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5章撩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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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起来,太阳已经晒屁股了。宿醉的感觉很不好受,徐婉荞揉揉脑袋,磨蹭很久才穿好衣服。

    洗漱好出去,桌上已经摆好了早餐。

    有白粥,也有煎蛋和火腿,虽然简单,做得很细致,火腿每一块都切得非常均匀。摆盘也很干净,没有丝毫遭乱油腻的感觉。

    跟他这人一样,做事周到,干净利落。

    徐婉荞坐到餐桌上,拿筷子接了一口煎蛋吃。

    味道有点出乎她的想象。

    邵恺做的饭是挺好吃的,且什么都会,上学那会儿就总是带饭给她吃。

    完全想不到,他这种养尊处优的世家公子,竟然也会做饭?

    虽然没有那么多花里胡哨的做法,火候掌控得非常好,干净、不油,咸淡适中,很合她的口味。

    这时,温靳寒从洗手间出来:“你这儿没有吹风机吗?”

    徐婉荞回头。

    他似乎是刚刚洗完澡出来,头发还是湿漉漉的,正侧头拿一块干毛巾擦拭。

    身上的衬衣洗过了,已经干了,下摆卡在皮带中,显出劲瘦的腰,一双包裹在西裤中的腿,修长挺拔。

    肩是肩,腰是腰,这人实在是无可挑剔的好条干。用句老套话就是,盘靓条顺,吸睛得很。

    他目光望过来,徐婉荞就移开了,低头继续扒东西吃:“没有。”

    企图以此掩饰尴尬。

    昨晚那算什么?迟来的分手炮?

    徐婉荞心里有点闷,不知道该什么。

    作为早年叱咤金融界的两个风云人物,温启培和江沅都是极有主见的人。两人是典型的强强联合,婚后就分居了,各自有自己的事业和情人。

    所以,温靳寒从是养在老爷子膝下的。

    不过,温翁也很少去看他,只丢给他一堆使唤的人。他自聪慧敏达,过目不忘,有远超同龄人的成熟和智慧,行动力强,所以总是习惯自己决定事情。

    相比于周围三五成群围在一起嬉闹的孩子,他显得极为安静沉稳,很不合群。

    不过,他并不寡淡,反而博闻强识,像是一卷隽永的诗书,需要细品,才能慢慢体会其中的深远、智慧、寂寞和傲然。他只是讨厌喧嚣和无厘头的吵闹而已。

    哪怕在茫茫人海里,他也能瞬间脱颖而出。所以,四年前,她对他一见倾心。

    只是,一开始他不怎么搭理她。那个时候,他身边有一个非常漂亮的姐姐,叫陈萱,又聪明又沉静。

    跟他很是相配。

    那会儿,她一度挫败,想要放弃。后来才知道,他们只是商业伙伴而已,她又重新燃起斗志。

    再后来,她终于成了他的女朋友,可以近距离地接触他,被周遭嫉妒和艳羡的目光聚焦,但是,她发现其实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快乐,她依然没有办法走近他。

    她成绩不好,脑子也不灵活,他涉猎极广,熟知天文地理哲学数学等,甚至对律政、音乐、赛车、调香等领域也有深入研究。

    她跟他没有任何共同语言,生活习惯也相去甚远。

    他给她钱,给她黑卡,一开始的时候,她也会心翼翼,看到衣柜里新送来的、价值六位数的裙子都会忐忑,觉得他会嫌弃她花钱多。

    后来发现,她觉得很贵的东西,在他眼里就是日常的生活所需,是再正常不过的开销。

    就算她一天花掉几百万美刀,他也只会笑笑,调侃一句,而不会真的觉得她花钱厉害。因为,在他们那个圈子,这根本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阶级不同,对金钱的概念是不同的。

    而这种阶级的代沟,不是她短短两年时间就能跨越的,是从的环境、生活……所造成的。

    她把自己最美好的青春都耗在了这个男人身上。

    如果一开始,是一腔顾勇,那么后来,在无边的寂寞和自我审度中,她变得患得患失,越来越不像自己。

    尤其是到了后面那两年,那是他事业的巅峰期,急于开疆拓土,夸张的时候,每天要往返两三个国家,有时候半个月两人都不会联系。

    虽然衣食无忧,但是她觉得太累了,每天都很累。她融入不了他的圈子,也没有朋友。

    因为母亲的出生,她自就被看不起,周边的孩子也习惯性地孤立她。

    几岁的时候,身份、性格悬殊的父母关系就极为恶劣了。后来,生性刚强的母亲带她离开了那扇豪门,大少爷和灰姑娘的爱情童话终于宣告破灭。

    此后十几年,她一直跟着母亲过着居无定所的生活。

    她们挤在三十平米不到的出租屋里,为了补贴家用,她七八岁的时候就去街上卖花了,大冬天站在寒风里,手指冻得通红,后来生了顽劣的冻疮。

    那时候,最开心的就是等到来年的春天。

    她比谁都清楚,这样身份、性格悬殊的感情,是多么得岌岌可危。

    就像海上的泡沫,一触即破。

    ……

    “想什么呢?”他走过来,在她对面坐了。

    “没什么。”

