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知序和于维星在外面逛了一个下午, 回到酒店钻进浴室先去泡澡, 泡的时间一长差点儿睡着, 一个脑袋歪进水池，把她吓得立刻惊醒。

    她靠在浴缸上缓神, 然后拿着手机和发聊天。

    彬城那边大约下午一点多，温眠躺在病床上在群里视频聊天，她让家里的阿姨把镜头挪向隔壁的婴儿床，让双胞胎的干妈好好看看他们俩。

    “睡得真香，等我忙完回国，给双胞胎包两个大大的红包，为以后娶媳妇攒老婆本。”姜知序笑吟吟地。

    温眠出现在镜头前，脸色稍微有点虚弱和苍白, 和她也没有客气，“再给我包一个吧，双胞胎的妈妈特别受苦。作为刚经历过鬼门关的过来人劝你一句, 只生一胎足够, 我这辈子再也不想生孩了。”

    姜知序点点头：“放心, 我不会多生超生, 我目前还没有生育的算。”

    温眠在那头兴致勃勃地科普了怀孕的种种知识点，最后还是她老公进病房，收走了她的手机, 强迫她休息，视频暂时中断。

    姜知序犯刚睡醒没多久，靠在浴缸里泡澡有些犯懒, 一动不动地刷微博。

    她登上后没切号，刷了没几秒首页信息，底下一看的新消息通知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噼里啪啦涌进来。

    手机随即又接收到新消息嗡嗡振动，发群里，叶文发了一个截图过来，艾特她和温眠。

    【叶文：@姜知序@温眠你们俩都不看消息的吗？】

    【姜知序：？？？】

    她点开看了看截图，上面是叶文关注的自媒体号在同一时间段发布的消息，文章 标题无一例外大着她和于维星的名字，意思大同异。

    《紧急爆料！！于维星和姜知序离婚协议曝光！！到底是欺骗还是炒作？》

    《维序夫妇被爆离婚！！隐婚被爆那天签下离婚协议！》

    《人生如戏，琉璃易碎，姜知序告诉你婚姻里没有赢家。》

    《隐婚=离婚？维序夫妇真会玩！》

    ……

    姜知序渐渐皱起眉，涣散的意志瞬间聚集定在手机上，不止自媒体账号发出千篇一律的内容和标题，微博更是一片混乱。

    她手抖着不敢点开热搜，眼见着新消息栏里塞满各种各样的消息，她试探性地在首页刷了刷，很快刷到这一切的源头。

    十分钟前，一个娱乐营销号在晚上七点整发布一条爆料，爆料标题简单明了，但效果犹如惊雷得所有人措手不及。

    【维序夫妇离婚协议书遭曝光！！惊天大谎言揭露！这是一场娱乐圈炒作骗局吗？】

    配图是几张照片，第一张便是右下角签有两人名字的离婚协议书，之后几张是她和于维星出现在公共场合的照片，基本不交流，脸上也没什么表情，这状态一看便不是正常的夫妻或情侣。

    爆料微博一经发出，立刻窜上热搜。

    有网友怀疑照片造假，还拿两人对外的亲笔签名做比对，发现签名是真的，但这张图片的真伪有待再确认。

    也有人发现爆料的这个娱乐营销号当初是曝光于维星姜知序隐婚的狗仔团队，一下子像是捅马蜂窝似的，成群结队的猜测纷纷冒了出来。

    【不会是你们营销号和明星团队的一次联合炒作吧？不然怎么回回都是你们？】

    【姜知序和于维星肯定不正常，哪有夫妻像他们这样，和陌生人差不多，而且这两人根本不秀恩爱，甚至连都没有互相关注，这本身就很奇怪啊…】

    【不秀恩爱有什么奇怪的？之前你们把姜知序从上到下骂得体无完肤，她要是再秀，恐怕就被骂得不是人了吧？现在你们还怀疑人家不秀恩爱塑料夫妻，不是吧阿sir，你们很难搞哎！】

