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冯家之事
“没想到,我居然是因为祭拜妻儿才被人发现的”
冯子朔听到了王玄义的解释之后,不由得有些无奈的苦笑道。
“其实也不尽然,就在白马驮尸的第二天,也就是村民发现进出村庄的桥梁被大水冲垮的那一日,其实我便怀疑有人在河流上游暗中捣鬼。而那时我恰好从借宿的肖老丈的口中知晓了去世的冯子朔因为家贫,曾经在农闲之时在上游的伐木场里当过工。那时我便怀疑过你是否真的死了,只不过当时终究还是无法验证罢了”
“大人您果然厉害,我冯子朔这条命,能输在您的上,实在是口服心服”
这冯子朔此刻听到王玄义的一番分析,便也不推脱,只认得痛快干净。王玄义看他也是个敞亮且有担当的汉子,便也只做闲聊一般的继续问道
“既然你已认下了毁坏木桥一事,那杨沧海之死,以及白马驮尸的事情,便也是你做下的吧”
“正是如此,大人可否在赏我一碗酒水”
“有何不可,来呀,给他满上”
“是,大人”
这王敬听了王玄义的交代,便端起酒坛又为冯子朔斟满了一碗酒。冯子朔接过酒碗之后,先是闭上眼睛深深地嗅了一口酒香,随后便端起碗来一饮而尽。
“啊痛快便是大人现在拿了我这条命去,我也是无话可了”
王玄义听着这冯子朔的酒后之言,只是笑而不语,待这冯子朔交还了酒碗之后,他才拱对王玄义道
“大人真乃是神妙算,那杨沧海和他的混账儿子,确实是我亲杀的,我只恨只恨我不能护得娘子和孩儿周全,却是让她母子二人,死在了那恶人的里”
“这么这冯氏母子之死,还另有隐情”
“正要让大人知晓我冯子朔虽然没什么本事,却是娶了一个人人羡慕的好娘子。早些年我在外地为人耕田,那佃农之中也有个心善之人,他见我这把年纪还是独身一人,便便撮合了本村的一个寡妇和我成亲,这便是我的娘子”
“后来,你收到叔父来信,便来到了这杨善人村,继承了这几亩薄田,是也不是”
“正是如此,那时候我叔父曾留下遗言,只让我丧事从简,我得了叔父的田宅农具,本是要为他老人家风光大葬的,当时还是妻子劝我,我才放下了这个念头,现在想来叔父他果然还是有先见之明”
“那后来呢,你为什么又要演这一出诈死的戏来,欺骗乡邻”
“这个实不相瞒大人,这也是被那杨家逼得,这才一步步落得了如今的下场”
“我平白得了叔父的田宅,又是从外地迁来的。这乡邻之中嫉妒之人,却并不在少数,再加上这杨家,平日里总是以行善为名行摊派之事,像我这种外姓外乡之人自是有苦不出啊”
“纵使是我每日勤于农事,农闲时还要去山里打柴,去木厂做工补贴家用,可一年到头来却总是入不敷出,几年下来,我家中反而倒欠下了一笔巨款,连带着就连我的身子也慢慢地不中用了起来。”
“因为我生了一场大病向杨家借了不少钱财,再加上几年前的积蓄,左右算算便是一年不吃不喝,只怕也还不上这利息。想到此念,我便暗中和娘子商量,看看能不能找个由头偷偷卖了此地的田宅,搬去东京城里讨生活。我娘子应允之后,我便计划起了这诈死之事。”
“我知道村外的那条溪每逢雨季便会河水暴涨,往年间总会有人落水溺毙。于是我就在河道上游暗中结下了一根绳索,看看能不能拦住一具落水溺毙的死尸。也是我运气不错,只几日的工夫,便从河中拦住了一具不知身份的尸体。然后我便和娘子趁着夜色运回了家中,随后权当是我病重不治,撒人寰”
“然后呢你便留下妻儿在村中处理田宅之事”
“正是如此,可是我千算万算,却没想到这杨家居然以如此卑鄙的法霸占了我的田宅”
“这杨家,知我身故之后,便带着猪羊来到我家,直言乡邻一场,且我家人丁单薄,不愿意让我走的太过冷清。我妻子本想拒绝,却被这杨家以孝悌之名强行办了七天白事,这七天村中那些平日里连话都不曾过几句的村民却拖家带口的来到我家,以治丧为名大吃大喝,只七天,我家所欠之债便是一个天文数字可怜我那妻子,无论如何阻拦,都无法阻止这些贪婪的村民把我家吃的一穷二白眼看着就连最后的一丝希望都要破灭了,我的娘子,便带着孩儿来到了村外的林中寻了短见”
当冯子朔道这里之事,已然是泣不成声。便是王玄义听后也是心情沉重,久久的不发一言。
“这杨家以行善为名敲诈乡邻,其行为着实可恶。可这村中外姓之民,本应同舟共济,相互扶持,没想到却也愿做这次肉喝血的帮凶,真是可悲可叹”
“大人,这冯大哥与我皆是跟杨家还有此地村民结下了不共戴天之仇,想我父亲当日惨死在这村民之,再看这冯家母子被村民逼得上吊自尽。这其中的是非曲直公道自在人心”
“这便是你二人杀人害命的借口”
王玄义见二人一脸决然,不由得又有些不甘的向二人质问道。
“不然呢若是我们不动,又有谁来替我二人主持公道”
这冯子朔听到王玄义的质问,也不由得语气坚决的回应道。这一问,却是让王玄义闭口无言,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有道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如今二人联杀害数人,更毁坏田宅无数,这仇虽然报了,可这罪却也不能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