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8章 交易
“真没想到啊,堂堂梁天子,竟也有如此嘴脸,简直可恶!”
“梁国有诚道派辅佐,而诚道派以梁天子唯马首是瞻,故而诚道派所作所为,皆为梁国牟利。这也是我为相之时,遏制诚道派的缘故,其为梁国牟利,可以不惜损害所有诸侯利益,因此令人深恶痛绝。”
“是啊”百里燕深有同感:“十多年前永兴河一战,安泰侯前来游,劝我王将叛军主力牵制在东线,好让梁国避免战火,而诚道派的广叔子,也来陔陵献计献策,其无不是为梁国牟利。
当时出于形势所迫,不得不如此为之。而今咸国强势崛起,梁国非但不感激我王,反祸害咸国,着实令人不耻!”
“邦交皆系于利,诚道派尊梁国为正统,利用梁国上邦地位,对下邦诸侯施以纵横离间之计,好左右牟利。黑巾军强攻梁国,也是为灭梁国诛除诚道派,以免遭其祸害。谁曾想,关键时刻永兴侯北还中原,还向梁国派出兵马,致使形势大变,灭梁已无可能。”
“那黑巾新增四天王,又是为何事?”百里燕追问道。
“孙国有三十二郡县,除了孙国陪都所在之外,其余三十一郡县皆需有人镇守,届时卫国、梁国从西向东进兵,黑巾军逐次东撤让出郡县,如此往后每两个郡,将有一位天王镇守。”
“我呢,十二个天王已是一团糟,如今再曾四个,若非有大利分赃,岂能再曾四人。那你此番率军东进,可是为扑灭咸军、志军而来。”
“不错,宗主在与愚论派协商之时,以击退咸军、志军为名,将我调往东线。”
“那你出任天王,就未引起愚论派察觉?”
“这倒没有。我以淡出核心十多年,雄论道中认得我者已不多。而且雄论道、愚论派各有情报络,因而愚论派知我者多,识我者却没有,加之早年我求学时,学得一口孙国话,倒也帮了大忙。”
“我呢,你失去消息快一年,连个影子都没有,原来是坐上了天王。但你现在一反,雄论道岂不被动,这些将士的家怎办?”
“这你大可放心,愚论派与卫国、梁国暗中媾和之后,或明或暗转走大量本派武官将卒家,雄论道自不会受制于人,早于一年多前,也陆续将将卒家,能迁的都前往了我派控制地界,一年下来,其实两派各自中并无多少对方人质。”
“这么,两派为了各自利益眼下早就分家了!”
“差不多吧。”
“但既然已经分家,为何没有闹到撕破脸的地步?”
“呵呵”公孙岳无奈笑着:“愚论派处心积虑多年,悄无声息将雄论道兵马调至了外线,而愚论派兵马调往了内线。因此战事最激烈的东南、南线,皆为雄论道兵马,而西线、北线战事缓和,皆为愚论派兵马。
但是震天火、黑火分出现在长孙国后,北线开始吃紧,去年咸军、志军攻破了彭源,兵进下关、昌尹,攻入了神通的地盘,眼见东线吃紧,而西线缓和,神通、雷霆、圣焱的兵马被顶在了外线,愚论派想撕破脸也没这个胆,故而想用我派兵马前来填坑。”
“哼,玩来玩去,玩的还是自己人。十多年前便我早,黑巾军绝成不了气候,如今应验了吧。不过你现在这么一反,雄论道会如何处置?”
“千岁、龙渊正与志国、公良军秘密媾和,一旦愚论派与卫国、梁国达成最后条件,所有兵力都会压向东线,届时我派将没有任何好处,因而与志国媾和最为有利。”
“如此,卫国、梁国和愚论派尚未谈妥条件?”
“正是,卫国吃下孙国全部郡县之后,必然激起各诸侯国的不满。因而需要黑巾军将中原诸国尽数击垮。如此卫国吃下孙国之后,中原各国短时之内将无力联合击卫国。
但如此代价太大,因而愚论派想以最的代价换取卫国、梁国的条件,所以想用我派与卫国宿怨的弱点,迫使我派东调打头阵。因而雄论道主要部众与子弟,借此会以督战为名,多数迁移到了东部郡县,留守神都的只有宗主与为数不多的元老、子弟。”
“原来如此,难怪千岁、龙渊如此胆大妄为的在东南放水,原来还有这等内情,竟然连御客都不知晓。但既然你等已在东线媾和,愚论派知道吗?”
