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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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大夫替太子把脉,风轻染站在旁边等。

    “恕我才疏学浅,公子这毒,我把不出。”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毒药何其多,她也顶多看出他是中毒,却摸不透是中的什么毒。

    原本的希冀又渐渐淡了去,太子依旧温和的笑着,“无事,我也习惯了,多谢。”

    着,付了诊金,就要起身离开。

    女大夫却,“公子若是方便就留个住址,或许哪日师父回来能够帮上公子的忙。”

    “敢问尊师是?”

    “师父淡泊名利,向来不愿意告诉别人他的名字,不过世人都叫他活神仙。”

    活神仙?

    太子想起上次慕容离与他的话,莫非真有那么巧?

    反正也是死马当作活马医,留个住址而已,不定还能有点希望。就留了个别院的地址,再三道过谢后,与风轻染离开。

    *

    梓汐被慕容离拉走,两人一起上了慕容家的马车,萧芸汐没追上,只能上了萧家马车追在身后。

    “是风轻语?”

    瞧见她手上的伤口被帕子胡乱绑了一下,慕容离有些无奈,伸手将她的手拉了过去。

    “你看见了?”

    梓汐回想了一下,那个时候他大概与太子已经差不多到山脚了吧,居然看见了。

    “动静那么大,想不注意都难。”

    替她拆了手帕,瞧见那道翻皮的伤口,又忍不住皱了眉头,“就这样也叫包扎?”

    手帕牵扯到伤口,有点疼,让梓汐倒吸一口凉气。

    “我又没学过,能包成这样不错了。”

    虽然卖相不好,起码止血了。

    慕容离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将里面的粉末倒在伤口上,“这是上好的金创药。”

    完事后,又将瓷瓶收回,拿起方才的帕子认真仔细的包扎起来。

    梓汐坐在他面前,看着他垂着眸子认真的模样,用另一只手在空中比划他完美的侧脸。

    “慕容离,你为什么长得这么漂亮呢?”

    每次认真观察他,总能得到这样的感慨。

    如果,如果肤色再黑一点,眉宇间再多一点凌厉,那就太完美了。

    起码不会乍一看上去像个娘娘腔。

    咳咳……她不是他娘炮,只是长得确实偏阴柔了些。

    “有人用漂亮来形容男人的吗?”

    慕容离被梓汐直勾勾的盯着,颇有几分不自在,不过这句‘漂亮’又让他恼了。

    她不是第一次用这个词来形容他的长相了。

    他知道她是夸他长得好看,但漂亮这个词,他反感!

    然而,梓汐却笑眯眯的指着自己,“有啊,不就是我罗。”

    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个词已经严重击到一个男人的尊严。

    是的,尊严!

    漂亮这个词,用在女人身上就是夸奖、称赞,但用在男人身上,几乎相当于侮辱。

    只有长得好但没本事的男人,才会用上漂亮一词。

    慕容离气怒交加,下手也就重了点!

    只听得梓汐大叫一声,忙将自己受伤的手从他手里抽出来,不满的瞪着他,“这么用力干什么,想疼死我啊?”

    “萧梓汐!”

    慕容离觉得,今天必须把这个问题解决了,否则以后她还会这样形容他。

    所以正襟危坐,表情异常严肃。

    梓汐见他如此,也跟着认真起来。

    “怎么了?”

    突然搞得跟开会似的,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呢。

    “我再重申一遍,不许用漂亮来形容我的长相!”

    “干嘛?”

    就为了这个?

    梓汐笑着锤了他一下,“开个玩笑,别这么认真嘛。”

    “玩笑也不行!”

    来真的?

    梓汐将他量一遍,见他确实面容沉静,浑身散发着庄重的气息,不由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

    不就不。

    真是奇了怪了,这男人性子转变的会不会太快了。

    在瑶池城的时候,明明轻佻又守礼的,回了上京城,就一副清高到禁欲的模样。

    这是同一个人吧?

    总不能先前是因为入戏太深,弄得自己分不清到底是真纨绔还是假纨绔,而正名以后,立马恢复本性,将过去彻底抛开?

    很有可能!

    否则怎么解释他的转变。

    梓汐一下子就茫然了,到底眼前的男人是个什么性格。

    若是照着自己笔下所写,该是沉稳内敛才对。

    是的,一定是这样,瑶池城的他只是个错误的存在。

    *

    风国公府。

    风轻语被送回去没多久,玲珑也被送了回去。

    风显良与李氏还没从风轻语受伤中回过神来,就听绝影玲珑企图谋害萧家五姐,还被离世子抓了个正着,现在人送回来了,要怎么处置就看国公爷的意思。

    风显良气得一脚踹在玲珑的心窝,当着绝影的面大怒,“来人,拖出去杖毙。”

    一个的奴婢,害他险些得罪萧家与慕容家,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玲珑根本来不及求情就被拖走了,绝影满意的与风显良行了个礼数,转身离开。

    李氏关心风轻语的伤势,虽听三皇子的随从已经看过了大夫,但依旧不放心,又让钱嬷嬷去请了府医。

    哪里有心思管什么玲珑!

