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晓当然并不愿接受这个观点：“这叫什么话？我们是经纪人，本来就该做经纪人该做的事。你什么都推给艺人，那要你这经纪人有什么用？哼，自己废物，别以为全世界经纪人都没用处。”

    陆茗撇了撇嘴。

    声嘟囔：“你这叫恼羞成怒。”

    “！！！”

    春晓很想冲上去咬死她。

    恼羞成怒什么的，真是太尴尬了。

    的确，她是怕自己的作用被忽视。

    这么多年，谭玉有此成就，她一直觉得自己功不可没。

    现在听陆茗一，竟是要完全放手给艺人，自己不管了。

    这怎么行？

    “没有我，谭玉根本不行。”

    她一字一句，坚持。

    陆茗却弯了弯唇：“那你要不要试试？”

    春晓无语。

    半晌，咬牙：“试试就试试。”

    那行，试试就试试。

    于是，春晓也开始学着放手。

    放手后，谭玉居然发展得很好。

    她跟萧凌各种配合，相得益彰。

    而跟别人的合作，也都没任何问题。

    因为睡眠充足，心情又好，她演戏的状态可谓好之又好。整个人皮肤就跟自带美颜似的，完全让旁边的人黯然失色。

    这一度导致整个娱乐圈除了萧凌，没人敢跟她搭戏。

    女明星固然是不敢。

    因为只要跟她在一起，就会显得很暗淡，甚至变成乡土黑妞。

    就连男明星，也很多不敢。

    毕竟，现代的男明星也很多是走颜值路线的。白嫩嫩的牛奶肌，是流量生们的标配。被谭玉一衬托，就……很尴尬了。

    于是，谭玉成了独美。

    而与她能并肩而立的萧凌，则成了跟她一样闻名娱乐圈的双生花。

    两人的人气，再度攀升了一个新高。

    而找她们各种化妆品和珠宝首饰、衣服包包的广告，更是应接不暇。

    谭玉这一年的广告数量和广告收入，都大大破了以前的记录。

    而请她演戏的，也格调越来越高。

    甚至，连世界级的大师，都想跟谭玉合作——这还不只局限于演戏，还体现在别的领域。

    比如，世界级名画家专门约她作画。而那幅画也成为当世经典，被相关机构珍藏展览。

    再比如，主流部门觉得谭玉弘扬了国家之美，对其给予了高度评价并正能量背书。

    ……

    这些，可都是当初春晓主事时不曾有过的。

    可以，谭玉的身份，已经不只是一个演员了。而是真正上了主流层次的名人。

    甚至，还作为国家形象推广代言人，经常出席各类国际性活动。

    这比进攻世界级电影中心都有面子呢。

    当然，在电影这一块，她也没落下。

    借着各种大制作电影，她也全世界刷脸。

    可以，她达到了作为演艺人最高的境界。

    “怎么样，现在服了吧？”

    陆茗看着春晓，笑得一脸促狭。

    春晓哑然。

    最后，颓然。

    好吧，她一直以为自己很重要。

    也一直以为谭玉有那样的成就，全靠自己一手安排。

    甚至，都以为对方的勤奋是自己逼出来的，或者引导出来的。

    然而，事实给了她一记响亮的耳光。

    勤奋什么的，其实也大可不必。

    像谭玉这样，作息得当，发展得也挺好。作品在精不在多，也完全够用。

    甚至，谭玉对自己的营销，比春晓还好。

    比如，她后来兴致来了，居然在微博开始写起了东西。

    有时候随着身边的意境写点诗词歌赋。

    有时候随着心情写点段子。

    各种吸粉。

    她的粉丝第一次发现自家真主居然是个宝藏真主。那是真的偶像啊！

    这辈子粉谭玉，算是不亏了。

    有这样的偶像，真是有面子。

    就连为人父母的，都觉得谭玉是个正能量明星，自家儿女喜欢她，挺好。

    谭玉也没让这些父母失望，时不时的在微博劝学一番，劝些粉丝专注学业，先过好自己的人生，成为自己奋斗圈中的强者。

    甚至，在高考季，都轰轰烈烈发起了一次晒录取通知书活动。不只表扬了努力的学生，更是直接给考上名校的学生奖励奖学金。

    这样的神仙偶像，简直让别的父母馋出了口水。

    而对于成年人，她也没有放松。

    作为一个曾经的孤儿，她深知，很多人的前二十年不是自己能完全决定的。所以，她一样鼓励成年的粉丝继续努力，以创造更好的未来和人生。同样，她也很喜欢看大家晒自己在工作上的成就。甚至还给一些人投资了创业基金。

