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是龙涎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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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婚当天,薛洋便在合卺酒里下毒,并且休了我。

    这还不够,我中毒以后,便有宫人出现将我带走,等我从昏迷中醒来,我就已经被他们带到军营,成为一名军妓了。

    如果不是我侥幸从军营里逃脱,如果不是

    我现在的下场,不会比你好到哪里去。”

    “军妓?呵,你真以为皇上此举是想让你去当军妓?

    如果他的目的真是想让你被人羞辱,像我这样,又何必如此大费周章的先让你嫁给薛洋,再迷昏了送到军营。

    直接一道圣旨把你送到军营,不是更加方便?

    苏家因此事死了多少人,这些人,明明什么都没做,皇上就能不由分的一道圣旨下来要了他们的命。

    而你是主谋之女,就算直接把你打入军营当军妓也不为过,不是吗?”苏轻烟着,脸上便浮现出了一抹悲凉:“我刚刚的确是想骗你帮我埋了嬷嬷,然后在你埋尸的过程中发出暗号,让皇上能抓你一个人赃并获。

    可有一件事情我并没有骗你,那就是他对我所做的一切。

    我爹娘不过是被牵连的,我与皇上素未谋面,皇上与我有怎样的大仇,要折磨我至此?”

    面对苏轻烟的问题,苏辞镜只觉得整个脑子都乱成了一团。

    她似乎已经拼凑出了一个答案,但

    这个答案为免也太荒谬了吧。

    见苏辞镜脸色微白,苏轻烟便嘲讽的笑了笑:“如你般聪明,应该已经想到了吧。

    没错,就是因为我与你有几分相似,皇上想要折磨的不是我,而是你。

    包括苏家发生的所有事情,也都是因你而起。

    苏辞镜,你才是那个真正的罪魁祸首,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装好人?”

    因为她?

    苏辞镜的脑海里便有千万画面闪过。

    她想起她爹被陷害的那一天。

    她想起苏家被抄家,许多人被抓走,甚至是当场杀死的画面。

    她想起她被迫加入薛家,却又辗转被送到了军营里。

    她想起

    那天晚上的那个神秘人。

    还有他身上那股熟悉的香味。

    是龙涎香。

    她想起来了。

    那个神秘人身上的香味就是龙涎香。

    而能用这个香的人除了黎皇,还有谁?

    难怪流琊无论如何都不肯告诉她神秘人的身份,难怪流琊那天晚上会跟她那番话。

    神秘人的身份揭晓以后,苏辞镜只觉得所有的事情都理清楚了。

    黎皇为什么要如此大费周章的让她先嫁给薛洋,再秘密送入军营,还不许军营里的人碰她?

    因为他真正的目的,就是想亲自羞辱与折磨她。

    折磨不了她,就转而折磨与她有些相像的苏轻烟。

    所有的一切都找到了答案,可

    这样的答案实在让人太匪夷所思了。

    算计苏严,杀了苏家那么多人,甚至牵连了军中无数将领。

    到头来,竟然只是为了制造会羞辱与折磨她?

    为什么?

    她从未得罪过黎皇。

    黎皇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苏辞镜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得低头朝苏轻烟问道:“你还知道些什么,告诉我。”

    “好奇了?”似乎早就料到了苏辞镜会有这样的反应,苏轻烟轻挑了挑眉,却是不:“我不会告诉你的,你就永远带着这个疑问活下去吧。

    好好的活下去,看皇上还能为你做出多么疯狂的事情来。

    哈哈哈哈哈唔”

    苏轻烟笑着,又是一口鲜血呕出。

    她的眼神已然涣散,却还是强撑着看向苏辞镜:“你刚刚不是问我为什么要死吗?

    我不死,怎么陷害你在宫中行凶?

    反正陷害失败,皇上也不会让我好过,既然如此,倒不如自行解脱。

    爹娘,女儿终于解脱了,女儿”

    两行清泪缓缓从苏轻烟的眼角滑落,她彻彻底底的闭上了眼睛,而苏辞镜的心也瞬间粉碎,痛不欲生。

    原来所有人都是她害死的,包括苏轻烟。

    她本以为只要按着黎皇的计划过来,就能替苏轻烟免除一劫。

    还能顺便看看苏轻烟在宫中的情况,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帮她离开这个人间地狱。

    没想到

    她自持聪明可以看穿一切,却亲将苏轻烟推向了死亡的深渊。

    如果她没有揭穿苏轻烟的计谋,如果苏轻烟成功的陷害了她,如果

    苏轻烟是不是就不需要用自己的命来陷害自己了?

    不,苏轻烟作为一个棋子,作为她的替身,在完成了自己的任务,在黎皇得到了她以后,又怎么还会有活路呢?

    死在黎皇里,下场一定要比现在更惨烈百倍吧。

    想到这,苏辞镜的指节就不禁捏得发白。

    她没有错,苏轻烟也没有错,真正有错,真正需要为这一切付出代价的人是黎皇。

    “安息吧,你的仇,我一定会替你报的。”苏辞镜抬轻轻将苏轻烟凌乱的发髻理好,这才拔出苏轻烟腹中的匕首,闭上眼,安静等待风暴来临。

    如果她没料错的话,就算苏轻烟没有放出暗号,到了约定好的时间,黎皇也一定会带人赶来。

    毕竟,这么好的会,他又怎么能错过呢?

    而黎皇想害她,她就偏偏要他救她,要他亲自来救她。

    苏辞镜所料不差,她在院中静坐了没多久,院外便传来了一阵骚乱的脚步声。

    苏辞镜抓准了时,便避开要害,把匕首往自己的腹上一刺,忍着痛在地上爬行了两步,只等在地上拖出了一条血迹来,这才将匕首丢到一旁,闭眼装昏。

    “哈哈哈哈哈,朕也是这么想的,就是不知道她们两聊得怎么样了。”黎皇的笑声从院外传来,轻松自然,就好似真不知道这院子里发生了什么一般。

    可他的脚步声却出卖了他。

    真正轻松的人,又怎么可能走得这么快呢?

    苏辞镜的耳朵紧贴着地面,将一切听得清楚,唇角几不可察的勾了勾。

    她真好奇黎皇看到这一幕时候的表情,只可惜

    演戏演全套,她不能睁开眼睛。

    “这”黎皇的声音截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眼底绝对的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