“知道又能怎样,两派中已无制衡对方段,各自兵马皆有地盘,哪有只许他们媾和,不需我等自救的道理,战线如此之长,其也难以难以节制我军。
但粮草一直掌握在愚论派中,东线雄论道数十万人马所需粮草都要他们供应,难以彻底摆脱其控制。此外数十万人马一夜哗变,如何接将极为麻烦,仅粮草供应一事,每年所需至少上三百万石,遣散安置更是一大笔费用,因而此事简单也简单,难也难。”
“所言极是啊”百里燕无奈叹道,对此深有所感,他遂即又:“本帅上月收拢了降兵俘虏四五万人,加之最近降服的民军、民夫,总计有六万多人,兵卒的安置尚可裁减为民,而武官的安置才是最为要命。
他们既不想革去兵权,又不想失去金银,如此一来,兵员无法裁撤,而国库还要支付大量粮草供应,开销极为巨大。
眼下还只是七八万人,照眼下这继续发展,日后投诚者少二三十万,甚至更多。如何安置和削权都是极大问题。”
百里燕招降纳叛之初,只想到加速推进战争进程,后果却是想简单了。
这些投诚过来的武官,不会轻易放弃中的兵权,一边拿着好处,一边吃着军粮,总数将很快与咸军持平,对于咸国这么个国,即便不需要支付军饷的体制下,要维持七八十万的军队,根本不现实。
消耗粮草还只是一方面,大量青壮年劳动力滞留军队,无助于工农业的发展,战后如何处置这些冗余的编制,将成棘问题。
当天夜间,陆续发生规模激战,人数数十至数百人不等,在莫云风、李坚等人处置下,得以迅速镇压。
有鉴于此,百里燕与公孙岳商议后,陆续分八批召见各军各营千夫长,赏以重金以结其心,同时将王天师及其叛将,押上黄彻战船,以断后患。
翌日,公孙岳继续以印天王名义,挟持大军向北进发,但没有立即向全军宣布反正,只在千夫长、万夫长两级传开。
一来将影响降至最,二来趁消息尚未传开之际,尽速接管德康、原山两郡,甚至继续向西拓展也未必不可。
神通、圣焱、雷霆三部人马粮草至多再支撑四五十多日,最迟二十天后,神通必须留足一月时间北撤,并经由长孙国向西撤退,以获取粮草,否则将饿死在路上。
神通一撤,甘府、上关、下关、万川局势逆转,咸军不费吹灰之力,唾可取。
当然,如果神通冒着断粮的风险,拖到七月中旬夏收,或许还有转,但结果也好不到哪。
且不各地民力凋敝,种植面积大不如前,所能征收的军粮极为有限,如果尽取,将饿死上百万人。
其次也无力收割庄稼晾晒入库,神通根本等不到稻米入库运往各地,便会粮草断绝,风险比收益还高。
李坚的前军抵达碧清河南岸只用了三天,先于大队一日赶到碧清河,将北岸粮草经由转船搬到南岸,百里燕断然不敢放降军过河。
当此关键时刻,咸军人少,而叛军人多,不足以压制,他也不完全放心公孙岳,只有控制粮草,才能控制叛军活动。
当然,每顿管饱还是能做到的,此时克扣军粮显然弊远大于利。
李坚部赶到不久,莲子仓惶找上周空,闻讯消息,周空大惊失色如同做梦:
“什么啊,二十万人竟都给百里燕招降了!”
“是的是的,黄彻的船都给他们运粮呢,总不能是黄彻又变卦了吧。”
“这不可能。黄彻什么人,我还不清楚,他就是拿钱跑了,也不会反复。”
“可,可这二十万人轻易就降了,未免太不可思议了。照此下去,还不把其他叛军都招降了。”
莲子语无伦次,周空定了定神道:
“走,去找黄彻。”
“哦”
匆忙来到河边,正见黄彻与蒋杰话,周空三步并作两步上前问话:
“黄彻将军,倒底是何情况,二十万人马怎轻易就降了百里燕,不会是百里燕中了印天王的诈计吧。”
黄彻哈哈大笑:
“呵哈哈还是副帅段高明啊,具体怎的回事,老黄我也不知,不过看样子叛军是降了,而且还抓住了天师和圣勋司一干人等,如今二十万人马,全在副帅掌握之中。”
“这这怎可能。那可是二十万人马,不是二十万头猪!”
周空惊瞪双目,一脸不可置信之色,下刻厉色看向蒋杰,蒋杰眉毛一挑心想不好,立马退后两步应付道:
“呵呵”
“笑什么笑,一脸的奸淫。,倒底怎的回事,是不是百里燕早知此事!”
“呵呵周将军莫要为难末将,这事儿真不太好。”
“呸!百里燕尽会些下三滥的段,若非早有奸谋,怎能拐走二十万人马!百里燕呢,他在何处,我要亲自问他!”
“侯爷,侯爷尚在路上,明日才能赶到。”
“去,把百里燕与你的马给本将牵来,本将要亲自去问!”
“啊,这不好吧。”
蒋杰婉转拒绝道,周空脸色一沉,口气咄咄:
“你不牵是吧,莲子!”
“在!”
“去,把百里燕的的宝马牵来,咱们也骑来威风威风!”
“诶,好嘞。”
莲子兴高采烈带人牵马,蒋杰忙是阻止:
“周将军,飞羽可是侯爷的宝马,若被侯爷知晓,定会迁怒于将军的。”
“哼,劫了人家二十万人马,他百里燕就不怕报应,本将军骑他的马,他还有理了!闪开,一边去。黄彻!”
黄彻头皮一麻,心应道:
“诶,周将军有何指教。”
“准备条船,载本将过河。”
“哦嘶这个,不得副帅军令,周将军擅离职守不大好吧。”
黄彻推脱道,不安的搓着双,下刻便换来周空冷眼:
“你去是不去!”
黄彻心头发毛,转眼想到百里燕纳了周空做夫人,现在得罪了她,日后定没好日子过,于是只得勉强答应,弄来一条大船,载周空等人过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