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玉没想到萧凌了那么多，居然是为自己考虑。

    当下高兴得不知如何是好。

    瞬间就挺起腰杆，站在了萧凌身后：“不错。”

    意思很明显，自己跟萧凌站在同一战线。

    而萧凌口中的“我们”，就包含了她。

    春晓气结。

    她没想到谭玉和萧凌还有这么一手。

    其实就连陆茗都很意外。

    她也没料到萧凌会突然提出这样的要求。

    在她看来，萧凌从来是个不多事的人。平时能少话就少话。能不出头就不出头。整个人恍如超然物外。

    如今，萧凌却甘愿为了谭玉出头，要跟春晓那么可怕的人谈条件。

    这不得不让陆茗多想：难道萧凌真的很喜欢谭玉？

    能让一个人违背本性，去做平时不会做的事，去惹平时不会惹的人，那一定是很爱了。

    ——当然，她并不知道，萧凌并没有如她想的那般懦弱。

    人家超然物外是不错。但那是懒得理，不是因为怕事。

    人家压根就不怕春晓好么。

    陆茗自己怕春晓，就以为全世界怕春晓而已。

    但，萧凌这次为谭玉，确实算改变惯有属性了。

    她确实是个不爱出头的。

    因为她觉得任何这些事都是废事，不值得耗费精力。

    既然有陆茗帮她处理，那就全交给陆茗去处理好了。自己专心演戏，好好休息保养，以最好的状态磨出最经典的作品，便是最值得的事情。

    这次，算是异常。

    而这“异常”，在场之人都看出来了。

    包括春晓，也包括谭玉。

    春晓看了看萧凌，又看了看谭玉。

    再看了看萧凌，再看了看谭玉。

    最后，开口问向萧凌：“你真的喜欢谭玉？”

    萧凌怔了怔，没有回答。

    而是很快恢复到冰冷镇定状态：“总之，这件事你看着办。答不答应，看你。”

    春晓气结。

    她又望向谭玉，怒其不争：“你现在是什么意思？跟着外人一起跟我作对？不，不是跟我作对，是跟你自己作对！你要毁了你自己？”

    在她看来，明星出柜，击是毁灭性的。

    谭玉这么做，无异于自己灭了自己。

    然而，谭玉一脸坦然：“反正我听阿凌的。”

    完，还补充了一句：“我们肯定会在一起，她注定是我老婆。‘听老婆的话才会发达’，你没听过么？”

    “……”

    这话春晓还真听过。

    但这不是重点。

    现在的关键是——

    “什么老婆？谁是你老婆？你在胡八道些什么？！”

    春晓觉得谭玉是疯了，毁自己毁得毫不手软，还是往死里毁啊。

    谭玉咧嘴一笑：“我没胡。你很清楚。”

    “……”

    谭玉再度语塞。

    作为一个经纪人，在娱乐圈各种穿梭，自然见遍了形形色色的人物。对于人心，早已洞若观火。

    她确实看得出来：现在的谭玉，不是开玩笑的。

    而更可怕的是：萧凌，也不似在开玩笑。

    这个问题就大了。

    陆茗也感觉到了紧张的气氛，不敢自专，只求助地望向春晓。

    她在等春晓想个办法。

    最后，春晓一咬牙：“好！”

    “好。”萧凌也答得干脆，“等你把关于这件事的承诺拟好一份协议，我们都签上名字互相公证，这事就算成了。届时，我们自然会去澄清。”

    噎！

    春晓瞪着萧凌。

    她本以为这萧凌是个娱乐圈菜鸟，入娱乐圈不久，很好唬弄。所以便想着先把目前的形势稳下来。等事过境迁，自己如何为谭玉接戏，还是自己了算。

    没想到，萧凌居然直接就上白纸黑字。

    陆茗在一旁也是一脸崇拜。

    不过，这一次的崇拜，却不是对春晓，而是对谭玉。

    她发现，自家艺人很能干啊。各种事儿门清啊。只是可惜，是个弯的……一想到这个，她又想哭呜呜。

    萧凌给了她一个鄙视的眼神：

    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那么怂呢！

    萧凌不怂。

    春晓就只能怂了。

    很多事就是这样。明明双方都有所求，彼此可以达成一个相对公平的契约。但在谈判过程中，总有人强势、也有人软弱，于是最终的契约，就不会那么公平。

    而这，主要取决于谁先怂。

    反正，两边总有一个先怂下来。

    不是你怂，就是我怂。

    如今，萧凌不肯怂，春晓自然就怂了。

    毕竟，这件事是必须要公关下来的。

    谭玉的正规星途必须要保住！

    于是，春晓垂下头：“我去拟协议。”

    “我们在这等你。”

    萧凌答得干脆。

    春晓有些愣，也有些怒：“你有必要逼得这么紧吗？我答应了你，自然会拟出来！”

