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6章挑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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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怪我来晚了?”他略提了提裤脚, 优雅地躬下高大的身躯, 跟她一样,坐在了这棵景观树旁的石墩子上。这一举动, 立刻惹来了周边不少人的注目。

    他向来是人群的焦点。

    两人就这么肩并肩, 大眼瞪眼。

    他没有不自在,她倒是不自在极了, 赶忙起来,屁股底下着了火似的:“你是专门过来看我笑话的吗?!”

    “怎么会?”他被她板着脸的模样逗乐了, 起了身, “走吧,既然你不喜欢这里,我们去别的地方。”

    人群自动给他们让开一条道路。

    徐婉荞感觉有种如芒在刺的感觉,不自觉上前几步跟紧他, 把手塞进他的大手里。

    好像这样, 就能多一点勇气。他回头看她一眼,好似早有预料, 笑了笑, 眼神温柔。

    晚饭是在厅内吃的, 山顶有独立的餐厅, 吃完后, 温靳寒带她四处逛了逛,还坐了一下山上的缆车。

    见她明明怕得要死还死撑着,坐在那边一动不动的样子,他就觉得好笑, 朝她递出手掌:“怕的话,握着我的手。”

    徐婉荞低头看一眼。

    经络分明,指尖白皙,这是干净修长的一只手,且姿态优雅,哪怕她犹豫,也没有收回去的算,仍是大大方方地展示在她面前——一个邀请的手势。

    好像,无论她犹豫多久,蹒跚多久,他仍是在那儿,不离不弃。

    良久,她才把手放上去。

    他合拢掌心,轻易握住了她的。

    细嫩的手。

    她轻微地颤抖了一下。

    虽然只是轻微的一下,他还是感觉到了,手里一用力,她整个人已经被他拉过去,环在了怀里。

    他看着她,问她:“以前觉得你是胆子,后来发现,你只是害怕我。这到底是为什么?”

    徐婉荞望着他夜色下俊极无俦的脸,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能无声地望着他。

    可是,他没有像往常一样放过她,就是那么盯着她,等她一个回答。

    这种无声的压迫,她实在受不了,咬唇:“……谁不怕你呢?”

    “不一样。孟祁、凌源、韩成……他们很多很多人,只是尊敬我。而你,是心底里害怕。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徐婉荞:“……”

    他总是如此敏锐,一眼就能看穿别人内心最深处的秘密。

    偏偏还不依不饶,一只手环着她的腰,一只手按住了她的后脑勺:“看,这是为什么?”

    徐婉荞:“……你总是这样咄咄逼人吗?”

    温靳寒:“不,我只关注我感兴趣的人。一般来,我很少那么无聊地对一个人刨根究底。”

    徐婉荞没话。

    心道,她心里再多秘密,他也能读得懂,何必非要她亲口?

    “……总觉得你这样的人,很少有真正在乎的东西,喜欢也不会长久的。”后来她这样,转移了话题。

    “你不觉得你的逻辑有点问题吗?就是因为我从来不轻易动心,所以才格外珍惜。我做事之前,都会深思熟虑的,不会头脑发热忽然去喜欢什么。”

    他话的时候,总是习惯看着对方的眼睛,此刻也是。

    徐婉荞却有点不敢跟他对视,别开了脑袋。

    这样近距离对视,他狭长的眼睛总是给人一种疏离冷漠的感觉,但也是坚定的。

    非要她缴械投降。

    ……

    晚上是在会馆里住的,有专人早就安排好了,她和温靳寒一个房间。

    屋子很大,客厅、书房、洗浴间……一应俱全,规划也很合理,有些是玻璃隔断,有些是屏风,看上去错落有致,又是一个整体。

    温靳寒在办公桌前看文件。室内温度有点高,他只穿了件白衬衣,西装随意挂在一边。

    修长的手指夹着钢笔,有时低头写点什么,有时搁下,笔尖在鬓边微微翘起。

    似乎察觉到她的视线,他抬起眼帘:“怎么这样看着我?”

    徐婉荞不想让他发现自己的失态,把头别开:“没什么。”

    他失笑,低头继续工作。

    “都出来玩了,还这么辛苦吗?”

