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二哈的忧伤3
夏润原本就不耐烦, 徒然听他这么一嚎,犹豫了片刻, 耐着性子把他从腿上扒拉下来:“你到底是谁?”
“我是唐希啊!你不记得啦?125直播间的希宝啊!”花连忙两膝内扣夹紧大腿,腰一扭,摆出一个妖娆的动作,拋了个媚眼, “嗨~444直播间的亲亲们, 我是125直播间的唐希希宝宝,欢迎大家到我的直播间做客, 我会的可多~哒,多到超乎你的想象哦!”
呵呵,看看, 他没慌吧?他确实会很多呢!他特么的连穿越都会呢!
夏润的记性还是很好的, 见他这么风骚的一扭,顿时想起来了:“哦, 是你啊,那个妖艳贱货主播。”
花:……
终于被想起来了, 可为什么他一点也不开心?
最终, 花的愿望实现了——夏润从水云镜里掏了根鸭脖子给他。
对于一个无辣不欢的,吃咸蛋黄都要拌辣酱的重度辣瘾患者来,唐希转生成花的这十九年简直就不叫生活, 每每吃饭的时候都得靠想像辣椒来下饭, 连做梦都在吃辣椒, 你就惨不惨!
十九年的梦想一朝得以实现, 花幸福得热泪盈眶,捧着那根鸭脖子犹如捧着闪闪发光的圣物,恨不得供起来顶礼膜拜。
他赶紧将麻辣鸭脖子塞进嘴里,那股子久违了的麻辣鲜香在口腔里翻滚着,全方位刺激着他的味蕾,灼热的刺激感顺着神经汇入了大脑,饥渴了十九年的大脑喜极而泣,开始愉悦地分泌多巴胺,然后千般感慨最终汇聚成一个字:爽!
夏润见他辣的眼泪鼻涕齐流,一边不住哈气,一边还狼吞虎咽的往嘴里塞,顿时觉得有些可怜,又拿了一根卤鸡腿递给他。
花感慨万分,抹了抹眼泪,不顾被辣的肿胀起来的口唇,又接过那根卤鸡腿,狠狠咬了一大口。
一根鸭脖子入腹,花满足的一叹,他舔舔手指意犹未尽地看向夏润:“大佬,有可乐吗?”
夏润:……
从水云镜里拿出一瓶可乐递给他,花乐颠颠地接过来,灌下一大口,瞬间满足的要螺旋升天。
啊!过瘾!有辣,有肉,有可乐,这才叫生活嘛!
见花往嘴里塞食物的频率降了下来,夏润开口问道:“你怎么穿越到的这里的?”
花啃着鸡腿,口齿不清地回答:“上辈子我三十岁那年出车祸死了,再一睁眼就附到这个身体上了,当时这个身体还不到一岁,大冬天的又发着烧,我也跟着迷迷糊糊好几天,具体怎么附身的记不得了。”
“这个世界没有女性?”
“对啊,只有雄性和雌性;雄性变成人也会有一部分保持着兽化,比如耳朵和尾巴;雌性就是不能兽化的。”
夏润想了想,又问道:“你在这里生活了这么久,感觉和你原来的世界有共同之处吗?”
“可快算了,这里连个辣椒都没有,生产力低下到还处于刀耕火种的原始社会怎么会和我们的世界有共同之处啊!”花咽下鸡肉,又灌下口可乐,“哎,大热天的,这要是能加点冰就好了……大佬你有冰块吗?”
夏润:……
夏润表示没有冰块,鸭脖子到还有,要吗?
花狂点头,连连道谢,美滋滋地接了过来。
正在狂吃海喝着,沉浸在美食里的·吃货·花忽然感觉自己好像忘记了点什么,他砸吧砸吧嘴巴,开始想,是什么呢?
