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五三帮会竞技场高玩们的通力合作下, 去年总决赛和今年春季赛凌云一路连败的原因终于被曝光在众人的视线之下。

    固然，凌云的其他选手也有状态不佳的时候, 但这一路几场关键比赛, 无一不是因为韩开的动作而丢失了机会, 把胜利拱手让人。

    可他的那些心思太过隐秘, 又实在踩在灰色/区里。

    你他假赛吧，好像也算不上，除了几个动作, 他得也算尽心尽力；可你这不是假赛吧, 观众们心里都过不去。

    关键是, 从事情被爆出来开始，凌云好像没有要采取任何行动的意思。也没有发个声明澄清，也没有向职业联盟举报韩开的行为。

    观众们无处发泄, 只能都涌到韩开的微博那里，一股脑地骂他。

    职业联盟里有骆宣这个颜值足以出道的大帅哥，又有樊清那样看起来压根就不像个电竞选手的“禁欲系男神”, 其他人很难再有那么多上心的“铁粉”。

    之前骆宣被骂的时候，尚有几个相信他的粉丝，不断地维护他。

    现在韩开被骂, 压根就看不到一条支持他的评论。

    更对比强烈的是，为了给季后赛预热, 联盟开通了最受欢迎选手的投票通道，往年凌云的骆宣和韩开都在前十，骆宣第一, 韩开则五六七八名徘徊，今年骆宣一骑绝尘，而韩开，却连前十的影子都看不到。

    以前骆宣虽然是第一，但火羽的许飞捷一样粉丝众多，两人几乎不相上下，后面上官瑶樊清也都挨着，前后差不了多少。

    可今年，也不知道是大家觉得之前误会了骆宣有所亏欠，还是这半年他的新闻太多又太过起伏，仅仅两天，给骆宣投票的人几乎要到第二名许飞捷的两倍。

    微博上，甜糖的许多读者看到甜糖转发，顺手就帮忙投了票；而游戏里，五三帮会几乎成了沽酒长安第一后援大帮。

    仿佛一夜之间，曾经深陷连败漩涡的凌云队长，又再次登顶一般。

    而凌云俱乐部内，此时却像台风眼一样，平静得厉害。

    傅天瑞走后，第二天毕巍就调来了新的经理，之后的训练也一天没有落下，随着季后赛临近，俱乐部里的人就像与世隔绝了一样，连讨论那个人气榜的人都越来越少。

    深夜，结束对练之后，往常总是第一个离开的韩开却没有动，直到所有人都走了，才起身走到骆宣身旁。

    “骆宣，我有些话想。”

    这还是东窗事发之后，他第一次跟骆宣话。

    韩开双手紧紧握着拳，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失落来。

    他和骆宣认识的时间，明明比俱乐部其他人都要长，是怎么一步一步走成了今天这个样子？

    这几天他也想过，骆宣会不会来找他，会不会问问他他这样做的原因，可日子一天天过去，骆宣好像就完全不认识他这个人了一般，除了训练的时候几句话，再无别的交流。

    他恍然又看到当年刚来凌云时的情景，他们那时候是整个俱乐部里配合最默契的，也在吃着泡面的夜里约定，要一起走到同尘的顶峰。

    “有什么事吗？”骆宣关闭了游戏，起身看着他。

    韩开垂下视线，嘴唇动了动，却一时没出话来。

    “怎么了？”骆宣的语气平稳得陌生，仿佛之前的事情都从来没有发生过一般。

    韩开觉得自己应该是了解他的，这家伙有时候练习起来就像个疯子，往年季后赛之前，他也总是这样不言不语，除了游戏比赛，几乎不和人交流。

    可今年，韩开总觉得他变陌生了。

    “之前的事，对不起。”

    “你不用跟我道歉，你对不起的，也不是我。”

    “我知道我做什么也没法弥补了，只是大家多年队友，还是抱着善始善终的一点期待吧。”

    “比赛是为了胜利，不该成为外人牟利的工具。”

    韩开知道骆宣在傅天瑞，可他也是那个做出错事的人，听着骆宣的话，却不知应该怎么回答。

    “早点回去休息吧。”骆宣把队员卡收起来，绕过他往门外走去，“机会没有那么多，季后赛可快开始了。”

    “骆宣。”韩开突然转身，对着骆宣的背影喊了一句。

    骆宣的脚步停下，却没有转过身来。

    “你是个好队长，战队的新人有你在，不会有问题。季后赛，你们加油。”

    骆宣没话，过往的日子一幕一幕从他脑海里闪过，又渐渐变得模糊。

    韩开深吸了一口气，终于鼓足了勇气一般开了口：“我，也到了要退役的年纪，再占着首发位，着实不好。我明天，明天会去和毕总明情况，往后的比赛，你加油了。”

    他完这句话，大概是再也撑不住情绪，没有在训练室里多作一刻停留，绕过骆宣便跑了出去。

    骆宣眼眶微微泛红，看着他的背影从训练室的门口消失，停了良久，才抬脚，从里面走了出来。

    *

    “训练结束了吗？”每次给骆宣语音的时候，陶一一都很担心会扰到他训练，但其实骆宣训练的时候手机会一直静音，如果不是急事电话，是影响不到他的。

    “已经结束了，他们都回去了。”

    “你……还好吧？”陶一一觉得他的声音有点落寞。

    实际上，骆宣心里确实有点茫然。

    昨天韩开和他过那些话之后，今天就没有来训练室，道歉的微博他也看到了，公众需要一个交代，这是韩开的选择，他并不置喙。

    只是他从未想过，这么早就让他退役。

    昔日的队友走了一条歧路，他从始至终都想把他拉回来，只是好像改变了的事情终究没法再挽回。

    “没事。你怎么样，有没有好好吃饭？”

    “我吃饭可好了！”陶一一嘟嘟嘴，“我有件事，想要拜托你，不知道可不可以……”

    “可以。”

    “你都不问问我是什么事吗？”陶一一顿时觉得无趣。

    骆宣笑道：“那好，问问你，什么事？”

    陶一一轻哼了一声，却也没忘了正事：“之前帮会的人帮了我们很多，我想感谢他们一下。所以，能不能拜托你签几张明信片啊。他们都特别喜欢你，那个人气投票，每天都给你投呢！”

    骆宣拿着电话笑了笑，却突然想逗逗她，于是佯装生气道：“你想感谢他们，所以就‘出卖’我？”

    作者有话要：　　回头是岸呀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