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曲笙担心的事情没发生，莫景渊只是短暂的看了她一眼，随后就开始婚礼的其他细节。曲笙听着，却没听进去多少，以莫景渊的聪明肯定知道自己这话会引出什么，但是他不。

    是为了照顾自己，曲笙了然于心，然后生出些愧疚，其实是自己的不坦白，还要对方迁就，曲笙在心里问自己，到底怕什么。

    于是便走了神，此事莫景渊正到礼节的事情，看曲笙老神在在，便试探着问她一问，“三拜之后是什么礼？”这话出口，在空气里搁置了很久，却没入曲笙的心里。

    莫景渊没听到回答，也不着急，只是伸握住曲笙的，“王后不必自责，若是孤想知道什么自然有法子知道，王后就只当自己在孤面前是全然没有隐秘。”这话的贱兮兮的，但曲笙听明白了他的意思。

    便是他不在意自己的隐瞒，其实曲笙知道，关术这东西，曲家是不能的，若无意外，曲笙自己也不的话，莫景渊是无从知道的。

    总不能和端王合谋，或者已经抓到人了，曲笙被唯一看见的人卖了？曲笙越想越多，最终长长叹了口气，“总是你迁就我，我也懒得隐瞒了，反正你若是抓到端王，他肯定要告我的密，还不如我自己坦白从宽。”

    但是曲笙不知道如何描述，毕竟自己许愿这个技能的时候也有些模糊不清它的实质。

    “大约就是可以操控一些近的东西，就如上次隔空拿花瓶砸晕莫景寒一一样，偶尔也可以听听鸟兽的言语，应该不会很奇怪吧？”

    曲笙忐忑着，她自己出口的时候都觉得实在是不太正常，和关术这个名字几乎是不搭边，但是她迄今为止也不知道为何曲家要叫这些特殊能力关术。

    跟工打造的各种巧玩意完全不一样，是用神殿的力量去驱使，曲笙觉得这种东西叫魔法还差不多，当然，在古板的古代人看来大约叫妖术更贴切些。

    莫景渊倒是不意外，揽着曲笙时不时应和，像是听了个寻常事情，就这么轻易的过去了，也没什么追问。

    曲笙是安心了，但又好奇他为什么不意外，索性都了，曲笙也不介意彻底问清楚，“我看你的模样仿佛是早就知道，如何一点都不惊讶的？”曲笙发现想什么什么实在是比遮遮掩掩要舒服多了，心里也不纠结，畅快了许多。

    “你施展那关术被端王看见的时分，玉衡在附近，正好看见了，自然，不对劲的东西都已经处理了，除了端王。”莫景渊起端王的时候皱了眉，曲笙的心情也不太安稳，这人若是留着，始终是个定时炸弹。

    可现在一时半会没有端王的下落，曲笙行事也不得不谨慎一二，回想起来，在京城她施展的次数寥寥可数，应该还算是正常。而且曲家人丁稀薄，也不大掺和世俗，又在云南，京城应该没多少人知道。

    曲笙想起刚刚是到婚事了，于是再次讨价还价，“我不想自己绣，我做不来这细致活儿，大可以去江南找个绣娘做好，我自己做的我自己都嫌弃的。”她难得的语气放软，想着，这事若不是祖制强硬要求，自己就可以钻这个空子。

    但莫景渊迟迟不给回应，曲笙有些失望，耷拉下脑袋，声音也低下去，“若实在是没办法我也可以现学的。”就是很慢，曲笙大概知道了前几次莫景渊屡屡都忍住了，大约是在等大婚，但曲笙这个女红的技术，指不定要什么时候。

    可是曲笙一想起要绣花，拿绣花针对着布匹发脾气抓狂，就很是烦闷，自己从来不喜欢这些精细活儿，但是若非要做的话也没办法，自己的婚事还不得自己操刀？

    曲笙想“操刀”二字的时候觉得实在是再贴切不过了，自己就是咬牙切齿的。但是做的时候还是会不耐烦的吧，于是曲笙蔫了，没想到自己一个自由宽和的新时代女性还要受这些冗杂的东西束缚。

    也许是曲笙的愁眉苦脸太明显了，莫景渊好心情的笑，“王后若是不想就不必，这嫁衣只是为了留个好的念想，原先是为了叫新娘子记得这姻缘如何艰难的修成正果，在孤和王后这里却是多余了。”

    曲笙心想这不是很偏心吗？“那男子就不用记得了？”莫景渊愣了一下，仿佛是第一次思考这个问题，不过他很快就知道了，“他们不知道，孤是最知道的，王后可是孤一点点求来的，一开始的合作就知道王后不易接近，好在现在总算是抱得美人归。”

    还有些絮絮叨叨的甜话曲笙听不下去了，“你这仿佛是在哭诉委屈似的，我只是慢热了些，又不是真对你为我做的视若无睹。”

    但是莫景渊这么一还真是提醒了曲笙很多之前忽略的事情，莫景渊在考虑问题上实在经验老道而且周全，和云帆比起来也不遑多让，可是人家是有个妹妹，莫景渊呢？

    曲笙本不想问这话，但莫景渊却一点都不介意，干脆自己了个全，“至于如何知道的，自然是问宫里的老人了，母妃也是精于算计，孤自然不会差。”莫景渊这话的时候丝毫没有不好意思，反而有些傲然，好像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似的。

    这话意思就多了，曲笙马上就想到了“见家长”，但是现在还没做好准备，“我，我不知道怎么面对你母妃，她会不会嫌弃我？”曲笙的担心其实不止这些，若是精于算计，搞不好会着急让自己生孩子，然后一门心思的当全职妈妈。

    想想就难受，而且莫景渊的沉默更叫曲笙心里没底。

    “不必担心，母妃会喜欢王后的。”虽然不知道是不是安慰还是真的有什么被人喜欢的地方，曲笙暂且把这隐忧抛诸脑后，“什么时候能结束京城的事情，我想回去了，不是，不是因为着急成婚，就是想云南的吃食了。”

    这里虽然好，但是总归比不上云南王宫里的精致，而且豆芽他们，曲笙也是想念的紧。

    莫景渊认真的看着曲笙，“王后想什么时候结束就什么时候结束。”曲笙睁大眼睛，不敢相信。若这话是有底气的，那应该在京城之外的许多城池都已经做好了反出去的准备，可是这怎么可能？

    曲笙都不敢算这需要多少的人力物力财力，而且又是从多久之前开始布置。曲笙一直都知道他是野心勃勃的，然而却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