“撕拉——”帐篷口上门帘被暴力扯下,头顶着灰色绒毛耳朵的粗犷大叔带着头顶黑色绒毛耳朵的杏眼少年一起跃了进来。
“别怕,花!我来救你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花回头看了他一眼,眼圈通红,整个脸上涕泪横流,鼓着腮帮子,一副被欺负惨了的模样。
族长一看直接怒了,大吼一声“放开花!”不管不顾直接变身扑了上去。
可惜他高估了这间破帐篷的承受能力,银灰色的巨狼刚刚一现身,就把长风的帐篷撑破了,兽皮、骨头、树枝、土块……稀里哗啦整个砸了下来,将帐篷里的人都埋了进去。
夏润在帐篷塌下的那一刻躬身疾退,顺带用两根指头拎起生死关头还努力往嘴里塞鸡腿的花,一起退出了垮塌范围。
等族长和长风灰头土脸的从残骸废墟里爬出来,就见对方纤尘不染地站在空地上,白衣飘飘,气度凌然,手里还提溜着脸色发青的花。
猛然被人拽着衣领拉出去,卤鸡肉啃了满嘴的花被噎得直翻白眼,可又舍不得嘴里这口肉,只得努力锤胸口,帮助食物下滑。
“快放下花!”族长一看更急了,纵身变成巨狼又扑了上去。
花终于把哽在喉头的那口肉咽了下去,连忙双臂一横,挡在夏润面前,大喊道:“住手!”
银灰色的巨狼急忙闪身,轻巧地跃到一旁,烦躁地用爪子刨了刨地面,喉咙里发出一串疑惑的低吼。
“他是自己人!”花一手捏着鸭脖子,一手捏着鸡大腿,满是涕泪的脸一点服力都没有。
巨狼缩,变回人形,裸着身子的壮汉叉着腰问:“花,这是怎么回事?”
“他是我世……娘家人。”花一顿,忽然想起自己就是白狼部落的,灵机一动改口道,“是我娘父的娘父的儿子的侄子。”
啊?族长抠抠脑袋,感觉被绕晕了:“可他是一个能摁着雄性的雌性!”
“那有啥稀奇的?我还不是一样能摁着你!”
“不一样,我们那不是情趣么。”
“有啥不一样啊!不准别人那也是情趣呢!”
呃……这样么?族长又开始挠头。
花赶紧把剩下的鸡肉塞进嘴里,用空出来的手扯来块兽皮过去给他围上,含含糊糊地:“哎呀,那么多你也不懂,知道他是自己人就行了!”
“花,你吃的什么啊?”族长抽抽鼻子疑惑地问,从刚刚起他就闻到股奇特的肉香,不过那时他担心花的安危,没心思去管,如今随着花的靠近,那味道变得更浓烈,勾的他口水都流出来了。
花瞅了瞅手里的鸭脖子,肉疼的掰下来一大半,塞进了族长的嘴里。
刚入口,族长眉头一皱,试着嚼了嚼,随即又舒展开了,他感觉一种陌生的味道在口腔里爆开,让舌尖颤抖的麻,夹杂着不知名肉类的鲜香,好吃到让人不忍咽下,而且这里面还有一种很特别的感觉,痛又不是痛,有点像火烧到的瞬间,又有点像被木刺扎到了溃烂的伤口,微微刺痛中带着苏爽,让他觉得很稀奇。
见族长“嘎巴嘎巴”嚼的很享受的样子,长风眨巴着异色瞳仁,巴巴望着花手里的另一半鸭脖子,馋的直流口水。
花生怕他来抢,飞快将那一块塞进嘴里,鼓着腮帮子开始啃。
长风又可怜巴巴看向夏润,夏润敌不过那双纯澈的异眸,干脆又拿出几根鸭脖子,一人分了一根——看他们吃的这么香,他都有点饿了——于是,刚刚还箭拔弩张的四人顺势一起蹲在帐篷的残骸旁啃起了鸭脖子。
长风左看看,夏润用三根手指捏着鸭脖子,吃相优雅;右看看,花俏脸通红,一边啃一边哭,眼泪鼻涕哗哗流,可表情却是愉悦地;他旁边的族长表情倒没什么变化,“嘎嘣嘎嘣”嚼着骨头,只是进食速度快了很多而已。
二哈少年放下心,张大嘴“啊呜”咬下一大口。
鸭脖子的骨头是中空的,里面包着香浓的骨髓,一节一节的脆骨对兽人的好牙口来嘎嘣脆。
入口的味道很特别,但是肉香勾人,试着嚼了两下后,长风忽然顿住,脸色一白,又猛然一红,眼泪瞬间就涌出来了,艰难地将嘴里的肉咽下去,赶紧张开嘴使劲哈气,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狂奔出聚集地,一头扎进了河水里,然后死狗一样瘫在河滩上直吐舌头。
天啊,这是什么可怕的味道?
