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林沫沫寻短见
瞧着他一脸关切,林依依却是神色复杂。
他对她的心意,她此时全然明了,只是在她刚与他道清时,却是又一次次的麻烦于他。
“秦墨,你先出去,我与太子殿下些话。”
秦墨瞧瞧她的表情,随即点点头起身出去了,还给他们关上了门。
“太子殿下,你的心意依依都懂,只是,我的心意,却是悉数交给了凤一霖,对你,从未有过男女之情。”
林依依满脸歉然的道。
而太子却是紧紧的盯着她,片刻之后,才脸上露出一抹苦笑:“我知道你没有心悦过我,却是不成想你与他已然如此了。”
林依依听着他的话,却是不知什么,沉默一瞬之后,太子又道:“即使他如今身中蛊毒,不日之后就要娶甄宓为平妻,你也不在意吗?”
那满脸的希翼,低着头的林依依却没有瞧见。
“怎能不在意?可是,在意又能如何呢?”
语气中充满了无可奈何,这样的她,甚是让人心疼。
这一刻,太子不禁有些后悔自己央求父皇为那女人赐婚了。
“若是你愿意,我可以娶你为妻,日后也甘愿为你废弃六宫”
林依依瞬间抬头,眼神里满满都是打量。
他,怎会如此?
“太子抬爱,依依受不起,今日您这话,依依也不会传出去,就当做您从未过”
林依依赶忙开口打断他。
“你”
“依依心意已决,还望殿下谅解。”
林依依着就起身,赤脚站在地上行了一礼。
这素净的模样,却是他最想要的。
太子怔怔地盯着她,良久之后,才有些沙哑的道:“本宫知晓了,不过,日后你若是有何事,尽管来找本宫,毕竟,我们也是惺惺相惜的,朋友。”
最后两个字,尽显酸楚,但却又是他唯一可以接近她的身份。
“好。”
林依依抬头看着他微微一笑应道。
门外知棋端着粥过来,瞧见秦墨在那儿站着:“你怎的站在这儿?”
“姐与太子有话。”
“哦。”
知棋应了一声也站在一边儿。
不过一会儿,太子便自里边儿打开了门。
“进来吧,依依也该饿了。”
“见过太子殿下。”
知棋屈了屈膝道。
喝了一碗粥,林依依便开始着装。
“天色很晚了,今夜先在这儿歇息吧,有事儿明日再做?”
太子看着她的动作在旁劝道。
秦墨瞧了瞧林依依苍白的面色,也觉得自己草率了。
“殿下的是,今夜还是歇在这儿吧,左右不急这一晚。”
“可是”
林依依皱着眉刚要开口,秦墨又道:“她也受累了。”
林依依想了想,随即点了点头。
翌日黎明,便有一名太监送着几人出了宫门。
“姐,我们现在还是回相府?”
秦墨的声音从马车外响起。
听见那两个字,林依依便想起了那日凤一霖的冷漠,虽是心里有些抵触,却是也深知那儿才是林沫沫可以安全出现的地方。
“嗯。”
片刻之后,林依依与知棋沉默的回了相府,径直回了自己的云夕苑。
“你们都下去吧!”
知棋看着那些洒扫的丫鬟道。
几人心翼翼的瞧了瞧林依依的脸色,只见她甚是严肃,都赶紧的行礼退出去了。
“夫人可是回来了?”
问声而来的姑姑一把挡住知棋刚要关上的院门。
“回来了,只是我家姐已经歇下了,姑姑可是有何事?”
知棋面无表情的道,像是例行公事一般,早已不见往日的热络。
这几日都不见这府里有人曾寻过她家姐,林府出事儿,相府更是一言不发,如此,她又如何热情的起来呢?
