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山水有相逢(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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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天纵气的是晏良此前一直不曾向他透露此事,这人和甚至和宫九见了面,却没想过给他写信,若非宫九闲来无事写信给他,他甚至都不知道晏良已经回来了。

    生气归生气,但唐天纵也从方应看和东方不败口中知晓了晏良确实有所桎梏,并非有意不对他,而陆凤与花满楼也不知晓。

    晏良这人走的悄无声息,来的也悄无声息,唐天纵纵然气他什么也不,但见到晏良时,仍是不由自主地消了气。

    方应看和东方不败路上你一言我一语,将这位年轻的唐门弟子的世界观震得稀碎,复又重组,见到晏良前他已经接受了事实。

    这些年来,唐天纵钻研医术毒术,谈不上精通但有所成,见晏良和王怜花忙于制药,消了气后便在晏良的楼中住下,跟着一同研制药物,并向两人学到了很多。

    唐天纵见到晏良的第一天晚上,王怜花与晏良就各自向方应看东方不败告状,将之前的那场对话中对方的话原样复述,誓要完成那压根不重要的约定。

    被告状的两人从容应对,陆凤与花满楼一个看戏一个旁观,而唐天纵懵了。

    他甚至还想王怜花分明是个男人,怎的同晏良做出这般这般争风吃醋之事?

    陆凤见他纳闷又懵逼,恍如见到了当初得知王怜花即花姑娘的自己,心生同情,便拉过唐天纵悄悄地将这几个闲的没事的人干出来的事了一通,委屈又慨叹。

    唐天纵听他语中满是痛心,虽然对晏良这玩法表示心情微妙,但也没忘了陆凤知情不报的事情,没好气道:“莫要以为向我解释这些我便不会找你算账了。”

    确实有这个想法的陆凤脸一僵,嘴里犯苦——唐天纵以前是挺好忽悠的,但年岁愈长,愈不好忽悠了。

    好在之后唐天纵一心钻研药物,向晏良与王怜花学习,也没空闲的时间去同晏良打一架,陆凤得以缓了口气。

    晏良一如当年,嘴欠又容易瞎扯,闲着没事的时候对唐天纵道:“如今你向我学了很多,不如称呼我一声师父听听?”

    王怜花也来了兴致:“晏良是我的徒弟,那你便应当是我的徒孙,叫一声师祖罢。”

    “想得美!”唐天纵果断地回应,“你们俩辈分又乱又胡闹,我可不想被卷进去。”

    什么师徒、叔侄、情人、夫妻各种各样的都有。

    这些天相处下来,他隐隐约约搞懂了王怜花与晏良的相处模式,互怼、互侃,偶尔甚至会将看好戏的人牵扯进来。

    ——连唐天纵自己也被卷进去过数次,他实在是觉得这两人闲得很,但又不得不承认这确实很有趣。

    花满楼在一旁看着,不自觉地露出微笑,他自双目失明以来,有过期待也有过失望,如今已不奢求重见光明,但他的朋友们十分认真,即便不为自己考虑,花满楼也希望他们能成功——毕竟付出了努力,若是失败也过于残忍。

    在研制药物的期间,几人短暂休息的时刻,谈到了晏良这栋楼的名字。

    “花满楼的楼名为百花楼,你不如取个对应的名字?”

    陆凤饶有兴致地提议。

    花满楼微微倾身,显然对这个话题很有兴趣。

    “百草楼?”

    晏良摸了摸下巴。

    众人:“”

    王怜花斜睨他一眼:“别告诉我你当年考中探花时是没动脑子瞎写的。”

    花与草确实相对,只是未免太过相似,一听就知道晏良没认真考虑。

    被质疑才学的晏良无言地看他一眼,击掌道:“万木楼,如何?”

    花满楼默念两遍,笑道:“百花齐放,万木争荣,不错。”

    于是晏良那栋楼的名字便这样定了下来,陆凤更是屁颠屁颠地跑去找木匠定制了一块牌匾挂在了楼前,比晏良这个主人还要热情。

    晏良亲口过他的医术学自于王怜花,方应看得知此事时便想起了得了晏良药方并逐渐身体好转的苏梦枕。

    他来此间之前,方同那京城中的几人喝过酒,王石向晏良学了如何烤鱼,但口味到底是不大一样。

    彼时苏梦枕身体健康,面色红润,方应看几乎已想不起对方当年那副病殃殃的模样了。

    他私下里找晏良谈话,确认了当年的天子曾经过的一句话。

    “殿下当年所‘一个再难见到的朋友’,想必那朋友是王怜花了。”

    晏良坦然承认:“确实如此,我那时是当真以为再也见不到了。”

    方应看低着头笑了一会儿,转而提起了别的话题:“离我回去还需多久?”