    “谁我是出来玩的?你今天见到的人,还认识几个?”他一边写字一边问她,有点像上学时的班主任。

    徐婉荞扁扁嘴,不想回答。

    温靳寒搁下执笔的手,朝她招了招,徐婉荞连忙过去。

    走近时,还没反应过来,人就被他抱起来,放到了办公桌上。他手里正批着的文件,就这样被她结结实实压在了屁股底下。

    也不知道是什么重要资料,她余光里只瞥见BD中央银行的字样,之后就是各种外文,她不大看得懂……

    但可以肯定,是很重要的资料。如果她乱动,不心给坐皱了的话——

    一颗心乱跳起来,她手脚僵硬,不敢动弹分毫。

    桌子很大,边边角角却放置着其他的一些资料和杂物,无处着力,她只能把两只手往身后的桌面上撑了撑,光裸的足就挂在半空,颤颤巍巍,手足无措。

    有点像是被架在火架上炙烤,只能徒劳而又幽怨地望着他。

    室内昏暗,只有桌角亮着的一盏幽蓝色外壳的复古台灯,灯下美人影影绰绰,曼妙的虚影盈盈倒映在实木桌面上,纤腰束素,弱质纤纤,更有一番朦胧情致。

    他却好似没有看到一样,仍是那张英俊淡漠的脸,可是,一手在专注翻越文件时,另一只手却在抚弄她腿上的黑丝袜。

    轻拢慢捻,漫不经心地撩拨几下后又松开,周而复始,亦或者是往下,抚上她白皙如玉的脚踝。

    一点微微的凉意,从被触碰的那块肌肤传来。

    但是很快,便被摩挲地热起来。

    徐婉荞无端地慌乱。

    一开始,她以为他就是随便玩玩,结果,他好像没有放她下去的算。她一颗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徒劳地绷紧,怕弄脏了这神圣的、重要的文件。

    她难受地看过去。

    办公桌后,他衬衣雪白,神情专注,庄严得像是刚刚参加完会议回来似的,鼻梁上架着的那副金色细边框眼镜,让他眸光尽敛,更添了几分清贵疏冷。

    “我……”她紧紧地咬住了嘴唇,模样楚楚,很是惹人。

    他却好似没看到一样,兀自拧开钢笔看了看,发现没有墨水了,弯腰从底下抽一支新的出来。

    因为用力,笔尖在雪白的纸张上洇出了一团墨迹。

    他目光不动了。

    徐婉荞屏息,不,是感觉呼吸都要滞塞了。

    好似察觉到她的紧张,他抬头看她,拍拍她的屁股:“让让。”

    等她愣愣撅起让到一边后,他把弄脏的文件叠起来,扔到了一边:“这是复印的,不是原件。”

    她愣了愣,心里舒一口气的同时,又有些不忿地看向那张从始至终平静的脸。

    这一刻,她觉得——他肯定是故意的。

    不过她也不敢多看,只能心里郁闷。

    此时,他正低头拿着一方绸质丝帕擦拭着指尖的水渍。只是,擦了好一会儿仍能感觉到那种粘稠濡湿的感觉。

    看到他皱眉,她脸红了,手忙脚乱想从桌上下去。他扶了她一下,把她抱下来:“心。”

    她应了声,跑着去洗手间拿了拧干的湿毛巾过来递给他。

    见她不动,她抬起头,对上他望过来的视线时,更是怔了怔。直到他把手递过来,伸展在她面前:“帮我擦。”

    “……好的。”她细心地帮他擦拭起来,越擦,脸越红。

    “瞧瞧你干的好事,把文件都给弄脏了。”他清喝道,手里的钢笔煞有介事地点在办公桌上,“看来,下次要多准备几份复印件了。”

    她愠怒地瞪他——怎么会有这种人啊?

    贼喊捉贼,厚颜无耻!

    “不开心了?”他低笑,捏她的脸。

    她甩开他,踢了踢脚丫:“有什么不开心的?你是温靳寒,整个港东,谁敢不听你的?”