    【离婚协议都爆出来了，还能有假？姜知序和于维星就是在炒作，欺骗大众，玩弄粉丝，滚出娱乐圈！】

    【这份协议的签订日期是狗仔曝出他们隐婚的那天，这就有点玩味了，你们好好品品。】

    ……

    这个营销号正是之前曝光她和于维星隐婚的那家公司。

    她嗖地站起来，随便裹了件浴巾后跑出卫生间找他。

    于维星也在看手机，见她走出来，他放下手机走过来，带她先回卧室，他的语气和往常没什么不同：“先去穿衣服，展哥他们马上就过来。”

    姜知序捏住他的手指，心底不禁生出几分担忧，她声地：“会不会有什么事？”

    于维星摇头，揉了揉她的头发，安慰道：“没事，我会处理好的。”

    门铃适时地叮咚作响，姜知序不再话，到卧室换衣服。

    她换身衣服出来，发现客厅已经坐满了人。她这边的隋灿和田，以及于维星那一方的展原和他的新助理，另一边坐着辰易的老板计邵和他的熟人祝愉心。

    “叔叔？”她冲计邵那边扬了扬下巴。

    祝愉心面色坦然，煞有介事地点点头。

    姜知序上回撞见过她和计邵在线聊天，之后回去就问了于维星。

    于维星这人比较独，对周围的人和事不甚关心，消息比她还不灵通，倒是展原稍微知道点，察觉到他们的鸡兄弟最近有满面春风的趋势，只是不知道这趋势是什么时候悄然开始。

    计邵在一旁看见这俩女明星像在哑谜，碰了碰身边女人的手臂，询问地看着她。祝愉心不搭理他，靠在沙发背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脚尖点地。

    “要不鸡老板牺牲自己给我们维星顶顶？辰易老板和女明星谈恋爱也能让娱乐圈震上一震。”展原见状瞎出主意。

    “也不是不可……”

    计邵话到一半，被祝愉心满脸认真地断话，摇摇头，开口：“不，我和计总是包.养与被包.养的关系，出去的话你们公司都会完蛋。”

    几人面面相觑，计邵的神情也随之愣住，下一秒看看她，脸色顿沉。

    姜知序的视线在这两人之间左右徘徊，最后忍不住问出来：“你们俩，谁包谁？”

    隋灿在一旁噗哧笑出了声，她看不出祝愉心是在开玩笑还是真的就那么以为，毕竟不是哪个被包.养的能像祝愉心有十足的底气自己不是在恋爱而是被包.养当情儿。

    她的手机收到几条新消息，她看了看，随即抬头和他们：“风潮那边有消息了，他们问我们要不要提前发访谈。”

    “什么访谈？”展原问。

    隋灿才想起来他们还不知道访谈的内容，解释道：“《风潮》请了方弦给知序做的一次访谈，这次也是歪正着，知序在谈话中提到了这份离婚协议书，我觉得我们可以从这里入手。电子稿他们已经发我，我转发给你们。”

    于维星立刻看向身旁的女人，像是在问她了什么。

    她思考了几秒，摇摇头，忘了。

    电子稿件几经转手，展原他们立刻和远在国内的公关部同事立刻商量对策，抢在热度消褪前把方案确定。

    《风潮》杂志原本是一周后发刊，同时在各大社交平台作宣传，因今天这一遭，他们提前发布了访谈的视频，用的标题和营销号的那篇标题类似——【维序夫妇离婚协议书遭曝光！姜知序亲口讲述她和于维星的这段婚姻】。

    事态发展得很快，风潮的这一视频也被推上热搜，一时间热搜前三全被姜知序和于维星两人囊括。

    【营销号别瞎造谣了。我和我朋友今天在伦敦碰见了姐姐，她和姐夫走散，一个人委屈兮兮地站在街边等姐夫来领她。我们陪她一起等了会儿，姐夫没多久就过来找她了。他们俩感情很好，你们看照片吧，照片是今天拍的，日期在右下角，要是还不相信可以找专业人士鉴定是不是PS的。】