那种又麻又痛的奇特触感到现在还残留在舌头上挥之不去,然而慢慢的,他又觉得这种痛又挺刺激的,挺想再尝尝的。
他抬手看了看刚刚游了一圈都没丢掉的鸭脖子,下意识开始口水泛滥。
嗯,再尝一口,就一口……
等部落里其他雄性闻风气势汹汹赶来的时候,四人已经啃完了鸭脖子,搓着手商量怎么重新搭建帐篷,然后这群送上门的壮劳力就被抓了壮丁。
众人面面相觑,这是什么情况?不是好了要干架吗?他们这边可是真·连裤子都脱了,结果你们就给看这个?
郁闷归郁闷,族长的话还是要听的!于是大家分头行动,贡献兽皮的贡献兽皮,去拿骨针的拿骨针,搭骨架的搭骨架,很快就在原地又支起了一个新的帐篷。
夏润和花没有参加帐篷的重建工程,花表示那些个脏活累活都是雄性干的,咱们靠边看着就行了,完带着夏润回家,他还得去继续烤羊腿,等下他家出去玩的崽子回来还要吃呢。
两人坐在帐篷前,悠闲的聊着天,夏润还将自己做直播节目时剩余的烧烤调料贡献出来,花也欣然接受了。
夕阳西下,金红色的阳光下,三四个脏兮兮地娃娃和一群二哈们一边互相追逐嬉戏着,一边跑回了聚集地,孩童天真的笑声与二哈们稚嫩的叫声交互相应,画面十分温馨。
忽然感觉有什么在扯自己的衣袍角,夏润低头看看,一只圆滚滚的家伙正用牙齿好奇的撕咬着他的衣角,这只狗不同于那群二哈,毛色是银白的,胖乎乎的,身型也比旁的大一点。
夏润一提衣襟,那家伙咕噜一下被袍角带了好几个跟头,滚出去一头扎进一个土坑,它一脸懵逼的爬起来,坐在原地,顶着一头沙土歪着毛绒绒的脑袋好奇看着夏润,那扑闪扑闪的琥珀色大眼睛里水汪汪的,好像在奇怪他为什么把衣角拿走了。
夏润又将衣角放下,那只家伙立刻屁颠屁颠地跑过来,一把扑在那片雪白的衣角上,两只毛绒绒的爪子并齐,压住衣角。
夏润再一提,家伙又骨碌碌滚出去了,这次它飞快地爬起来,趴低身体,屁股撅的老高,尾巴在上面甩来甩去,恨不得甩成螺旋桨,萌的人心肝乱颤。
“啊呜~”它奶声奶气地冲着夏润叫了一声。
夏润会意,又将衣角放下,果然下一刻那家伙连蹦带跳地扑上来,这次夏润没让它扑中衣角,迅速换了个地方,家伙一扑没中也不气馁,脑袋跟着衣角左右转动,然后猛然跳起,又扑空了,这样被戏弄了几次之后,它不干了,干脆骗赖般就地一滚,露出覆盖着柔软细毛的腹部,“嗷呜嗷呜”的撒着娇。
和家伙玩了一会儿,忽然感觉气氛异常安静,后知后觉发现花不知什么时候不话了,表情有点凝重。
“这只狗狗是你家养的宠物?”夏润桃花眼一弯,问道。
“呃……是,不过那个……”花欲言又止。
“很可爱,蠢萌蠢萌的。”夏润伸手顺了顺家伙银白色的毛发,家伙被顺的很舒服,发出一连串“哼哼唧唧”的喉音。
“……哦。”
听着对方勉强的语气,夏润忽然反应过来,这是个没有女性的兽人世界,所以……
他低头看看手底下这团软成一滩的银白色的家伙,赶紧收回撸毛的手,有些尴尬:“这是你家孩子?”
“嗯,是啊。”花只得回了他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哦,哈哈……”当着别人家长的面戏耍别人孩子,还嫌弃人孩子蠢的夏润,抬手摸了摸鼻梁,了两声哈哈,试图补救,“对不起,我看他是银色的,你家雄性是灰色的,所以就没往孩子上面想。”
“哦,这个啊,那是因为银他返祖了,我家男人有一半银狼的血统。”
“嗯。”
两人终于尬聊不下去了,索性闭上了嘴,气氛顿时安静了下来。
只有家伙还不明所以,翻着肚皮,歪着脑袋疑惑地看着夏润,毛绒绒爪子隔空抓了抓,仿佛在问夏润怎么不给他顺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