杰捧着战报,脸上尽是得意之色:“截止到今日,此一战我军阵亡了一万一千三百六十七人,轻伤一万四千六百二十八,重伤两千七百二十九,失踪八十七人,伤亡两万九千人。俘敌与投诚者共计四万四千八十七人,我军毙敌有记者,共计两万四千六百二十人。缴获辎重、火药无数,火炮若干。”

    百里燕接过战报,细看签字后,问道:

    “我军伤残者情况可有统计?”

    “我军此番攻城甚少,伤残多为掌伤残,其次是臂膀与眼睛,以及烧伤,大约有一千五百多人,重伤员可能还有。”

    “告诉军需令,今日起活禽活猪羊优先伤卒食用,军中各营恢复以往食谱。”

    “诺。”

    “另外,缴获自黑巾军震天火不得使用,以免炸膛误了自己人性命。”

    此番共计缴获叛军震天火十二门,型号五花八门,神通也不嫌累,百里燕看的都心酸。十二门火炮材质口径各不相同,黑火药成份差异也决定了装填和发射过程的安全。

    话之际,帐外护兵来报:

    “启禀副帅,周空、方克二位将军到了。”

    “有请。”

    “诺。”

    待护兵退去,百里燕与蒋杰道:

    “去煮些绿茶。”

    “诺!”

    百里燕前世并不爱喝茶,因为千岳山高原蔬菜供应困难,以及沥血病的教训,如今酷爱喝茶,此外还有个原因,养生。

    喝茶能修身养性,他的目标是争取活到七十五岁,四十年后的永兴城是何模样,无疑是令人期待的。

    少时周空、方克入帐中,见百里燕,二人抬略施一礼:

    “见过百里将军。”

    “周将军、方将军不必拘礼,请坐吧。”

    二人径自坐下,周空问:

    “百里将军请我二人到此有何事?”

    百里燕看了眼周空,她对咸军依然没有好感,百里燕始终想不透,她缘何如此痛恨咸军。

    nb想到这里,他道:

    “我想问二位,可认识水军大都督黄彻?”

    “你想干什么!”周空警惕问道。

    “本帅闻黄彻此人在被黑巾收编之前杀富济贫,从贼之后也未做下恶事,为人生性豪爽,颇有狭义之气,故而想令人前去当客,服黄彻弃暗投明。”

    话音刚落,方克道:

    “在下与黄彻相熟,可是黄彻飘忽不定,如何去寻他。”

    “此事简单,据御客来报,黄彻现在泷合郡的蒲水,我可托御客送将军前去蒲水游,想来黄彻此人深明大义,定会弃暗投明。”

    “御客素不卷入中原战事,你怎能调遣御客替你咸国卖命!”

    周空问,百里燕如实:

    “御客枪术大师乃本帅家师,南境一战,御客与我有生死莫逆之交,我虽非是御客,御客却也敬本帅,诸多事皆有求于咸国,本帅请御客代为搜集军情消息有何不可。”

    “难怪你们消息如此准确,原来竟是御客从中刺探。”

    “其实并非无孔不入,也有意外。攻打照城之前,御客也只知照城守将是方克将军,而不知你周将军,愣是御客也不会想到神通会拜女子为将。”

    “如此,你打照城之前,就打黄彻的注意?”

    “正是。”

    百里燕不否认周空的质问,显然否认没有任何意义,反而更显得过于提防。

    这时方克道:

    “那何时出发?”

    “今日就出发,先去杏城以北的游丛荡,御客的快船就等在荡中,而后去蒲水。待服了黄彻,令其前往杏城,里应外合拿下杏城。”

    “那在下此去,许诺什么条件呢,如果黄彻提出其他条件,在下如何应对。”

    “黄彻此人嗜赌好酒,本帅给他准备了一些好酒,和三万寸银。只要他肯弃暗投明,酒和寸银都是他的。另外,只要黄彻所提条件不是为非作歹伤天害理,不是封疆裂土封侯拜相之事都可答应。”

    着,百里燕将已写好的书函交给方克,同时拿出了一坛黄酒,酒封刚一打开,黄酒的醇香四溢扑鼻,仿佛沉浸在酒海之中令人陶醉。方克闻之酒欲大作,惊呼道:

    “我的天,这什么琼浆玉露呀,这么香,连魂都给勾走了,不是王宫里的御酒吧!”

    “呵呵。”百里燕笑着,给方克倒上了一碗:“方将军尝尝。”

    放克低头一见黑褐色液体顿时有些犹豫:

    “这酒咋眼色不对呀?”

    “放心,没毒,就是放的有些年头了。”

    “哦”

    方克端起酒碗大口一吞,刚喝半口猛是打住:

    “好酒,真他娘的是好酒。我猜,这酒少得埋五十年吧。”

    百里燕摇头道:

    “有一千多年。”

    “这怎可能,世上怎有一千年的酒。”周空道,只以为是百里燕夸大其词。

    “那周将军可知道这酒是何来历?”

    “何来历?”

    “这酒可是山中那座大墓中取出的千年陈酿,足足在封土下藏了一千多年,能不好喝吗。”

    话音刚落,正喝酒的方克喷口而出:

    “噗咳咳真的假的呀,这可是死人的陪葬啊,能喝吗!”

    “放心吧,本帅早喝过了,喝不死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