听着她话里的冷意,姑姑到嘴边儿的话又咽下去了,只是关切的道:“无事,只是来瞧瞧夫人,既得歇下了,那我也不打扰她了。”
姑姑完便转身了,知棋一言不发的关上了门。
哎!这都是什么事啊?相爷昏睡一日一夜了,而夫人娘家这事儿又是出得这般急,让人措不及。
而这俩人不知闹了什么别扭,听得丫鬟道,那日瞧见夫人去找相爷,却是被拒之门外,而陈浩那厮却是还把夫人推倒了,吓得她听到消息赶忙去找相爷,整个府里都找了一圈,却是毫无踪迹,最后还是在屋顶上发现了他,只是那时他已然昏迷了。
对于陈浩的处罚,她还没有决定,毕竟,陈浩是相爷的人,就算是处罚,也得相爷来定。
姑姑瞧着这紧闭的门,摇了摇头走了,她还是去瞧瞧相爷醒了吗。
片刻之后,秦墨背着同样一身黑衣的人从后门进来了,径直朝林依依的云夕苑走去。
而在透过门缝张望的知棋,瞧见秦墨时立马打开了门。
待他们俩人进来时,才又心翼翼的关紧,并落了锁。
昨夜回来后,缓缓醒过来的林沫沫,却是一直呆愣着。
老五害怕她想不开,一整晚都陪着她,直到现在才被秦墨背来。
“沫沫?”
林依依并不知晓她途中发生的事儿,此时瞧着她这幅模样,心里不免害怕的唤道。
随即秦墨与知棋一同退了出去。
“长姐”
林沫沫看着那张熟悉的脸,不禁吐出两个字儿。
只是那沙哑的声音让林依依再次泪奔。
“沫沫。”
看着林依依伸过来的,林沫沫却是忍不住的后退。
“长姐,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要好好活着,爹爹那日道,他不希望你揪着这件事不放,让它过去吧。”
林沫沫强扯出一抹笑道。
“爹爹定然没有做过那等糊涂事儿,怎的就不能翻案了?”
林依依急忙道。
“具体的,爹爹也没有与我,只是交代了我这件事。”
林沫沫摇摇头道,随即又开口:“长姐,沫沫真的不想离开你啊!”
那张稚嫩的脸上满是眷恋,却是又带着某种坚定。
“那就不离开了,日后你与我一同住在这云夕苑,虽是不能外出,但是至少我们还能在一起。”
林依依着便想抬摸她的脸。
林沫沫不着声色的躲开,“长姐,我想喝水。”
林依依赶紧的起身道:“你等等,长姐去给你倒一杯。”
看着那抹身影,林沫沫把里攥了一路的东西放进了嘴里,在林依依转过身时,却是又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来,这是知棋刚刚泡好的花茶,很是好喝。”
“谢谢长姐。”
林依依瞧着她脸上那似以往的笑容,这才放心了些许。
刚刚便瞧出她有些不对劲儿,却是不敢开口问,罢了,一会儿问秦墨也是一样。
“长姐,有些事,要与你。”
虽然仍是一副笑模样,但是林依依却是莫名的有些紧张,她的预感告诉她,林沫沫接下来要的事,可能甚是不好。
林依依稳了稳心神,浅浅一笑道:“我们之间什么话,需得如此严肃吗?”
“长姐,我,失身了,而林子光也因为救我而死了,我们林府,此时就你一人安好了,长姐,沫沫不能陪着你了,我院子里那棵树下,埋了些许银子日后若是过得不开心了,你便让秦墨取出来,尽管与那人和离,有秦墨在,你也可以安泰”
听着林沫沫絮絮叨叨的话语,林依依心里那不好的预感更甚。
“沫,沫沫,你怎的突然这些了,什么只有我安好了?失身算是多大的事儿?怎的就不能继续陪我了”
林依依语气飘忽的道,只是在瞧见林沫沫嘴角那缓缓流出的红色时,那些未出口的话语,消失在了唇齿间。
“长姐,沫沫走了,你,日后,要,快乐。”
林沫沫瞧着林依依不断掉落的泪珠,吃力的抬起纤细臂,只是还未碰到那苍白的面颊时,便软软的落在了床上。
“沫沫沫沫,你怎的这般傻?”
林依依泣不成声的道,一只嫩白的柔夷在她脸颊上摩挲着,掏出自己的帕,轻轻的替她拭去嘴角的血迹。
那般爱美的姑娘,怎能这般狼狈?
