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47
送走太子后,风轻染连个眼神都没分给风显良,转身回了自己的紫薇苑。
她万万没有想到,太子会阻止风显良将李氏扶正。
她有自知之明,明白太子这么做并不是为了她。
可若不是为了她,又是因为什么?他为何提到太后?仅仅是因为太后还在乎杭氏一族吗?
她出生太晚,并不知道当年发生过什么,风显良的承诺又是什么?
一切的一切都那么迷!
不过看风显良的神色,似乎很是畏惧与害怕,看来李氏扶正无望了。
不管当中有多少隐情,起码李氏永远只能是个姨娘,这就足够了。
*
睡了个好觉。
梓汐醒来的时候听到茗香神秘兮兮的对她,“听陈家的大少爷不见了。”
梓汐茫然。
茗香继续道:“陈家啊,就是那个曾经调戏三姐还想娶三姐的陈家大少爷,陈天祥。”
“哦,你他啊,上次在皇宫跟杨菁菁躺在一起的那个。”
“就是他。”
“怎么不见了?”
“昨日参加诗会后就一直没回府。”
“他有参加诗会?”
梓汐诧异,为何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琴棋书画,没有一样见他参加了的。
“有的姐,诗会开始前,奴婢还见过他。”
“那就奇怪了。”
梓汐耸耸肩,并不算去理会,陈天祥跟她没关系。
“我今日与轻染要去安平村找个人,帮我寻件普通素净的衣服。”
“好的。”
茗香也显然没算继续关心陈天祥,帮梓汐找了衣服穿上,又与她梳妆,而后主仆俩用了早饭,就出门了。
萧家就是这点好,规矩不大,出门方便。
走在街上,梓汐还能听到不少关于陈天祥的流言。
有人他色迷心窍,定是看上别院的哪个宫人,躲在别处爽快去了。
有人他定是知道自己文采不够,害怕出丑,早早离开了别院,至于去了哪里,不知道。
也有人,没准他撞了鬼也不定,因为别院曾经死过人。
……
看来,上京城的八卦榜又进行了新一轮的更换。
不过,在讨论陈天祥的同时,也有人议论风轻语的摔伤与风轻染的惊艳。
只是这些终究敌不过好奇心,关于失踪,人们似乎更加感兴趣点。
梓汐听了也只当笑话,没去在意。
到了风国公府,风轻染也准备好了,两人便先去铺子里看了一转,又去院看了那十名女子,再去绣坊了解了两名姑娘的学习进展。
而后,才租了辆不起眼的青蓬马车,往安平村走去。
她们要开铺子,肯定不能透露真实身份,所以穿着朴素只是一种乔装,不仅如此,妆容也跟平时不太一样。
不是特别熟悉的,根本认不出是她们。
就在马车要出城门的时候,她们又听到另一个重磅消息。
刑部右侍郎葛大人昨夜纵、欲过度,精、尽人亡了!
这个消息比起陈天祥失踪,无疑更加劲爆!
不消片刻,就传遍了整个上京城,上到达官显贵下到平头百姓、无一不知无一不晓。
梓汐惊讶得下巴都合不拢了,她看着风轻染,不确定的问,“我听到了什么?”
风轻染含笑,“你没有听错。”
这简直不可思议。
第一,身为朝廷重臣,就算再好色,也懂得什么叫做节制,不应该会这样;
第二,就算真的那么离谱,死法另类,也绝对不可能被传出来。
除非,这是人为!
其实梓汐想的一点都没错,这确实是人为。
*
太子府。
书房。
太子手中捧着一本书,慕容离坐在旁边喝茶。
“你这个手段,是不是阴毒了点?”
太子蹙眉,将书放下,看向慕容离。
“葛华康这老匹夫强抢民女,杀人毁尸,强占民田,死不足惜。”
自己造的孽就要自己承受。
“那姬妾没问题吧?”
“替家人报了仇,心愿已了,我让绝影送她离开了,希望能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平静安宁的生活。”
“葛霖那里呢?”
“放心吧,都安排妥当了,杨家也快不得安宁了,谁叫那姬妾是杨断泓送过去的。”
“如果三弟的手段不那么阴毒的话,或许我……”
太子咳嗽了两声,又道:“庄赵两家不知道是个什么态度,一会儿还得去太傅府一趟。”
瞧着赵卓安与庄明雅的互动,应该是动情了,希望事情能有所缓和。
“问题不大。”
果真连赵卓安与庄明雅都不能劝解两家长辈,那么也只能忍痛放弃庄家。
毕竟赵太傅是太子的恩师,手臂断了,总不能连名声也失了。
“对了,听奕清,陈天祥失踪了?”