    晏良算了算,道:“大概还需两三个月你急着回去吗?”

    “这倒是不急。”

    方应看在那头无牵无挂,底下的人十分忠心,而苏梦枕与狄飞惊看在曾一同喝过酒的份上也会替他照拂一二。

    “那不如留在这里过个年,等过完年了再走。”

    晏良十分自然地道。

    方应看瞥了他一眼,垂眸深思片刻,笑道:“这回可没有当年皇家年宴的美味佳肴了。”

    这便算是应下了。

    晏良很光棍地道:“不打紧,能吃就行,无须强求。”

    房顶上的东方不败望了望天,心道如今才是盛秋,离过年还早,这俩人竟已经谈过年的事了?

    屋檐下不再有对话声,秋日暖阳洒在屋顶上,东方不败闭眼憩,此间没有那些烦心事,他也无需同江湖上的那些傻子勾心斗角,分外闲适。

    他在心中考虑了晏良的法——在此间同故友一同过年节似乎是个不错的选择。

    ——————

    花满楼握着,清晰地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

    他近日敷药服药,王怜花为他行针灸之术,花满楼对光线也愈发敏感,纵然并不奢求,在察觉到变化之后他仍是不可抑制地感到激动。

    晏良微微俯身,为他解下蒙着眼睛的绷带,花满楼仍闭着眼,睫羽微颤。

    “睁开眼吧。”

    晏良温和地道。

    花满楼依言,睁开了眼睛。

    出现在他眼前的是歪头看他的一位灰衣年轻人,对方神情紧张,但在和他对上视线的瞬间,眼睛闪闪发亮,露出了由衷的笑容。

    “晏良。”

    花满楼喊出了友人的名字。

    ——他时隔多年,重见光明。

    花满楼一一辨认着友人的面孔,眉梢眼角都带着笑意,他实在是高兴极了,双目灵动而有神,在看够朋友后又俯身去看那些鲜花,垂首去望窗外的街道上人来人往,眺望远方秋日山水。

    以往只能通过声音想象的画面陡然出现在眼前,花满楼喜不自胜,而晏良在他身后笑着和每个人都击了掌,其他人神色不显,唐天纵则是露出了几分骄傲的神色,和晏良搂着胳膊在原地转圈。

    不管是谁,都为花满楼而高兴。

    花家七童重见光明的消息传递给花家人,花老爷子高兴得热泪盈眶,而花满楼在百花楼中修整几日,便准备亲自回去看看他的家人——在他记忆之中,父亲与哥哥们皆是他七岁时的模样,纵然之后用摸出他们的轮廓,到底是比不上亲眼所见的模样。

    花满楼离去后,唐天纵终于回想起当初下的决定,逮着晏良打了一场架,晏良在年轻人的要求下没有放水,最后两人一齐躺在地上气喘吁吁。

    唐天纵口中所的找陆凤秋后算账,是为他做了一碗汤。

    吸收了他的大哥,唐天仪艺之精华的成品。

    陆凤苦着脸喝下,喝了一半后赶忙放平,吐着舌头道:“你好的不学坏的学啊,学这有何用?”

    其余几人盯着那碗中剩下的颜色诡异的汤,神色各异。

    唐天纵傲然道:“宫九不喜欢我大哥做的汤,那我便用这汤来恶心他。”

    陆凤:可是你这汤没用到宫九身上倒是用来恶心他了。

    腹诽归腹诽,他深吸一口气,端起碗咕咚咕咚地喝下。

    晏良默默退远。

    唐天纵看向他,忽然意识到一件事:“——你似乎从未喝过?”

    晏良在离他三四步远的距离处同唐天纵对视,他之前分明在桌边,转眼间却已退至四步之外。

    “是。”

    他承认了。

    唐天纵嘴角的弧度微扬,一个笑容还未完成,晏良见势不妙,拔腿就跑,气势汹汹头也不回。

    ——唐天仪当年也不见得做的有多好,可唐天纵艺集其之精华,更有他自己“锦上添花”,似乎比出自唐天仪之的更为难喝虽然他没喝过,但凭颜色与陆凤的反应,就能推断出来。

    要受罪就陆凤一人罢!