    这样的偶像，简直太正能量了！

    “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这是谭玉在微博上的话，也是她一直秉行的。

    甚至，她还捐了希望学校，捐助了孤儿院……总之，各种捐。

    虽然明星捐钱本就是传统，但大都是随大流地意思一下。

    像谭玉这样花精力和大手笔的，可让春晓心疼得紧。

    她很想提醒对方：其实捐款什么的，也不用这么下力气。差不多就行了。

    可偏偏已经跟陆茗赌输了，再没有干涉的资格。

    便只能强忍着紧紧闭嘴。

    可也不知怎么了，谭玉似乎花得越多，得到的也越多。

    财来财去、钱散钱聚，竟是如流水一般，川流不息。

    这川流不息的过程中，谭玉不只没什么损失，反而增了名气。

    这是真正的“得道者多助”的写照了。

    所以，当春晓很震惊的时候，谭玉反而不怎么震惊，她觉得是理所当然的：“我相信一切都有天意。上天总是垂怜众生，所以，是绝对不会亏待我这种心里有众生的人的。”

    “……”

    春晓无语。

    她觉得自己越来越不了解谭玉了。

    谭玉却是笑眯眯：“总之，你相信，善有善报，就对了。”

    春晓深吸一口气，终究什么都没。

    只是离开之后，自己陷入了沉思。

    唔，难道，真的是如此？

    陆茗笑嘻嘻：“怎么样？我她们聪明着吧。不，不只叫聪明，应该叫智慧！现在的谭玉，才像真正的国家第一影后了。”

    春晓哑然。

    陆茗再笑，也是感慨：“成为一个国家的第一，本就该履行一定的责任。唯有如此，才能真正德才配位，被世人推崇，长久不衰。”

    这番颇具禅意的话，让春晓更是沉默。

    这些道理，她现在也渐渐懂了。

    但她仍是不服气。

    “难道我以前为她的谋划都错了么？如果没有那么多年的勤奋输出作品，她真的能成影后？”

    陆茗拍了拍她的肩，安慰：“你也别走极端。这些事都是机缘。她现在能如此，确实也是建立在她本来的基础上。而那些基础、那些资本，都是你带着她一点点拼出来的。

    在通往成功的路上，最初，都是需要勤奋的。而到了后来，功成名就，想要永保荣光，则需要更高一层的思想境界了。或许，这就是人们的，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吧。”

    春晓眨巴眨巴眼。

    良久，看着陆茗：“想不到，你还挺有想法。”

    陆茗无语：“我本来就有想法。只是你一直灯下黑。”

    春晓撇嘴：“你知道什么是‘灯下黑’？你现在又不在我的‘灯下’。”

    陆茗也撇嘴，扭扭捏捏：“在不在‘灯下’，就要看你……愿不愿意了。”

    “……”

    春晓就算是再傻，也该明白这话里的意思了。

    而这两年，陆茗对她的意思，她也早已看在眼里。只是她一直忙着操心谭玉，才没下定决心去理会这个。

    如今看来，谭玉，确实是不需要操心的。

    讲直白点——就算她不操心，谭玉也盆满钵满地往家里赚钱。横竖，她的经纪人提成是不减反增了。

    所以，她是真没必要操心了。

    如今，确实也该考虑考虑自己的问题了。

    她还年长谭玉四岁，算是谭玉的姐姐，作为女人来，早已不算年轻。

    可这么多年，都是独自一人。

    以前，她觉得生活的重心就是谭玉的事业。一颗心只围着谭玉的事业转。

    因为谭玉的事业，就是她的事业。

    可现在……

    唔，能躺着赚钱，谁又愿意到处奔忙呢？

    既然当谭玉的经纪人完全可以啥都不干只收钱了，她又何必再自苦？

    她是该享受一下私人生活了！

    包括感情。

    就像陆茗一样，直接放手，只拿钱。

    唔，起来，陆茗这一点就做得很好。这两年几乎全部放手，任萧凌去天高海阔的飞翔……最后，萧凌成为荣耀一时的当红影后，且一步步升咖。而陆茗，则跟在后面躺着数钱钱。

    春晓深深、深深吸了一口气。

    最后，微笑：“好。那，你就在我的‘灯下’吧。”

    陆茗眨巴眨巴眼，笑意透亮：“你不会是在开车吧？”

    “开车？”春晓茫然，“什么意思？我没开车过来啊。”

    陆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随即，默默靠在春晓怀里，没有再话。

    她知道，对于亲密，春晓，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而她，会好好教春晓的。

    在远处，谭玉一边拖着望远镜一边磕着瓜子：“我没错吧？她们两个就是一对。”

    萧凌叹了口气，放下望远镜：“行，我输了。今晚的场地随你选。”

    谭玉愉快地将望远镜也放下，眨巴眨巴笑眼：“那今晚玩个高难度的。在滑梯上好不好？”

    “……”

    神特么滑梯！

    萧凌默默捂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