太子觉得,事情应该不简单,昨日静溪南苑发生了太多事情,没准陈天祥是出事了,但被大家忽略了。
他再不堪也是陈尚书的嫡长子,如果真在静溪南苑出事,终究出去是皇家保护不力。
“这个我已经让绝一绝二去寻了,先从静溪南苑寻起。”
人是在参加诗会的时候不见的,就算再怎么不知道分寸,过了一夜也该回府了,除非发生了意外。
“嗯,辛苦你了。”
太子犹豫了一下,还是将昨日碰到女大夫的事情跟慕容离了。
慕容离自然是喜悦,又一定会再派些人手去找这位活神仙。
*
安平村坐落在上京城以北五十里开外的一座大山脚下,山路曲折,马车根本过不去。
梓汐与风轻染只得下了马车徒步前行,茗香与茯苓被留在此等候,没让跟去。
路上,她们碰到下乡的货郎,推着一辆半破的车,上面全是一些女孩子喜欢的珠钗发带及孩子爱吃的糕点。
“两位姑娘买点?”
她们穿得朴素,妆容又淡,货郎只以为她们是这村子里的姑娘。
“不用了,谢谢。”
梓汐礼貌的拒绝,与风轻染继续往前走。
村子就在眼前,但走起来却费时间。
两人走了近两刻钟才终于走到村口,刚入村子,就听得一阵哀嚎声,“我可怜的阿花啊,怎么突然就不见了,到底是谁将你掳走了。”
旁边有人劝解,“王嫂子,你先别急着哭,我们再帮你找找,这么大一个活人,不可能不见了。”
活人?
梓汐下意识看了风轻染一眼,她还以为阿花是一条狗或者什么呢,原来是个人。
“你可还记得最后见到阿花是在哪里吗王婶子?”
一名书生模样的少年拨开人群走到正在哭的妇人面前,声音轻柔的询问。
他穿得很破旧,但挡不住身上那股文人的气节,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安抚人心的魔力。
风轻染认得他,他就是陆放。
经商天才陆放!
“我……我快吃午饭的时候还在家里见着她,后来听到货郎的声音,她要出来买花绳,还问我要了两文钱,谁知道我饭做好了,却怎么也找不到她了。”
货郎?
梓汐与风轻染的眼睛突然一亮,难怪方才就觉得那货郎哪里不对劲。
一个常年走街串巷以卖物件为生的货郎,不可能穿得那么整洁,尤其是鞋子,就算今日新买了鞋子,也绝对买不起那般好的鞋子!
有问题!
还有那推车,谁知道里面放的是货物还是人呢。
“我刚刚碰见那货郎,正往村子外面走。”
梓汐出言提醒,拔腿就往回跑。
村民们根本不认识她,见她跑了还一脸懵逼。
风轻染马上解释,“王大婶,阿花是出去买花绳不见的,而我们刚刚来的时候遇到那货郎,他肤色白净,衣服整洁,尤其是鞋子,不仅是新的,还是上好的缎子所做,一个靠卖货为生的人,不可能这么有钱。”
“姑娘的意思是,是那货郎掳走了阿花?”
陆放看向风轻染,只见少女面容平静,气质沉稳,虽穿得普通,却一眼就能看出绝不是个普通人。
尤其是那双眼睛,似乎包含了太多不能向人倾诉的情绪,她就像一本引人注意的书!
他对她有兴趣!
“我的朋友已经去追了。”
风轻染不担心梓汐,她有武功傍身,那假货郎不会是她的对手。
“可她一名女子,怎么对付得了一个男人,不行,我也要去。”
王大婶不放心,何况假货郎掳走的是她的女儿,她一定要去把女儿救回来。便回家拿了把镰刀,急匆匆追去了。
村民们见状,也拿着锄头、扁担等物跟上去帮忙。
风轻染瞧着村民们这般热心与团结,不由感慨:生在富贵人家又如何,还没有这般简单的生活来得宁静、美好。
陆放没有跟上去,而是看着她,“姑娘这样的人,不该出现在这里。”
就算着装再怎么朴素,眉宇间的贵气却遮挡不了。
风轻染没想他一眼就看破了,也不藏着捏着,直接开门见山,“我就是来找陆先生的。”
“哈,第一次有人叫我先生。”
陆放被她逗笑,爽朗的笑了起来。
“陆先生有经商的头脑,是个奇才,不知道是否愿意与我合作?”
他这样的人,虽然耿直,也难免清高,帮人工的话,他不一定接受,但是合作,就容易商量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