    晏良卖起队友来同样毫不留情。

    陆凤苦着脸,舌尖上弥漫着古怪的味道,他又难受又心痛——难受是为这汤实在是太难喝,而心痛则是因晏良几人的无情。

    竟然没一个人关心他!

    要么在一旁抱臂环胸看好戏要么头也不回要么窜的飞快——

    交友不慎!

    陆凤心痛了一会儿,实在是受不了嘴里炸开的怪味,忙为自己倒了一杯茶匆匆饮下。

    王怜花同方应看对弈,东方不败躺在一旁的摇椅上。

    一派岁月静好。

    ——————

    若是一直待在万木楼也不成样子,晏良便果断地锁了门和朋友们一块出去浪。不得不,陆凤确实是行走的麻烦招惹器,光路上被卷进莫名其妙的案件就不止一回,晏良甚至吐槽对方不如改名叫陆麻烦算了。

    当然,这个称呼太没魄力,四条眉毛陆凤严词拒绝。

    他们往蜀地而去,到达蜀山脚下时商量后,唐天纵写信让他的两位哥哥下山。

    唐天仪与唐天容与弟弟许久不见,本以为对方从山上下来便会回门派,谁料迟迟未归,如今收到的信中竟还特意让他们下山去见一个人,唐天仪兴致勃勃地将最新研制出来的调料揣到怀里,一心想着为许久不见的弟弟作羹汤。

    唐天容虽然想着他们家弟弟让见的人是谁,看见唐天仪那副迫不及待的模样后眼皮一跳,不由得为唐天纵担心起来。

    希望天纵能坚强地扛住。

    唐天容沉痛地想。

    山脚下的酒楼中,唐天纵、陆凤和晏良相对而坐,其余三人对旧友相认的场面不感兴趣,结伴去这镇中闲逛以打发时间。

    不知为何,系统许久不曾醒来,而他也间接或直接地出了合同中所规定的不允许透露的内容,出乎晏良意料的事,系统并未多言,既不制止也未给予惩戒,这让晏良有些疑惑。

    只是这样的会难得一见,晏良向来心大又不在乎,在短暂的疑惑之后便很光棍地决定什么也不想了。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起码不能辜负他家可亲可爱的系统

    的一番良苦用心。

    唐天仪与唐天容兄弟二人走进酒楼之中,他们常来此处,掌柜受了唐天纵的嘱咐便派人领着他们去了三楼最里间的雅间。

    走廊上空荡荡的,唐天容问了带路的二,得知和他们家弟弟一道的有两人,有四条眉毛的自然是陆凤,但另一位穿灰衣的年轻人他却想不出来是何人。

    “想来是三弟新结交的朋友罢。”唐天仪道,“既然同陆凤待在一块儿,定然也是个有趣的人物。”

    唐天容若有所思。

    以往唐天纵从未如此郑重地向他两位哥哥介绍友人,往往只是偶尔不经意间见了一面,三人各有各的朋友,共同的朋友也不多。

    陆凤算是其中一个。

    还有当年的晏良,也算其中一个。

    二领着他们到了门前后便退下了,唐天仪大大方方地推门而入,面上还带着笑,唐天容紧跟而入。

    两人同屋中坐着的几人对上了视线。

    他们家弟弟唐天纵、四条眉毛陆凤以及

    谁?

    那年轻人一身灰袍,唇畔含笑,眼睛明亮清澈。

    唐天纵瞥了眼迟迟不开口的晏良,起身拉着两位兄长在桌旁坐下,气氛显得有些凝重。

    陆凤作为他俩唯二熟识的人,收到了来自于唐天容征询的视线,他摸了摸两撇胡子,目光深邃,微微颔首。

    唐天容:“?”

    不是,你点头是什么意思?

    唐天仪和晏良无声对望,似有暗流涌动。

    唐天纵坐下,清咳一声,正色道:“这位,是我一个朋友。”

    唐天仪和唐天容点头,即使弟弟不,也能看出他们是朋友。

    “大哥二哥或许觉得曾经见过这人。”

    唐天纵组织了一下语言,到底是没有全部出口,而是给了他们反应的时间。

    确实确实,看见这人的第一眼,他们便觉得有些眼熟,但为何会对这陌生人感到熟悉,却没个头绪。

    晏良端正着坐了一会儿,觉得这气氛有些微妙,便坐不住了。肩一垮,伸撑着下巴,懒洋洋地看向了对面的两人。

    唐门三兄弟年岁相差不大,唐天纵的成长十分明显,原本软和的线条硬朗起来,眉目凛然;但他两位哥哥的面容却没有发生太大的改变,仍然是晏良记忆中的模样。

    这三兄弟长得还真像啊。

    晏良的思绪又开始跑火车。

    陆凤瞥见他面上的神色,有些无言:如此重要的关头,这人竟还能走神。

    唐天纵没有注意到这边,兀自斟酌着话语,希望不必吓到他的两位兄长。

    “是我。”晏良忽然开口,笑意盈盈,“是我啊。”

    谁?