    她得他都笑了,有点好奇:“你们私底下,都是怎么我的?”他回忆了一下那天夏禾的话,“……仗势欺人、卑鄙无耻、下流龌龊……”

    他看向她,好奇的眼神,“还有别的形容词吗?你连骂人都不会。”

    徐婉荞:“……”

    看她吃瘪,他的心情就莫名的好,好整以暇道:“这样吧,改天我教教你怎么吵架厉害,又不失体面。免得哪天我不在,你又被人家欺负。”

    ……

    温靳寒按了客服铃。

    过了会儿就有侍者送来了酒水和水果。

    徐婉荞连忙跑过去开门。

    侍者送来的有香槟,也有葡萄酒和红酒,水果就是草莓和芒果之类的,芒果还很贴心地帮忙切好了,每一个丁基本大一致。

    她拿叉子插了一块送入嘴里,眼睛很亮,含糊道:“好甜啊。”

    温靳寒笑着摇摇头,走过来,从她手里接过了盘子。

    她的眼睛就跟过来了:“……你干嘛?”

    他弯腰从几上抽了张纸巾,递给她,眼神示意她把嘴巴擦一擦。

    她先是一怔,然后看到他眼睛里的笑意,忽然有些窘迫,夺过纸巾压了压唇角。

    他转身去整理文件了,她在后面很声地叨叨:“……有吗?应该没吃到嘴边吧……”

    温靳寒却听到了:“你自己睡着了不知道,有时候,你睡着以后会流哈喇子,都是我给你擦掉的。”

    她有点难以置信:“……你开玩笑的吧?”怎么可能?!

    他没回头,把手里的文件飞快分类好,压桌上叠了叠:“我有开过这种玩笑吗?你是第一个——”

    他回头看她,似笑非笑,“让我无时无刻都想笑的女孩子。”

    徐婉荞:“……”这是损她,还是夸她啊?

    两人的目光在空气里接触。

    他目光淡静,可绷了会儿终于没绷住,走过来,手里的文件飞快在她脑门上敲了一下:“回神了。”

    “啊?”她吃痛地捂住脑袋。

    “很晚了,睡觉吧。”

    “……哦。”

    床很大,也很舒服,换了睡衣的徐婉荞趴在枕头上玩了两局游戏,不时拿眼角的余光去看他。

    温靳寒靠在床榻一角,此刻摘了眼镜,黑色的睡袍疏懒地半敞着,与白皙皮肤形成了鲜明对比,虽然眉目不动分毫,却是一副诱人堕落的颓废模样。

    似乎注意到她的视线,他合上笔记本,拍拍身边的位置。

    徐婉荞读懂了他的眼神,膝行过去,刚到近前就被他栓在了怀里,指尖熟稔地摩挲她稚嫩的唇。

    她微微颤了一下。他胸膛结实,力量无法抗拒,她只好攀上,窝在他怀里。他这人就是穿着衣服看着清瘦修长,其实身材健美,肌肉劲瘦,手臂的力量尤其大。

    鼻息间有他温热的呼吸,指尖,好像还有一点烟草味。

    “你抽烟了吗?”她问。

    “你介意?”他把她遮落额前的长发撩到一侧,吻了吻她的脸颊。吻一下,又分开,浅尝辄止,修长的手指挑开细白的带子。

    空气灌入,有点冷,她瑟缩了一下,而他的身体是温热的。

    她摇了摇头,在他若有似无的挑逗中,渐渐的溃不成军。

    他却忽然放开了她:“转过去。”

    “啊?”她懵懂地看向他。

    她今年22岁了,但是看起来还是跟个懵懂天真的少女一样。

    白玉一样的脸,乌黑明亮的眼,如瀑的发丝垂在肩上,蓬松微蜷,唇色不染也带着一□□人的艳,像是从骨子里透出来似的。

    明明是那么天真无邪的一张脸,却总是不自觉透出一种勾人的媚,像古时候书里的那种妖精一样,专门吸人精魄。

    她是杏眼,饱满圆润,但是仔细看,眼尾又有些狭长上挑,让她看上去既清纯又妖媚,还有一种不出的楚楚动人。

    仿佛多看几眼,都会让人无端生出热意。手指嵌入前襟,他松了松领子,沉声道:“转过去趴着。”

    声音要比平时喑哑些。

    过了两秒,她反应过来,脸上烧红,乖乖转好趴到了床尾,发烫的脸蛋埋入了丝绸被单里,手指揪紧。

    黑暗里,她感觉自己的腰被一双粗粝的大手扣住了,像是被猛兽擒获的雏鸟。

    那个姿势,看不清他的脸,只觉得有一双眼睛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她,的身子有点不受控制的轻颤。

    夜色渐浓,那杨柳腰,水蛇一般,像是雨芭蕉中的嫩叶,随着入夜的微风,款款摆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