那压抑的哭泣声,终是引来了秦墨的注意。
“姐,可是出什么事了?”
听到里面没有应声,秦墨有些慌张的推开门。
看着里面的一幕,他瞬间楞在了原地。
原来,老五的让他看好她,竟是这个意思。
可是,终究是迟了
那不断涌出的鲜血,刺红了两人的眼。
“沫沫”
“沫沫”
虽是知晓她不会再开口,林依依还是忍不住的一声声的唤她的名。
秦墨看着床上躺着那人,心里也是止不住的难受。
“秦墨,你有没有喜欢过我呢?”
“好可惜,秦墨,以后我就不能喜欢你了。”
“秦墨,我好像,又有喜欢的人了。”
“秦墨,你以后,会记得我吗?”
“秦墨,帮我把林子光葬了吧。”
“秦墨,日后你要保护好长姐。”
刚刚还活生生的人儿,刚刚还与自己话的人儿,刚刚还会叮嘱他的人儿,此时却是了无生气的躺在那儿。
秦墨盯着她,似是想到了什么,一只大赶忙摸到他的腰间。
果然,不在了!
紧走两步,扑通一声跪倒在林依依身后。
“对不起,姐,二姐是从我这儿拿的药。”
林依依擦拭的动作未停,头也不回的道:“怨不得你。”
只是那声音里,此时却是只剩下的沧桑。
“沫沫,你只顾得自己痛快,可曾有半分考虑过长姐,长姐,只剩下你一个亲人了啊!”
林依依扔下自己里染满鲜血的帕,轻抚着她的一头青丝道。
而门外匆匆敢来的某人,听到她的这句话,心止不住的抽疼,开门的动作顿了顿,才推开了房门,随即大步流星的走进来,而身后跟着跑的知棋。
她刚刚虽是锁了门,却是不成想凤一霖直接用轻功跃了进来,她虽是有心拦着,却是有心无力啊!
凤一霖直接无视地上跪着的人,径直走过去一把把她抱在了怀里。
“胡什么,你还有我。”
听到那熟悉的期盼已久的声音,林依依有些不真切的看过来,眼里满是不可置信,随即又一把推开他。
“相爷的哪里话,妾身姓林,又怎会与相爷是亲人?”
那冷漠的语气,疏离的话语,让凤一霖不禁有些佝偻着身子。
“依依,你可是还在怪我没有救你爹爹娘亲吗?”
“相爷想多了,妾身怎的敢怪您呢?”
林依依仍旧是冷淡的讽刺道,却是没有一丁点儿的快感。
“你非得与我这般话吗?”
被她三番两次的如此对待,刚刚醒来便急着来看她的凤一霖,此时感觉自己在用热脸贴她的冷屁股,顿时也有些脾气不好了。
“那相爷想要妾身如何话?”
林依依不咸不淡的反问道。
凤一霖闭了闭眼睛,再次看过去时,抬便握住了她的腕,却是不心碰到了林沫沫的。
感受到那尚未消散的温度,他随即把搭在她的脉搏上,察觉到那极其细弱的跳动,便又缓缓开口道:“她还有救,你确定要与我这般态度吗?”
林依依转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随即转过了头一言不发。
他的意思,她懂,只是现在的她,却是做不到。
凤一霖看着她的模样,像是认输了一般泄气道:“罢了,我又如何能与你计较呢?”
那语气中不经意间透露出的宠溺与无可奈何,不禁让林依依的眼眶再次湿润。
凤一霖完便转身朝外走去。
所幸是他习惯把药丸放在书房,也所幸他来得及时,若是再迟半刻钟,就算他的药丸再厉害,也救不回她了。
在凤一霖出去之后,秦墨也起身出去了。
本就难受的心,在瞧见他俩的互动,更是难受的厉害。
所以,往日里他在相府便时常避着他俩。
片刻之后,林依依喂林沫沫服下那颗看起来平淡无奇的药丸,便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
而站在旁边的凤一霖不禁抬摸摸她的脑袋,那无处消散的怀疑便再次浮上心头,不经意间,一句话便脱口而出。
“你与太子,是何种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