    唐天仪深思片刻,试探道:“司空摘星?”

    晏良:“不是。”

    唐天容紧盯着晏良,出了一个名字。

    “晏良。”

    唐门是江湖上的大门派,对江湖上旧人新人皆了如指掌。晏良来了此间半年有余,大出风头,唐天容当初下山完成任务,于不经意间听见了这个名字,记在了心里。

    但他没想到真会是晏良。

    唐天仪恍然道:“久仰久仰。”

    唐天纵:“”

    唐天容:“”

    陆凤:“”

    看来他还未明白这位晏良的身份。

    晏良失笑道:“你这句话可不对,应当是许久不见才是。”

    唐天仪肉眼可见的疑惑:“何意?”

    唐天纵尽职尽责地充当了一位好弟弟的角色,为他这位大哥解释起晏良的身份;陆凤亲身作证,偶尔补充一二;唐天容在一旁听着,不住的去看向晏良;晏良则含笑点头,偶尔和唐天容对上视线时眨眨眼。

    不可思议。

    匪夷所思。

    玄而又玄。

    唐天容表面上看起来很镇定,但他端起茶杯时颤抖的双出卖了他,充分显现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唐天仪更是震惊,瞪着晏良看了好一会才呆呆道:“莫非你是什么妖——”

    “不是。”晏良无奈地道,“你还是老样子啊天仪兄,这世间哪来的妖怪。”

    ——不不不你这样即使不是妖怪也不正常啊。

    陆凤被晏良理直气壮的否认给震住。

    房间中一时陷入寂静,两个突闻真相的人,想了老半天才缓了过来,期间晏良让二上了酒菜,三人在这边吃,那两人在那头缓。

    唐天仪见他们吃的开心,摸了摸怀里的瓷瓶,眼睛一亮,拿起筷子道:“晏良兄,咱们确实许久不见,你那时没有会尝我的艺,不如趁此会尝尝罢。”

    唐天容在见到自家大哥往怀里伸时便觉不妙,在对方出话后更是悄悄地低下头,假装自己不在场。

    照他大哥的性子,人这么多,且都聚在房间之中,他大约是没有会躲得过去了。

    即便如此,唐天容仍试图垂死挣扎一番。

    唐天纵一顿,低头不去看他大哥的眼睛;陆凤嘴里再次发苦,也跟着低了头。

    晏良捏着筷子,右悬在半空。

    天纵兄的黑暗料理光是看看周围三人的表现,就不大想吃。

    他也很想低头了。

    “天仪兄莫非相信我了?”晏良放下筷子,若无其事地转移话题,“不怕我么?”

    “我三弟如此相信你,甚至将你带来见我们,显然认同你的身份。况且我也想不出来你不是晏良的证据,无非是面容改换罢了;无论你是山中精怪还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人物,我只知道你是晏良。”

    唐天仪诚恳又认真,让听着的晏良有点感动。

    若是对方着话的同时没有一个劲地把瓷瓶对着那道肉菜使劲儿倒古怪的粉末就好了,那晏良只怕是会感动的痛哭流涕。

    令人感动的话语与令人胃痛的场景,形成了绝妙的反差。

    在场的几人嗅着那调料粉的气味,确确实实地感到了胃痛。

    “来!”

    唐天仪兴致盎然地将那盘菜往他这头推了推。

    晏良沉默片刻,举筷,夹菜,塞进嘴里。

    一气呵成。

    “嗯?”

    晏良微微蹙眉。

    低着头的三人悄悄向他投去了同情的视线。

    只听见晏良疑惑地道:“还不错?”

    唐天仪欢欣道:“果然!”

    ——这人在胡些什么呢?!