    一时间,整个风国公府的下人都跟着紧张了起来。

    二姐可是李姨娘的心头肉,先前大少爷没了,李姨娘阴郁了整整两个月,他们过了整整两个月提心吊胆的日子。

    稍有不慎,非即骂,日子难熬啊!

    这一次,二姐受伤,若是不见好……

    下人们纷纷祈祷,希望二姐不要有事。

    可惜,事与愿违。

    府医,二姐额头的伤不重,虽然流血多,但伤口,只是可能会留疤。

    天哪,一个倾国倾城的女孩子,额头留疤岂不是要命的事吗?

    这还不算,府医还,二姐右手被马蹄踩了,甚是严重,怕是以后再也拿不得重物!

    不能弹琴、不能作画、不能写字!

    那还怎么再做个才女!

    李氏听后双眼一闭,晕死过去。

    风显良心疼她,留在芙蓉居守着,梅姨娘听到消息,也赶紧过来表示关心。

    一时间,几乎整个风国公府的重心全部放在了芙蓉居,就连太子送风轻染回府,都无人迎接。

    还是二房先得了消息,幸灾乐祸的先行出来迎接。

    “太子殿下亲自送大丫头回来是她的福气,听闻二丫头在诗会上受了伤,李姨娘一时受不住晕过去了,大伯在芙蓉居照顾她们娘俩呢,怠慢了太子,还请恕罪。”

    前来招待太子的是二房的夫人吴氏。

    二房与大房素来不合,吴氏又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她这么一,直接挑明了风轻染在风国公府的待遇。

    还不如一个妾和一个庶女。

    太子但凡看重一点这个未婚妻,风显良就会倒霉。

    事实是,太子确实不满风显良的作为,但这并不因为吴氏的挑拨。

    在这上京城,谁不知道风国公曾经宠妾灭妻,害得妻子郁郁寡欢,最后撒手人寰。

    只因为杭家在圣上夺嫡的时候被政敌灭门,所以他就那么肆无忌惮,踩低杭家唯一留下的血脉?

    那时候若不是圣上刚刚登基根基不稳,皇祖母也忙着与大臣们周旋,谅他风显良也没这个胆量这么做。

    杭家是为了圣上满门尽灭,风轻染又是这世上唯一还流着杭家血液的女子,如今又是他的准太子妃。

    风显良如此怠慢,于公于私,都让太子不痛快!

    吴氏见太子脸色阴郁,就知道目的已经达到,便没再多话,只吩咐婢女端茶上水。

    坐了近一个时辰后,风显良那边才得到消息,匆匆赶来。

    “臣不知殿下驾到,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他自知完蛋,进来就跪下请罪,目光却幽幽的落在吴氏身上。

    太子来了这么久不可能没有人通禀,除非是吴氏捣鬼,分明就是想害他。

    “国公爷关心妻子,心疼爱女,本宫能够理解。”

    太子面色平静,看不出喜怒,话完,又恍然,“对了国公爷,本宫没记错的话,李氏并没有扶正吧?这么,还不能算是你的妻子,只能算一个妾室。”

    风显良闹不明白太子这话什么意思,只能心翼翼回答,“是。”

    堂堂东宫太子,怎么过问朝臣的家事?不过去啊!

    太子一点也没有因为插手别人的家事而感到尴尬,继续道:“本来这是你自己的事情,本宫管不着,但你似乎忘了,当年迎娶先夫人时许下的承诺。”

    当年太子还没出生,但也听太后过这段往事。

    当年杭家还是手握重兵的大家族,风显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让杭将军同意将杭氏嫁给他。

    他曾经当着所有参加婚宴的宾客起誓,绝不纳妾、绝无二心、绝对只有一个妻子。

    然而,不过区区三月,李氏就找上门,早就与风显良两情相悦,还怀了孩子。

    风显良当然不承认,只曾经喝醉酒确实做过糊涂事,他本来想赶走李氏,但杭氏心软,留下了她,还让她先生了庶长子风轻逸。

    没想到,到了最后,杭家落败,风显良就宠妾灭妻,李氏上位,害得杭氏抑郁而终。

    这就算了,如今还要将李氏扶正,是觉得皇家那么好糊弄吗?

    风显良从太子的眼里读到轻蔑与厌恶,不由心下直突突。

    “臣自然记得,只是李氏……”

    “你不会以为,皇祖母会认同你的做法吧?”

    “臣……”

    风显良冷汗直流,他以为,没人会再记得杭氏一族才对,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