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病来如山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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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杀猪巷,一曲琴声响起,便听到一个婉转动听的声音唱道:

    “醉忆春山独倚楼,

    远山回合暮云收。

    波间隐隐仞归舟。

    早是出门长带月,

    可堪分袂又经秋。

    晚风斜日不胜愁。

    ”

    一曲终了,余音却依旧飘荡在巷子里,正在院中煎药的虫娘听到这段唱,不由得竟有些痴了。

    “咳咳咳!”

    听到床榻上突然传来一阵咳嗽声,那演唱的女子连忙起身查看,待她掀开床前的帷幔之时,却见到枕边隐隐有些许泪痕。看到此景,她不由得自责的道:

    “姐姐,都怪我又勾起您的伤心事了!”

    “咳妹妹妹妹无需自责,刚才是我求着妹妹为我唱的,怎能怪到妹妹的头上!”

    “姐姐!”

    “柔奴妹妹,我不碍的,听你唱的入情入景,我真打心底为妹妹高兴,日后若是虫娘能学得你一成的本事,便也够了!咳”

    听到姐姐的夸奖,柔奴却只是笑了笑,随即转过身去,却又暗自伤感了起来。

    “若不是那负心之人,姐姐又怎会落得如今这步田地”

    “娘子师父,那药已然煎的差不多了”

    “咳先放在一旁吧!虫娘过来!”

    听到那病中的女子呼唤,虫娘便放下了中的汤药,随后一脸凝重的来到了床榻前。

    “虫娘,刚才柔奴妹妹的唱你可听到了?”

    “听听到了!”

    “可好听?”

    “好听真个唱得我心里空落落的,总觉得想哭,却又不知为了什么”

    “虫娘你还,未曾体会过这世间的七情六欲,这唱乃是女儿家的心事,虽是唱与旁人,却非得以情动人,待虫娘再大些,便可明白了!”

    “师父,徒儿徒儿知道了,求求师父,您还是先先养病吧!”

    那虫娘听到师父强撑着身子,尤在教导着自己,不由得心里担忧,泪水便止不住的流了出来。

    “虫娘跪下!咳咳咳!”

    “师父!”

    听到师父的吩咐,虫娘便毫不迟疑的跪倒在地。

    “妹妹我与这孩子自是有缘,却又都是这苦命之人,她叫我一声师父,我却无法再教她了!只盼妹妹能看在你我姐妹一场,代我收下这个孩子吧!”

    “姐姐,你这是什么话,有柔奴在,姐姐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听到自己的姐姐连这托孤的话都出来了,柔奴不由得更是感伤。就在她正思量着该如何劝姐姐的时候,却听到院子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敲门的声音。

    “咚咚咚!”

    “请问有人在吗?”

    耳听得门外问话之人,似乎正是这巷子里住着的那位状元老爷。柔奴心下有疑,却又放心不下姐姐,恰在这是,那床榻上的女子却对柔奴道:

    “咳咳听起来,好像是那日让宅于我们的那位状元公!”

    “是的,姐姐!待我和虫娘前去一看!”

    柔奴话音刚落,便扶起了虫娘一同向院中走去。借着这个由头,柔奴也正好可以避开姐姐刚才的托孤之言。

    “姐姐若真是了无牵挂,只怕便真是时日无多了!”

    柔奴想到了这点,便觉得自己还是先不要应下姐姐的托付为好。待两人来到门前,柔奴便轻声问道:

    “门外的,可是状元大人?”

    “正是在下!”

    “敢问有什么事情吗?”

    “那个昨日的食篮我已清洗干净,正要当面谢谢娘子!”

    听到那状元老爷居然是来还食篮的,柔奴这才点头让虫娘打开了院门。

    “大人果然是守信之人,今日还,便是今日还!”

    “哪哪里,只觉得娘子或许急用,便赶着送回来了。那个在下先谢过娘子了!”

    “大人无须客气!”

    柔奴接过了食篮之后,便想着尽快打发了对方,好赶紧回去照料姐姐。却看到这状元老爷一直站在门前,迟迟的不肯走。柔奴看对方神色间似有忧虑,便忍不住好奇的问道:

    “大人,可是有事?”

    “这个实不相瞒,再下却是有事,请问娘子可否懂得医理?”

    “这大人何处此言?”

    “啊,您若是大夫,那便是太好了,实不相瞒,我的家人王敬,今日受了惊吓。回来时因肚中鼓胀,便去那生药铺请了郎中来看,谁知那郎中不问情由便开了一剂泻药,才刚吃下,任凭这肚中犹如钢刀乱搅一般,却依旧解不出来,现如今,我那王敬兄弟已然疼的在满地打滚,以头撞墙,简直是生不如死啊!”

    “果真,带我去看!”

    那女子听到王玄义的叙述,便抢步出了院来,王玄义看对方毫不推脱,心里不由得大感欣慰。于是,他便引着那姑娘来到自家的院子,谁知尚未进屋,就听到房中王敬不住的哀嚎道:

    “胀胀死我了,我啊”

    “他这样有多久了?”

    “已经好一会儿了!”

    “可试过用菜油涂涂于那里?”

    “他吃药之前,便已试过并不管用!”

    “这先按住他,待我替他号号脉!”

    柔奴姑娘刚一吩咐,王玄义便立刻抓住王敬的臂,随后让姑娘号脉。哪知那娘子才刚一搭,便一脸惊讶的问道:

    “他究竟受过何种惊吓,为何这脉象往来犹如鼠窜一般。”

    “姑娘可有办法?”

    听到王玄义的询问,柔奴不由得沉思许久,随后才哀叹着道:

    “大人,此人受惊过度,如今腹胀却不能解,乃是由心而生。却非药石可以治疗的!”

    “娘子,你的意思是,这是心病?”

    “正是?乃是因惊悸过度所致,偏生这庸医又开了一剂泻火的猛药,眼下我已是无计可施!”

    “等一下,你既然是因为惊吓过度,那那我想法子让他忘了这害怕的事情,可管用吗?”

    “这骇人之像已然印在了心里,如何忘得掉!”

    我忘得就忘得,劳烦姑娘先为我煎一剂曼陀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