    身先士卒试过毒的唐天容难以置信地看向晏良,但晏良神色自若,仿若当真认为加了古怪调味粉的菜好吃极了。

    “三弟,陆凤,来。”

    唐天仪一脸殷切,又转过脸去看向唐天容,道:“二弟你也来吃。”

    唐天容想也不想地推辞:“不必了,我之前已尝过,将这会让给他们罢。”

    唐天仪不强求,兴致勃勃地等待着三弟和陆凤的评价。

    就在陆凤与唐天纵伸筷夹菜时,晏良站起身道:“王怜花他们应当快来了,我去让掌柜再上几个菜。”

    唐天容疑惑“他们”是何人,目送着晏良推门而出,与此同时陆凤与唐天纵已将那加了料的菜塞入嘴中——

    嚼嚼嚼。

    嚼

    两人神色不变,持筷的微抖,瞳孔地震。

    唐天容察觉出不对劲,从椅子上蹦起反身开门向走廊中望去——走廊上空荡荡的,晏良那家伙已跑没了影。

    果然是晏良那家伙能干出来的事!

    “水。”

    陆凤艰难地开口,唐天容折返回去为两人各倒了盏茶,唐天仪看出他们神色微妙,微微垂眸:“看来不如何只有晏良觉得不错罢。”

    不,那家伙是装出来的。

    其余三人冷酷地在心中反驳。

    “其实还不错,大哥不必介怀。”

    唐天容安慰他。

    唐天纵闻言瞄了眼自家二哥,心道就是二哥总是安慰大哥,才会被逮着头一个尝试啊。

    不讲义气还顺带坑了一把友人的晏良点了几样菜出了酒楼,在街上转了一圈儿,先后遇到了外出的三人。

    “你为何一个人?”

    东方不败很是意外。

    晏良干咳一声,道:“出来透透气。”

    “你这表情倒像是干了坏事。”

    王怜花一针见血。

    晏良伸握拳,遮住唇畔的笑意,道:“哪有,只是见了朋友比较高兴。”

    王怜花不语,眼神分明表示他不信。

    方应看和东方不败也不信。

    晏良若真是高兴,才不会空着走在街上,应当与他那些朋友把酒言欢才是。

    方应看悠悠道:“你做了坏事啊。”

    晏良露齿一笑,脚步轻快地往回走,这显然是承认了。

    四人回了酒楼,互相介绍了一番后坐下吃菜。

    晏良先前挖的坑转过来又坑了他自个儿,唐天仪误以为晏良与他口味相似,在向王怜花等人推荐时遭受婉拒后也不恼,转而兴致勃勃地让晏良继续试那新口味。晏良也坚定得很,顽强地尝了几口,道其他人的口味并不相似,不如来日再尝。

    唐天仪一想也是,便收了瓷瓶,转而认认真真地吃起了桌上的菜。

    尝过的人都微微松了口气。

    看来不是一般的难吃。

    王怜花若有所思,这想来也算是唐门的一种毒药了吧。

    众人吃过饭后,唐门三兄弟回了山上的门派,而晏良等人则在客栈中订了房间睡下,一夜无梦。

    他们在蜀地待了不久,唐门三兄弟领着他们去当地的名胜逛了逛,有唐门的名号在遇上的麻烦事少了许多,尽兴而归。

    冬日来时,晏良估摸着返程回万木楼准备过年的事宜,便告别了唐天纵和他两位兄长,往回走了。

    花满楼重见光明后便回了花家长住,几人经过花家所在的城镇,上门拜访,晏良和王怜花被花满楼的家人拉着感谢了一番,住了几日离去时,车上装满了礼物。

    花满楼知道晏良的计划,又主动在城中给他们置办了一些年货。

    晏良如今身体康健,今后还有很长的时间,也不必急着一解遗憾。

    他们返程时又遇见了叶孤城与西门和风,前不久孙秀青彻底死心,离开万梅山庄回到了峨眉派,他们在蜀地游玩时有所耳闻。

    师徒俩原本在塞北一带,听闻消息,叶孤城便带着孙秀青往峨眉派而去。

    晏良捏着家伙的脸安慰了一番,这世间不如意之事多之又多,尽人事之后才能听天命。

    双方在相遇的城镇吃了一顿饭,各自离开,背道而驰。

    五人回到万木楼时已近年关,将万木楼与百花楼打扫一番后,便开始准备,贴春联,置年货;除夕夜一群毫无血缘关系的人围在桌边吃了一顿团圆饭,随后守岁;除夕夜过后的几天,街上开始舞狮,孩子放的爆竹的声响声连绵不绝,烟火在天际炸响。

    晏良将自己精心准备的东西一个个地分给了王怜花与方应看,那些都是给见不到的人的礼物,他已经准备了很长时间,只等着朋友们走时让他们捎带回去。

    东方不败扬眉:“不给我么?”

