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下车来，曲笙神了个懒腰呼吸了一大口，“京城太干了，我待个几日皮肤都要粗糙。”这埋怨的话莫景渊一路上可没少听，然而这次却没有安抚，“都了让王后回去安心些，非要跟着来。”

    嘴里不情不愿，但曲笙的已经被他牢牢握住了，“跟好了。”曲笙会心一笑，问侍从要了个锥帽，“我只是看热闹的，这次就不想看见老朋友了。”

    莫景渊明白这话的是丞相和柏生，主要是这二人，曲笙的情况虽然不容易看出来，但她的存在对自己来本来就是个软肋，若是想不被利用，还是少出现为好。

    曲笙跟在莫景渊身后半步的地方，慢慢的走着，她发现有莫景渊的时候到哪里都很顺利，这次也是，莫景渊是在出来之前稍微被曲笙易容了点的，而且递出去的文书似乎是提前就写好了的什么。

    左不过是外交辞令这样的，然而曲笙不是没问过这样的伪装其实在丞相和柏生面前不算什么，为何还要多此一举呢，莫景渊彼时只是摇头不语，卖了个关子。

    “王后尽可以自己猜测，若是对了可以对孤提一个要求。”得了，还整这一出，曲笙也乐意成全他，但是现在看来还是有些好处的，平凡些的样貌不会引人注意，借由这盖了莫景渊私印的文书也好出入。

    这一次安排的驿馆曲笙不住的点头，星星眼的看着莫景渊，“是不是你安排的啊，我觉得好适合，这一看就是云南的风格，京城的驿馆应该不会这么周到吧？”

    这事起来莫景渊也纳闷了，其实他是没有想的这么周全的，然而曲笙问完就去看后面花园了，不多时能听见她欣喜的欢笑。

    罢了，就当做是自己做的，只是他撇下一个颜色，后面的侍从马上就离开了这里，事情是要查清楚的，莫景渊自己一人自然不介意是什么风格什么习惯，这事明摆着是为了曲笙。

    那就是情敌了，或者是针对曲笙设计的，如此想来，莫景渊还是上前把曲笙拉起来，“先检查一下，这不是孤安排的，若是有什么人冲着王后来就不好了。”

    谨慎是必要的，曲笙欣喜过后也明白了些，但还是给他往好的地方想，“指不定是开阳呢，又或者是玉衡？”

    好吧，曲笙知道玉衡是不可能的，他现在还不知道跟林甫在哪吃苦呢。好歹是贵族家的公子，倒是委屈他了。

    曲笙默默的怀念了一下，随即就听到耳边低语，“开阳不在此地，在之前关押莫景寒的地方，为掩人耳目，现在是不会出现的。”原来如此，那莫景寒应该还是没有什么事，也不知道丞相什么时候安排菜市场那一出。

    “菜市场的时候你陪我去好不好，我想坐在附近的茶楼上看，我不怕的，我就想看他真的消失在我的生活里。”也是想看林甫的希望终于落空，曲笙很是有些坏心眼的想，为何非要成全他的伟业，难不成自己的安慰就比不上他的执念。

    人各有志，曲笙为了自己还是不得不牺牲林甫的宏图了，而且在曲笙看来，林甫盛极一时的时候应该是自己的父辈那会儿，那会儿都没成功，别现在了，消沉了那许久再重出江湖只是好听的法。

    曲笙的思绪被打断了一下，莫景渊带她去驿馆隔壁的酒楼，“先吃些东西。”曲笙大致看了看，这里的环境倒是大不一样，隔音甚至都是可以做到的。

    点了点头就拿起筷子要夹菜，然而因为心里还想着林甫的事情，半晌也只是戳了些米饭团子入口，莫景渊见状不得不给她布菜，还三番两次的催促。

    可是曲笙对林甫放心不下，总觉得还是要先想清楚了才能安心吃饭，有时候曲笙自己都不理解为何这么不顾场合的执著，好在莫景渊也愿意包容，什么菜凉了不好吃都是事情。

    回到之前的想法，曲笙觉得林甫若是论起体力来其实连码头的挑夫都不如了吧，她不禁暗自摇头，看着莫景渊，“林甫的消息你可有了？”应该是知道的，曲笙心想，也满心期待的看着莫景渊。

    “王后不必心急，明日午后就问斩，到时便无消息也是有了。”这么快？曲笙愣住了，“那，那我要做些什么准备嘛？”

    莫景渊失笑，“王后信誓旦旦的要知道林甫的消息，难道不是已然有了对策在心？如何就问孤？”那还真不是，曲笙只是不安心罢了，但是这么快也是始料未及的，“封禅呢？这样的事情之后如何再封禅？岂不是不吉利？”

    莫景渊还是催促她吃饭，也不知曲笙怎么回事，奔波了半日竟然只是和了些水，莫景渊以为她不舒服，但看这谈兴正浓的模样，俨然不是啊。难不成怀孕还能叫人变得兴奋？

    曲笙半晌没得到莫景渊的回应，索性去他碗里夹了东西吃，“理我一下，我还想知道封禅的时候。”

    对曲笙，莫景渊向来是没办法的，只是封禅算是个隐秘，“孤也不知，丞相做事滴水不漏，换下来的东宫侍女现在也没找到，怕是只能由他宣布了。”

    这是个棘的对，若是要拿下京城，曲笙觉得少不了对付此人，但是这毕竟不是莫景寒或者林甫了，没有可以掣肘他的东西。

    曲笙吃了几口就咬着筷子自顾自想，不知不觉间莫景渊已然坐到自己身边，嘴边也多了双筷子，“张嘴。”曲笙下意识的顺着他的话做，马上就被喂了口粥，味道不错。

    “我自己来啦，我又不是孩子。”曲笙总算是结束分心二用了，只是她自己有些不明白，此刻偷偷瞄莫景渊，为何各种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对这种浅白的心意还是难免心动，大约因为是莫景渊吧。

    莫景渊也不离开，坐在曲笙身边揽着她，“王后若是担心，还不如担心担心如何救出玉衡，孤这一趟就带了王后这么一个智囊。”他忍不住嗅曲笙发间的清香，冷不防曲笙一回头擦到了她的脸颊，二人不约而同的脸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