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三、各有生存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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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凭真诚和善良去改变。

    不若吸取天地灵气。

    更擅长幻化。

    六界制衡。一样求自保。一样自划阵营。

    日日争论?日日教诲?

    不了解她,如何行事?

    他若是这等人,必再陷入。

    你看清楚这人。毋再寻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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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父,我不辱使命,完成第一项任务。”花千骨微微扬起脑袋,晃晃中四件五彩斑斓的物品。

    白子画点点头,笑意里俨然也有骄傲的神色。只有她的骨能做得这样好。凭着真诚和善良,改变一个人。

    “我就知道你做得到。第一次见你时,你连话都不了。我很快就全然信任你了。”斗阑干拊掌,一句平常聊天,也有冲云霄之势。

    “我也喜欢你这个傻丫头,若不是为了真不想害你。”蓝雨澜风娇媚柔美的声音这一刻也十分真挚动人。

    “我们去找这个空翠罢。”花千骨岔开话题。

    蓝雨澜风微微皱了一下极纤细的眉,眉间细碎的亮片稍稍暗哑了一分色彩,观微的景象呈现在三人面前,但三人仓促别过头去。

    原来图景里一个妖娆的女子卧在绣榻上,脂粉半施,香肩半露。旁边躺着一个男子却是虬髯重浊,面色笼罩在深灰中,身形僵硬。

    “是你们要找她呢。不然我还不想看她。这等吸人精元的妖精,不知汲取天地灵气更稳定无害妹妹,我是解释给你听,这样的妖精遍地都是,别一副替天行道的样子。罢了,我们跟上她。”罢收了微观,四人已腾云到了空翠附近。

    “这周围不过是山石草木,哪有微观里见的住人的地方?”花千骨望向白子画和斗阑干,回答她的却是蓝雨澜风。

    “你不知道是吧,幻化人间亭台,却是妖界比你们仙界更擅长,”蓝雨澜风声音拉得细长,“不过不能维持长久,而且终究是要摄人心魄的。”

    花千骨刚刚止住恶心的感觉,听了蓝雨澜风的话又是一阵发怵,不知不觉往白子画身后挪了一下。见师父却是面无表情,也不知如何看待。

    “看你吓坏了,各有生存之法罢了。你们仙界为求自保,还不是如出一辙。忘了**钉,忘了蛮荒”见三人脸色幡然煞白,蓝雨澜风终究是不了。

    却见花千骨瞪她一眼,上前半步抢白道:“仙界也是为了整个六界安稳,何况我们惩罚的是自己人,不危害无辜他人。”完又退后半步。

    蓝雨澜风音调极高地笑了一声,如同波动了一个奇诡的音,弄得人心头很不自在:“没了我们,六界就不是六界了。你们的阵营很快就要分出正邪。难道不是?你们对自己人都能下此狠心,何况对敌对的人?”

    花千骨哑然,整个人都站在白子画身后。最终嘀咕了一句:“你和斗阑干前辈每天都争论这个吗”

    “哈哈,我才不和她争。她爱就,她有她的道理。”斗阑干笑声如游走开阔平川,花千骨听着整个人都舒坦了。

    “你们师徒天天就诲者不倦、听者无餍么?”蓝雨澜风立马回上一句,把“师徒”二字念得格外重。

    “师父,我想吃东西。”花千骨掉过头去不看蓝雨澜风。

    四人到了附近镇吃了一通。斗阑干花千骨做得更好吃,花千骨师父做得更好。

    花千骨每次开口话,总要听到蓝雨澜风的对答,来回几次,就不爱话了。白子画、斗阑干本来话不多,又不大相熟。于是四人就这样干坐了许久。

    “差不多了。空翠也该起来去寻新猎物了。”蓝雨澜风平淡无奇地,“怎么,不去看看?”

    见三人没有要动的意思,蓝雨澜风半垂着眼帘,长长的睫毛斜覆着:“你们就知道坐在这里眼不见为清,若不了解她,还指望她配合你们?”

    四人来到那乱石丛生处。

    日头偏西,草木染上一层暖色,村落的炊烟袅袅上升。一个樵夫装扮、刚过而立之年的男子正背着一担柴下山去。

    四人刚隐藏好气息,就见一道黄白的光闪过,在樵夫不可见的近处化作一个娇媚少女。但容颜间不掩一缕妖气,对一些沉迷色相的人,却是很好的诱惑。

    很快就见两人起话来。没出几句,少女就约这樵夫三更时村外见面。樵夫看着她的神色故作镇定,内里恐怕已遐思连连。

    只听花千骨哼了一声,也化作一道光落在山路前。樵夫今日在一条山路上稀遇两个貌美女子。

    却见花千骨的美不比刚才的女子,如纯净的莲花泛着圣洁,端庄无瑕的眉目间透出清气,叫人心念归束,不敢生邪思。樵夫一时无言。

    “一个规矩女子岂会约人三更相见?是妖不是人,你不怕身死她?”

    樵夫正不知如何应对,花千骨周身氤氲一层五彩光华,衣裙飘舞,随风而去。

    本就被花千骨的庄重之美所震慑,又见她乘风而飞的仙姿,方知是仙人指路,便不敢多思及之前那妖娆女子,老实回到家中。

    “傻丫头,你这样震得住他一时。他若是贪恋声色之人,终是要陷入的。”蓝雨澜风看着花千骨神色颇有自得,冷艳的声音一字一吞吐,如珠玉落冰水。

    果不其然,过了人定十分,村外的路上,又见樵夫的身影。

    一道惊雷从天而降,正落在樵夫前方。昏暗的村落剪影被照亮撕开。樵夫惊得向后跌-倒,站起来时,呆滞的脸上堆出一层笑,邪思如油膏流满。

    “过分,这是什么**汤!我把他打晕扔回家中,也不叫这妖精得逞!”

    白子画却抓住腾空而去的花千骨:“你警告过他两次了,这是他自找。”

    第二日日中之时,同一条山路上见一少妇牵着七、八岁的孩童呼喊着樵夫的名字。

    “师父,我们不救他,这岂不是害苦了更多人?”

    白子画摇摇头:“你看清楚这个女子。”

    花千骨慌慌张张念了个诀,愣在原地。

    白子画已站在山路中,沉声道:“你丈夫受妖精魅惑,毋庸再寻,带你孩子回家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