    在东方不败的那个世界,晏良并没有特别交心的朋友,纵然林平之是位好少年,与他后来亦是常见,但晏良并不想打扰他们的生活。

    毕竟当年死去的是“池修远”,而不是晏良。

    晏良道:“虽然没有让东方你捎带的事物,但有给你的礼物。”

    王怜花与方应看看向他。

    晏良把礼物塞进三人怀里,认真道:“我不大会挑礼物,希望你们能喜欢。”

    方应看垂眸望了眼中的毛笔,嘴角一勾,微微笑道:“只要是殿下送的,我都喜欢。”

    晏良无言回望,一时之间摸不准对方的是真心话还是些看气氛的话。

    陆凤见他们都有了礼物,就自己两空空,忍不住道:“我的呢?”

    晏良看他一眼,宠溺地一笑,扔给他一个东西,陆凤接住,发现是钱袋子。

    陆凤:“”

    他微感不妙。

    “压岁钱。”晏良露齿一笑,“叫爹。”

    陆凤将钱袋子往怀里一揣,义正言辞:“你想得美。”

    晏良陷入无言:陆凤似乎脸皮越来越厚了?

    ————

    春节已过,晏良开始一个一个地送别朋友,先是王怜花,随后是东方不败,最后是方应看。

    望君多珍重。

    晏良略觉伤感,但也不是临别时哭哭啼啼的性子,笑着送别了三人,诸如拥抱握之类的煽情行为也没做,晏良只是站在原地挥告别。

    离去的方式不能让他人看到,凤只是待在外面喝着茶,看晏良走进大厅,举了举茶盏,为他倒茶。

    晏良在桌旁坐下,一撑着下巴,另一端起茶盏,将茶水一饮而尽。

    人生有三苦,求不得,怨憎会,爱离别。

    晏良只求能随心所欲地活下去,离别于他而言是常态。

    和无数人相遇,和无数人别离。

    和寥寥几人成为朋友。

    能重逢已是极好,何必再需求更多呢?

    晏良心思通透,看得开,也不会计较。

    在这个世界,他还有漫长的时间与朋友们相处,再去见见当年未来得及看到的景象,或者可以试试在此间江湖上闯出名堂,结交些新朋友,看看江湖人们又会为他起怎样的名号。

    山高水远,来日方长。

    作者有话要:  我来了——

    正文正式完结啦,晏良的故事还会还会继续,在写这个世界的时候渐渐有了和晏良有关的一个脑洞,也许之后还会开以晏良为主角的文

    感谢一直以来留评收藏追文看文的天使们~爱你们~!感谢的话语多少也不足以表达我的感谢之情,但还是很高兴,感谢一直以来支持我的天使们,也感谢捡到我的编编谢谢大家!

    超开心xd

    这本文确实有许多不合逻辑不成熟的地方,但通过写这本文也学到了很多,感觉隐隐约约摸到了边,希望下次能有所长进吧(:3)

    (感觉我在立fg哈哈哈哈哈)

    有想过要不要写到晏良在这个世界中死去的结局,但想了想,又觉得那样没有必要。

    起码晏良此时此刻是活着的,之后还有很长的时间与他的朋友们相处。

    第一次尽心尽力地刻画一个自己原创的人物,晏良对我来意义重大,是我第一个儿子。

    我也想和他这样的人当朋友捂脸

    不知道大家怎么看待晏良,但亲妈眼觉得晏良还是很讨喜哒,一言以蔽之就是当朋友不会心累的类型、就那种能每天开开心心嘻嘻哈哈的朋友

    下一篇开的已经确定啦,希望感兴趣的天使去瞅一瞅,看了文案还感兴趣的话戳一下收藏为我增添下预收吧

    ——就是这个~

    通关全靠肝[综恐]

    男主向无p,性格超稳且骚操作不断的祁肆,气死鬼不偿命的轻松略沙雕的故事,一直想试着写看看

    不过六月中旬前是不会写哒,因为我,在今天结课了,结课意味着期末考试,而最近的一科期末考试时间是63号,我得使劲复习啦,大家也要加油啊

    所以之前的“寄长风”篇和李乾清有关的后世番外会在考试全部结束之后再写(:3)和我喜好相同的天使们再等等叭

    (作话有点长,天使们见谅,勉勉强强算是完结感言)

    再次谢谢大家,~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江湖再见。

    (如果绿吉吉能发表情包我会给大家送上表情包套餐来表达我的开心和谢意(: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