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很荣幸(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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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吹动着一旁快要光秃的树梢,那零星的几片树叶摇摇欲坠,仿佛受不得这点打击一般。

    孙伽哙突然的态度让任吉绣有些不知所措,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话没完?

    两人就这么看着对方,此情景下,连风仿佛都变得柔和起来。

    “当时殿下的话就像完了,我当然得急着赶回府里了。”这紧盯着的视线让任吉绣有些接受不了,便侧头看向一旁,握着的就握着吧,反正又无关大碍。

    “你现在听好了,一字一句认认真真的听清楚。”见她回避自己的视线,便知道已经不适合再拖沓了。

    “我惯任楚是因为任楚爹娘,可我惯任吉绣是因为任吉绣自己。”

    这句话很负责的将孙伽哙的心中所想表达出来,他前不久才对孙星洗过,有些事情不是儿戏。

    他只是想将这些事处理之后再来慢慢解决他们二人之间的问题,但是没想到竟将此事推前了如此多。

    如此让他也更明白当时孙星洗急切的想将高临兰娶回府的心思,那种迫切感确实是难以抑制的。

    毕竟有些事情拖太久,就怕后面会变了原有的韵味。

    任吉绣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孙伽哙方才的态度让她以为他会训斥她,没想到

    “什么?”任吉绣想再确认一次自己是否有听错,反应过来的她心中的欣喜感油然而生,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她的心思。

    “此话只一次,概不重复第二遍。”孙伽哙轻皱眉头的模样映在任吉绣的眼中,此时的他不论从何方面来看在任吉绣眼中都是那般的美好。

    任吉绣嘴角的笑意已然掩藏不住,那种感觉就像买到了自己最欢喜的吃食,还附带买一赠一,还不能让他人知道的那种感觉。

    “我我知道了,松吧。”这种情况反而让任吉绣别扭的看向一旁,仿佛捅破了这层纸就要顾及一些事情了。

    见她已经缓和下来,孙伽哙的笑意一闪而过,努力让自己别出现那得意的笑容,同时缓缓松开她的。

    其实任吉绣本没必要做到如此,不论何时的她在他看来都是蒙上了另一层色彩的,不论是最初做回自己的任吉绣还是那个担负责任的任楚。

    亲耳听见那句话的任吉绣反而有些不知所措的害羞,她尽量不让他发现自己的表情变化,低头赶忙转身往府里走去。

    头上的柳条发饰就任由它在头上吧。

    孙伽哙在她身后温柔的笑着,中的余温尚在,他们二人现在又是怎样的一种情况,不用思索也可知道。

    快速走进府中的她全然顾不上那些人异样的眼光,这梦境般的感觉倒是让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孙伽哙了。

    这下似乎称兄道弟已然不合适。

    回到自己院的她动作迅速的关上门,靠在那隔着外面世界的门上,胸口一起一伏着。

    什么叫惯任楚是因为爹爹,而惯任吉绣是因为自己

    脸颊泛红的她摸到头戴的柳条发饰,把它取下来紧紧的握在中,丝毫没有意识到嘴角那一直未消失的笑意。她眼盯着这发饰,虽有些丑陋,但在此刻的她看来却有另一番风韵。

    屋外的风本是凛冽的,在这氛围的烘托下,也显得轻柔了不少。

    现在的他们二人又该是如何的关系?

    又该用何种方式相处?

    或许这些问题只有让流逝的时间来回答。

    第二日醒来。任吉绣也不知自己是怎么稀里糊涂的度过了那一个晚上,只知道当时的自己内心太过兴奋导致直接和衣躺下。

    或许是兴奋的缘故,这一夜里她睡得并不是很安稳,反而几番清醒过来,看了看周围的环境,仿佛是要确认发生之事不是梦境这般。

    躺着的她半眯着眼看向窗外透射进来的光亮。她皱着眉头坐起身来揉了揉自己的额头,扭头又看见枕边放着昨日那人为她戴上的发饰。

    这简陋的发饰让她的脸再度刷的一下泛红。这物件再次证明了昨日那事的真假,也让她的脑海中再度回想起昨日的那番话语。

    现在的她只留下后悔,怎会那般不冷静,那行为就如同喝醉了酒一般。

    铁定在孙伽哙那处又会留下了令人感到糟心的形象。

    回想起昨日细节的她锤了锤自己的颈部,现在的她恨不得将昨日的自己抹杀了。

    不得不承认,昨日孙伽哙所之话是她真正想听见的,只不过此话一出,让第一次经历两情相悦的她反而不知如何面对昨日的他。

    就算再怎么懊悔昨日一事,她也得起身洗漱一番。

    揭开布衾,她没有太大意识的下床走向一旁的衣橱,精心的挑选着里面的衣物。

    发现衣橱内衣物款式都差不多的她无趣的随意取出一件墨绿色衣物,这衣物材质很好,在阳光下会有一丝丝的泛光。

    这件衣物还是当时的她与孙伽哙一同挑选的。

    想到此,不由得又想到之前孙伽哙所送的帕以及女子衣物。让换好衣物坐在铜镜面前的她脸再度泛红。

    她拿起梳妆之物,为自己梳妆束发时,她才透过铜镜注意到自己的不同之处。

    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何时开始精心挑选衣物的!何时开始精心打扮的!

    简单将发束起的她看着铜镜里的自己,有一种感觉异常的强烈。

    这让她一气之下将桌上的铜镜扣过来,不能做到屏蔽这些,至少可以做到眼不见心不烦。

    想出院去的她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没有什么理由去寻孙伽哙,这样恐怕会引起周围人的注意。

    若是爹爹知道她之前想方设法将上门提亲之人击退,如今却主动贴上去,还是他的得意徒弟,又会有如何的想法?

    现在的她脑中一片混乱,昨日的他们那番动作以及那番对话只是确定了二人的想法,并没有进一步确定什么,所以应该并无大碍

    仍坐在那处的她心中纠结着。要知道,做为女子,若是心中有不一样的心思,会被多数人唾弃,会被人言语为人不贞。

    即使她现在的身份是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