    “我以为你会急。毕竟，我们要等到看过你的协议，签完字了，才会去洗地澄清。如果拖时间太久，事情扩散太大，我怕你比我们急呢。”

    萧凌不卑不亢，却是直指要害。

    春晓再度心梗。

    同时欲哭无泪。

    她自然知道时间紧急，不能拖。

    但她原本以为萧凌没这么精明的。

    她以为，只要协议还在拟，哄她们先在网上把事给澄清了，之后她的协议是什么样子，也就没那么重要了。

    总之，她这么多年在社会上爬滚，最大的感悟就是：任何事都是可以操作的。

    这世上没有绝对的事。

    嘴里的，和实际操作起来，总是有很多可改变的空间。

    ——这是春晓学到的最大成人规则。

    所以，对萧凌，她也想用这一招。

    然而，她显然想错了。

    因为萧凌不吃她这一套。

    萧凌的话已经很明显：要等一切都敲定了，才会去洗地澄清。

    也就是，不会给对方任何耍手段的可能。

    陆茗对自己艺人的佩服之情更加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啧啧，自己一直怕若恶鬼的春晓，在自家艺人这里竟没讨到半点好处呢。

    萧凌仍是丢给了她一个眼神：

    你以为都像你那么怂啊。

    确实不像陆茗那么怂。

    太不怂了！

    逼得向来在谈判桌没有敌手的春晓，主动低头，先去拟协议。

    “其实你不用拟特别复杂的协议，直接注明每天的连续睡眠时间不少于十个时，就可以了。”

    ——就在春晓转身离去的时候，萧凌开口。

    春晓脚下一崴，愤而回头：“你什么？十个时？！”

    那得多少钱啊？

    那简直是挖她的心啊！

    萧凌却一脸坦然：“不错，十个时。除去睡前准备和睡后准备，并不算多。这个世间，只是剧组放人的时间。”

    对于一个普通人来，是不多。

    但对于一个炙手可热、每一分每一秒都可以换算成钱的明星来，却是太多了。

    更何况，即便是普通人，现在也多是熬夜加班各种时间压榨，真正保证十时睡眠的人少之又少。

    哪怕，是包括睡前准备和睡后准备的粗略时间。

    所以春晓觉得真的太多了。

    “你知道这样一来，谭玉要少接多少本子、少赚多少钱吗？”

    萧凌却不为所动：“少接本子，可以让手头的本子更精良。而且休息好了，也能以更好的精力和皮肤状态去磨手里的资源，未必不会事半功倍。至于少赚点钱，唔，我不相信长红十二年的堂堂第一影后谭玉，会缺钱。”

    到最后，她眼神瞟向春晓：

    显然，是你想多赚钱吧。

    春晓还没开口反驳，谭玉就已经出言帮腔：“就是，我不缺钱。多赚点少赚点无所谓。但身体一定要养好来赔老婆。没有好身体，怎么能让老婆幸福。”

    “……”

    最后一句，没有开车，胜似开车。

    萧凌没有看她，只是脸颊不自觉地一红。

    而春晓和陆茗，更是当场石化。

    好吧，遇到谭玉这样的艺人，真的没什么好的。

    “春晓姐，你好好想想，如果我们真的不澄清这件事，反而趁机出柜。你觉得，谭姐会少接多少本子、少赚多少钱？”

    萧凌还适时更劝一步。

    春晓低头摆手：“行了不用了。我去拟协议！”

    碰上这样的艺人，还能想什么？

    傻子都知道肯定是出柜损失大啊。

    与其如此，不如直接给谭玉十个时算了。

    起码，人家休息好了，也算磨刀不误砍柴工。

    这么想着，春晓终于让步。

    最终，协议很快成型。

    也就是，手头的合同结束后，她都不能再乱加合同，要严格保证谭玉每天十个时的睡眠！

    这件事，也算就此过一段落。

    “现在，两位姑奶奶，可以去微博澄清了么？”

    春晓问。

    “放心。我们到做到。”

    谭玉拿着协议，笑眯眯。

    她终于等到了！

    等到了这救命的协议啊！

    实话，她都快撑不下去了。

    再不改合同，她觉得自己都要猝死了。

    咩咩自家老婆真好！

    谭玉情之所至，直接亲了萧凌一口。

    正亲在对方的脸颊上，瞬间让对方羞的绽开了一片殷红。

    陆茗捂了捂眼睛：唔，真是没眼看啊。

    而春晓，也直接转过脸去。

    这一日，算是谭玉最开心的一天。

    她回到自己的住所，正准备用手机上微博，去看看相关的事有没有发酵。如果已经被爆出来发酵了，就赶紧洗地。如果还没被爆出来，就先个预防针。

    这时，脑中却响起了提示音。

    却是系统找上门来。

    谭玉眨巴了眨巴眼，决定还是先理系统。

    于是，用意识穿进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