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 火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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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要转头招呼馥儿一起走,然而下一瞬她就看见了曲笙中的火柴。

    对了,账本是要销毁的,这她还是记得,若是能趁把房子烧个干净也是解气了,这一块都连责,想扑灭没这么容易,曲笙多委屈啊,又不是她下令关柳家大门,这奔波劳碌的还要被骂,岂有此理。

    淑儿几乎是毫不犹豫就抢过去,拿出来擦着,丢到馥儿刚写的账本上,一气呵成。馥儿早就惊的挪不动步子了,还是淑儿强硬拉过来,离柳掌柜远远的。

    “咱们走吧,柳掌柜的都不在这里,她搬去了我不知道的地方,不会连累的。”知道淑儿这话是不想自己更自责,曲笙的负罪感被撤去一些,这下也不再犹豫,外面的人一开始只看得见轻烟,之后救火的混乱足以让几人逃出京城。

    曲笙心里沉下一口气,看着林枭已经把博古架打开,露出黑漆漆的甬道,“走吧。”她不想管柳掌柜如何看自己了,她会保全自己,至于柳家,似乎也

    多了几人却不碍事,回到之前的宅子,外面冷冷清清,回头还是能看见不远处已经闹哄哄的了,仔细听还有“走水了”的惊呼,曲笙压下心里的复杂情绪,自里边打开大门,四人若无其事的出去了。

    这火势不,一烧起来整条街都有可能化为灰烬,是以城门的人都抽了不少去救火,留下来的也担心自家房子被波及,心神不宁,曲笙他们也就没什么阻碍的出去了。

    “好了,到了郊外的望君亭咱们便是安全了。”那里已经足够远了,只是现在曲笙的神色还是恹恹,林枭看那两个姑娘去取水了,试探着曲笙,“你该不会真以为柳家女儿是跟你吵吧?”

    曲笙不耐烦的看着她,眼里还是哀伤,她无论如何也脱不了这罪责,却也无能无力帮她什么,也不能帮自己解脱出来,这话却有些不明白。

    “你笨啊,”林枭有些好笑,“她真气你就要动了,你就没看见她神色催促,一直让你快走,那叫骂也格外大声么?”所以赶来的外人顺理成章的觉得这是吵架,然后曲笙一气之下纵火,自此埋骨京城。

    于是曲笙在这之后能拥有全新的人生。

    曲笙睁大眼睛,嘴巴微微张着,竟然是这样。此时淑儿和馥儿回来了,听见她如此念叨,有些不解,“曲笙我不是跟你声了嘛?咱们都没烧她的东西,就只是你我的房子,若真生气了,我便丢去她身上了。”

    淑儿一向是个气性大的,若是真生气了,能做出这样的事情也不奇怪,只是她却是晚悟,接下来她因为只有自己一个人“假戏真做”了,憋不住的脸红,吃饭也没什么食欲。

    差不多吃完了,馥儿凑过来想引开话题,“好啦,咱们以后就自由了,曲笙你是在云南成亲了吗?”

    曲笙一口水差点送走自己,“咳咳,你,你哪里听我成亲了?”这真是无稽之谈,曲笙想起什么又有些怅然,“没有啊,只不过是我准备把产业搬去云南,仅此而已。”现在还不宜一次性清楚,路上有的是时间。

    林枭有些不满的撇嘴,成亲也应该是和自己,怎么这两个姑娘如此没有眼色。其实二人一开始在书房已经惊艳过了,后面便只当是曲笙的朋友,却也没有想到其他地方去。不过她们倒是看出来这一路肯定需要林枭保护,此前做饭的时候也多有照顾。

    曲笙还在苦恼如何跟二人解释自己和莫景渊的合作,且不听起来荒诞,自己帮得上什么忙?而且她和莫景渊的关系一直都有些奇怪。

    但此地不宜久留,曲笙看大家都收拾好,就准备出发了,只不过走了一段,前面的送君亭却多了几人,是一个女子和她的侍女们。

    送君亭是送别离人的地方,曲笙不觉得京城有什么人会来送自己,她熟识的人方才都已经见完了。

    然而走近一看,还是吃了一惊,“贤妃娘娘?”她如何会在这里?曲笙有些心虚,莫不是知道了自己跟莫景寒已经掰了。

    其实也不是自己的错,只不过面对这位贤妃,她总是有见家长的感觉,人家多少帮了自己几回,曲笙不愿意太冷情,索性行了一礼,“多谢娘娘来送,不知娘娘可有什么吩咐。”她看见对面的人还是一如即往的温柔,目光也水一般的。

    曲笙不相信她不知道自己和莫景寒的纠葛,然而即便如此她的目光神色也没有一丝责怪,只不过如此却让她更不知如何面对,要什么话都只看见脑海一片空白了。

    “曲笙,过来,大约是最后一次见你了,我想跟你单独话。”曲笙点点头,转身交代一二就一人入了亭子,侍女们也出去。

    “曲笙,我一直知道你是个好孩子,跟寒儿的事我知道的,不是你的错。”她仿佛一位母亲一样抚着曲笙的碎发,为她一缕缕整理好别在耳后,曲笙有点想哭,然而这话她没办法回答,她也不出自己身不由己的话。

    “你选哪边都还是你,于我而言一直都是那个灵动的丫头,不会因为寒儿就疏远与你,今日只是偶然知道了你要走,想着日后怕是再难相见了,也不想一直都远远的看着,便放肆一回,出来送一送你。”

    曲笙不知道自己哪里值得,却还是憋不住眼里一泡泪,心里却堵得慌,她想把贤妃帮自己的回报给莫景寒,却不愿意再有接触,或许是被看出来了,贤妃摸出帕子给她擦眼泪,“你若是真过意不去,便对自己好一些。”

    她一直没莫景寒什么,曲笙知道不是不挂念,只不过不想挟恩图报,然而她心里有数,只是退后再行大礼,“那民女告退了。”

    一行人远走,到底是没有人回头。

    侍女进来扶起贤妃,“娘娘您大费周章解决太子的人,这曲笙何德很能让您如此相助?”这可是要得罪太子了,她皱着眉头,十分不解,更为自家主子不值。

    “没什么别的,只不过这孤身一人的难处是我与她疼到一处去了,总归是我懂她的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