    【这一趟飞伦敦，没想到碰见了jzx，她真的好漂亮，脾气好温柔。】

    【刚看了视频，我觉得没毛病。姜知序的那些很真实，很多夫妻离婚不是出于出轨、家暴这种大是大非的问题，大多还是因为生活中的这些鸡毛蒜皮。】

    【签了离婚协议，又不是领了离婚证，这有什么欺骗不欺骗的，当初人家还不想曝光这段婚姻，狗仔还不是为了热度硬是曝光出来，现在又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搞到这份离婚协议，到头来反到他们玩弄粉丝，欺骗大众，话都让你们去了，我看他们也别什么了。】

    【cpf在这里，几句。中午看到那份离婚协议，我们这些cpf心里确实咯噔一下。他们俩从隐婚曝光到现在，从没正大光明地秀过恩爱，我们磕的那几次糖还都是从石头缝里抠出来，我们相信那不是在演戏，虽然他们俩演技都很好。我们都愿意相信，他们只是感情出了点问题，并且作了最坏算，后来看到风潮的访谈，我们放下了心。只要他们没散，维序cpf一直会在。】

    【jzx能在访谈上坦然地出这件事，已经很能明问题，而且这个访谈是上周录的，总不能她早有预见营销号爆料他们签离婚协议的事吧？如果非要他们夫妻和营销号联合炒作，你们开心就好。】

    ……

    舆论的风向逐渐向他们倾倒，不止是网友脸无良狗仔，和两人有过合作的朋友们纷纷转发风潮的微博，替姜知序和于维星澄清。

    【程若洁：别开玩笑了，我们每次拍完回彬城，知序家里那位都会开车过来接她，就上回拍完没来，那是因为知序拍完还有工作飞到另一个城市了。】

    【孔文耀：赞同洁，我想的话都让她去了，我只能一句祝福。】

    【卢寄文：那啥，我和知序姐拍《明日手记》的时候，维哥经常来片场探班，每次过来都逮着我们拍亲密戏，弄得我感觉自己在和知序姐在她老公眼前偷.情一样，太尴尬了。】

    【张修平：[花絮.av《明日手记》下周开播，敬请关注[鲜花]】

    连一向话少高冷的曾格也发了一条微博，他po 了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今天早上姜知序一副助理模样，肩上背着挎包，手上捧着个水壶，凑在于维星身边给他递水。

    最后辰易作为两人的官方代言人发了一则简单的声明，扭转了舆论的风向，暂时结束这一天的兵荒马乱。

    姜知序睁着眼睛躺在床上，心事沉沉，而她身旁的男人，搂着她的腰，倒是睡得异常安稳。

    借着一束银辉，她微微仰头注视着他的轮廓，他的头发又弄过一次。这次为了拍MV，发尾做了些微卷，原本的蓝色也被重新染回黑色，衬得眼尾的那颗桃花痣透出几分温柔。

    她抬手轻轻抚摸，他下意识地握住她的手指，拿到唇边亲了亲，呓语般：“睡不着吗？”

    “那份协议书是谁拍的？”她轻声问。

    之前人多事多，她忘了问这件事，此时突然想起，她声地问，她在心里隐约有个答案。

    于维星的眼睫微微颤动，但没话，下巴抵在她的头顶，平缓地呼吸。

    “为什么？”她问。

    “缺钱，那边给了他一大笔钱，是够他女朋友做移植手术。”

    “上一次也是他吗？”

    于维星轻轻地嗯了声。

    姜知序紧紧地抱住他，声地：“别难过，你还有我在，我会保护你的。”

    于维星闻言，蓦地睁开眼睛，黑暗中唇角上扬，带着几分慵懒的笑意：“宝贝，你别抢我的台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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