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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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喓喓草虫,趯趯阜螽。”

    “喓喓草虫,趯趯阜螽。”

    “未见君子,忧心忡忡。”

    “未见君子,忧心忡忡。”

    “”

    “先生这些字好难写啊”

    “原先我都不知道怎么读”

    许折身穿一身宽松淡青色长袍,袖口处绣着一只萌萌的白兔,腰间悬着一常用装饰玉佩,里折叠着一份王缺王捕快送过来的文件。

    他看着面前的汤缓缓四人,年纪最大的十四岁,最的十一岁。

    汤缓缓恭恭敬敬地叠着双,端正目视着许折,余光瞥着他中的这份文件。

    其他三人大抵也是这般。

    他们都知道,童生试之前会有好几场镇中的联合考试,俗称模拟考。

    许折看了他们一眼,“念书。”

    喻平安等人眸子一下暗了,然后将许折教他们的齐声朗读起来:“喓喓草虫,趯趯阜螽”

    许折目前只教他们读,并不解意,大概是要他们背上,他才会一个字一个字剖析与他们听,偶尔,他们觉得这位许先生的教学太粗暴:背,背,背,尤其是诗经,不背上是要惹他生气的

    他们四人在这敞亮的屋子中朗诵着国风召南之中的篇章,许折带着那纸文件来到了屋外,借着明媚的阳光,再一次默念了一遍其中文字:

    “鸿雁将鸣,霜刃待拭,寒学二三载,换卷中经意初窥今琼枝荟萃,云集曲水街,汝忍甘罗之才袖中藏?”

    下面是一封类似邀请函的文字,大意是:

    镇中官府扶持的学堂根据常例,要举行联试,邀请未考上童生的低龄学子前往镇上的曲水街考试。

    邀请范围为所有镇上学堂中挂名学子、家族学堂学子、私教学子、型书塾学子,总得来,只要师出有名就能去参加考试。

    这间“明彰”书塾由上一个老儒生创办,历时多年,这种事自然是不会将他们漏掉的。

    其实,这种试,去不去都没关系。

    许折走回去,轻轻举起那一纸非官方文书,道:“这曲水联考,想去的自行前往,准考竹简自行去镇中学堂办理。”

    他对这种联考的态度,并不赞成,也不反对。

    他深知他这几位学生的水准,去了,大概也是泯于众人之中,甘罗、元嘉之才,终究少数。

    至于许折之才,可以用万中无一来形容了,毕竟开挂人生。

    “先生,要是考不好,你会训我们吗?”

    许折用卷起的硬纸轻轻敲了一下她的头,“量力而行即可。”

    及至中午,四周又起了炊烟,喻平安起身,“先生告辞。”

    任余努力挺直了腰杆,走到他面前,而后恭恭敬敬行了退礼:“先生告辞。”

    何俅沉默着站在作为那边行礼告退,许折望着他终日阴愁的模样,却是没询问他的心事。

    等他们都走了,汤缓缓亲昵地跑到许折边,开心地问道:“先生,我送你的木雕怎么样?喜不喜欢?”

    许折望着她这天真的模样,止不住想起自己的侄女许闲音,不过她比许闲音大了好几岁。

    “你木雕自学的?”

    “嗯嗯。”

    “没事就早些回家吧。”

    “我爹娘今天都不在家,先生,我可以去你家吗?”

    “”许折摸摸她的脑袋,“不可以。”

    陈长老阴沉着脸,查看着被运上蜀山的十二具尸妖躯体,每一具都像脱水的干尸,又像被常年日晒的岩石,龟裂蔓延,身上不多的修为赫然是被人吸了个干净。

    一条人形蜈蚣从地下钻了出来,兴奋地绕着尸妖躯体转着圈,它能辨认出,这些东西都是被他的主人吸干的。

    一个弟子匆匆忙忙在外头呼唤着陈长老,得到了应承他才进来,“长老,那人的尸体怎么处理?”

    他的是周晚身那个老家伙的。

    陈云竹的很夸张,实际上周晚身并没有化成脓水,但的确是死了,脸上毫无一点血色,他主动要求抽干了全身的血液,蜀山弟子以此为契寻找到了那些尸妖的藏身之所。

    “葬了吧,用好点的棺木。”

    “是。”

    天空之城的药房,十九名断臂男儿垂头丧气地等着上药,尤其是为首的三人更是低着脑袋,散发着浓浓的挫败感。

    砍下他们臂的那蒙面男子太强,连宗门派发给他们的法宝都能徒击碎

    陈云竹一到场,这些人立刻抬起了头。

    她只是来询问了一下具体的经过,然后安慰了一下他们。

    她倒并不是很担心,因为蜀山的“断肢重生”技术还是挺完善的,只是普通断臂的话,不出三个月,就可以长出一条一模一样的臂,而且更加嫩滑。

    当然,这些只适用于普通刀剑断肢。

    这种技术保证了蜀山弟子训练搏杀之术的要求,剑术之争,点到而止太过缥缈,每一次比武,不飞出几截臂、大腿,简直无趣。

    “陈师姐人好好看哦。”

    “怎么?”一人拍了一下前者的断臂处,戏谑道,“你想和王师兄争?”

    “什么王师兄,你到现在还不知道王师兄饮酒误事,被关了禁闭?还有啊,我当时正好在现场,啧,当时王师兄被陈云竹师姐打的那叫一个惨”

    “王师兄?无非就是早入门几年而已,他也配得上陈云竹?”

    “那你配得上?”

    “别吵了。”一为首之人呷呷嘴,无奈地举起自己的上臂,展示其上见骨肉的切口,“还是先管好我们自己吧。”

    “哎,起这事,真的邪门。”

    一清秀少年声:“你们不觉得那蒙面人有点像陈长老吗”

    “你在胡什么!”

    “我也觉得那蒙面人不知形体上,动作也有点类似”

    “你们也这样觉得?我还以为就我一个人呢,先前我一直不敢”

    “休得胡言乱语。”

    陈云竹自他父亲那边偷了几坛上好的酒,溜到了许折家中。

    许折院中的土堆比她上次见的又厚了许多,但她也很识趣地没问,只是将酒丢给他:“现在,阴木阵那边是我一人做主,你随时可以来找我,没人再会寻你麻烦了。”

    “有新发现?”

    “不然你以为我会专门给你送酒?”陈云竹浅浅笑,“我像是这么随便的女子吗?”

    许折当面打开那坛酒,顿时酒香四溢。

    他还没话,陈云竹便自己接了下去:“好吧,我的确是专门给你送酒的”

    “回去好好研究吧。”

    “什么?”陈云竹有些迷糊。

    “我是,你回去好好解析一下那阴木阵,你父亲一定有他的用意。”许折仔细想过这件事,越想越觉得陈长老图谋甚大。

    但是不管如何,许折清楚,陈长老最在意的只有这一个女儿。

    不管这姓陈的老家伙再怎么老谋深算,这陈云竹始终是他的命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