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他要娶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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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辞镜只觉得全身的力气被猛然抽空,也顾不上身边是不是还有一个流琊,整个人便瘫倒在了床上:“是我害了他们,是我”

    “没错,是你害了他们,你以为你很厉害,可以谋算帝心,可以孤闯法场。

    但你却忘记了,不管你有多厉害,你都只是一个人。

    仅凭一个人的力量要与一个帝王,甚至一个国家斗,根本不可能。

    你能救下一个,皇上就能杀掉十个,除非你想看到那些与你有关的人全部因你而死,否则的话,我劝你最好及时收。

    乖乖夹起尾巴做人。”流琊冷声道。

    苏辞镜只觉得一颗心就仿佛被凌迟了一般,痛得她几乎昏厥过去。

    可即便如此,她仍是努力撑着力气,哑声道:“这就是你与我这些话的目的?

    你想劝我为了自己,为了不连累更多的人,及时收,忘掉这一切,找个无人认识的地方好好活下去,是吗?”

    “如果只有这件事情,我的确会让你这么做,至少在今天之前我是这么想的。”流琊淡淡道。

    “如果只有这件事情?你的意思是还有其他事情?”苏辞镜紧张得连声音都有些发抖。

    如今的情况与她而言,已经在承受边缘了,若是再有其他的事情,再有其他人因她受害

    她还有什么理由继续坚持下去?

    如果要以活人的性命作为代价,才能给死去的人复仇,那这样的复仇还有什么意义?

    “你难道还看不出来吗,除了黎皇以外,还有人想要你的性命。”到这,流琊的眸色难得认真了几分:“你可能想出这个人是谁?”

    “这”

    苏辞镜仔细思索了片刻,终是摇了摇头:“苏家待人向来宽厚,与人相处也一直是以和睦为主,我实在想不出谁能与我有这样的仇怨,竟然三番五次的要杀我。”

    “如果你想不出来的话,我可以给你一点提示。

    我测算过你的命,军营那一劫,就算没有我的出现,你也本不该死。

    是有人从中动了脚,才改变了你的命运。

    包括这一次。

    按照我原先的测算,你和霍祁只要逃出了京城,短期内就不会有大麻烦。

    可我后来又临时测了一卦,生卦竟然成了死卦

    呵,能在我流琊的眼皮底下改变他人命运,活了这么多年,还真是第一次。”流琊饶有兴致的道。

    但苏辞镜分明看见了他饶有兴致的背后,是骇人的杀意。

    仿佛只要那人一现身,就会被流琊生吞活剥了一般。

    苏辞镜轻皱了皱眉,却快速抓住了流琊话中的重点:“你之所以两次都可以及时赶过来救我,就是因为你会周易之术?”

    “不然呢?”流琊挑眉。

    “那为什么是我?天下有那么多人,为什么独独算我?”苏辞镜追问。

    话既至此,她也清楚这件事情绝对没有她现在所认知的这么简单。

    “因为我认准了”流琊并没有直接把后面的话完,而是缓缓凑近苏辞镜的脸,用自己的睫羽轻扫着她的睫羽。

    看着苏辞镜眼底的神色从错愕逐渐变为慌乱,又从慌乱逐渐变为想逃,这才终是大赦天下一般吐出了四个字:“汝是吾妻。”

    汝是吾妻?

    短短的四个字,却让苏辞镜一阵恍惚,有种时空错乱,一切都是虚幻的感觉。

    流琊刚刚了什么?

    是她听错了?

    亦或者是他的玩兴又起?

    苏辞镜抬眸朝流琊看去,想征求这句话的答案。

    流琊却打定了主意要卖关子,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下,闭上眼睛,声音慵懒到了极点:“困了,今天的谈话就到此结束吧,你可以走了。

    不过我劝你最好留下。

    毕竟想杀你的人这么多,出了我沧琅阁,可就没人能护着你了。

    长得挺好看一姑娘惨死街头,啧啧啧”

    “”苏辞镜皱眉。

    按理,她等这一刻等了这么久,如今终于等到,应该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才对。

    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脚竟然移不开步子,她的理智竟然告诉她,留下来,才是最正确的决定。

    没听到苏辞镜离开的脚步声,流琊的唇角也立刻几不可察的勾了起来:“吃住方面,风烈会给你安排妥帖的,你放心,我沧琅阁还不至于连一个丫头都养不起。”

    苏辞镜凝了凝眉,却没有多,转身便走了出去。

    如流琊所,风烈一听她要留下来,果然十分妥帖的为她安排了住所与伺候她的丫鬟。

    甚至,还为她请来了处理伤口的大夫。

    夜幕渐深,天空好似被一张墨色的巨笼罩。

    曾经被视为最危险的地方,如今竟然成了她唯一的藏身之所,曾经被视为最该杀的人,如今竟然成了她的救命恩人。

    苏辞镜只觉得脑中一片燥乱,却又因为太过疲惫,在这样的燥乱中,睡了过去。

    可她这边好不容易安静了,流琊那边却掀起了巨浪。

    “公子,苏辞镜可是薛家的休妻,还曾经被送到军营里您若是娶了她,会在京城贻笑大方的啊。”风烈也不是不知道流琊一不二的个性,但这件事情,他实在没办法就这么坐视不管了。

    “谁敢笑?”流琊霸气挑眉。

    “这”风烈一看流琊这态度,就知道这事不好劝了,立刻急得握拳:“就算他们不敢当着您的面笑您,这背地里肯定也不会少。”

    “那又怎么样,身而为人,不就是坐下别人,站起来被人吗?

    更何况,就算我不娶苏辞镜,他们还在背地里骂我死走狗,死奸臣呢。

    你能怎么办,把他们全杀了?血洗京城?”流琊戏谑的看着风烈。

    一句话,直接堵得风烈哑口无言。

    见他这样,流琊狭长的眸子里便闪过了一丝淡淡的笑意。

    也不知道是刚逗完苏辞镜,心情比较好,还是怎么回事。

    他竟然觉得风烈一本正经又被他怼得不出话的模样,也挺好玩的。

    风烈被堵了好半晌,这才终是豁出去一般开口道:“反正属下绝对反对这门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