    温靳寒抬头,她低垂着眉眼,长而蜷曲的睫毛像两把扇子,极是漂亮,让人流连。

    他看了她很久,松了松袖口,毫无预兆地:“弯弯,我们重新在一起吧。”

    徐婉荞手里的筷子顿住,望向他,神色有片刻的怔松。好像,不大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

    他眸色冷淡,却没有丝毫含糊:“我的意思是——回到我的身边。”

    徐婉荞:“……”

    她望着这个人,望着这张始终平静的俊脸,心里讶然。这个人,怎么总是能把莫名的要求得这么理所当然?

    他不紧不慢看着她,似乎是在等她的答案。

    她不知道他是不是又在耍她,冷笑:“那先把我的房子还给我啊。”

    他也不生气,反而趣她:“你想得美,一炮,值一千万?瞧瞧你这脸皮,都堪比万里长城了。”

    徐婉荞:“……”她脸色涨红,恼羞成怒,“吃完就滚吧!这里不欢迎你!”

    她丢下筷子转身要走了,他从后面捞住她,坚实有力的胳膊环住了她纤瘦的腰:“这么不禁逗?我跟你开玩笑的。那栋破房子,我没什么兴趣。”

    他挑起她的下巴,掰过来,让她看着他,“我有兴趣的是——”

    他意有所指,施施然一笑,神色甚是忽然暧昧。

    徐婉荞的脸烧起来。

    他视线灼热,在头顶凝视着她。

    徐婉荞咬牙:“不可能的!”

    “理由呢?”

    “跟你在一起太累了,我不想再回到过去,我总是在追逐着你的脚步。”可是,无论她如何努力,他们之间的距离依然很遥远,差距犹如天堑。

    他跟陈萱,倒更像是天生一对。

    只是徐婉荞不明白,同性相斥的道理。如果温靳寒会喜欢陈萱,很多年以前就喜欢了。

    人总是会喜欢跟自己不一样的东西,追逐自己所没有的。

    半晌——

    就在徐婉荞以为他不会开口时,他缓声道:“那换我追你吧。”

    徐婉荞:“……”

    然而他话锋一转:“不过,我这个人耐心不大好,如果迟迟没有进展,我可能会采用一些非常手段。”

    “……”

    这是在预防针吗?

    “人做事,总是喜欢要高效率的,对不对?”

    “……”

    徐婉荞已经不出话,只能徒劳地看着他。

    心里想的却是,这个人,为什么总是能把厚颜无耻得这么冠冕堂皇?

    这时有电话进来,徐婉荞连忙接通。

    是崔艳红来的:“徐婉荞,你在搞什么?今天下午有通告哎,这都几点了……”

    啊啊啊——

    徐婉荞豁然惊醒,昨晚太荒唐了,直到日上三竿才起来,竟然忘了还有这么一遭。她连忙应承,手忙脚乱地冲回了房间,嘴里保证:“三十分钟,三十分钟就到,我保证!”

    “快点——”崔艳红挂断。

    越急越是容易出错,好不容易整理好,她跑到玄关处时,脚步又急忙刹住,总感觉少了点什么东西。

    忘了什么呢?!!

    温靳寒看不得她这副无头苍蝇的样子,皱眉,提醒道:“你冷静一点,仔细想想,是什么通告?需要用到什么东西?你的经纪人难道没有提前给你报表吗?”

    他的声音平缓有力,有种镇定人心的力量。

    徐婉荞繁乱的心奇异地平静下来,一拍脑袋,急忙冲回去,找到了昨晚准备好的资料和录音笔。

    “走吧。”他等在玄关处,弯腰穿鞋,起身时,接过了她手里的拎包。

    “?”徐婉荞看他。

    温靳寒抬起腕表,翻过来,把表盘展示给她看:“这个点,交换班,你上哪儿车?我送你过去。”

    ☆、娇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