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不安于室的太后(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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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旻帝虽然对他尊敬的太傅云东来充满孺慕之情,但是他从没想过太傅早就不再是太傅,而是他的父皇。

    按理由来,他应该为此感到高兴,然而事实却并非如此。

    尽管从前的太傅总是对他异常严格,但是他知道太傅是为自己好,也知道他之所以这样做,只是为了让自己成为一个更优秀的皇帝。

    因此,他不知道该怎样面对自己的父皇。

    哪怕他的理智告诉他,这一切都是天意,并不是父皇存心想要抢夺太傅的身体也一样。

    旻帝突然没办法再在这里呆下去了。

    他抽了抽鼻子,头也不回地扭头跑了。

    郑明旭想象过很多种和旻帝相认识的情形,他唯独没有想过的是这一种。

    如今只盼着昭昭那边能够给力吧。

    郑明旭在心里叹了口气。

    否则慎王被捕,旻帝也跟着出了状况,只怕整个大隆朝都会因此而发生动荡。

    不得不承认,郑明旭对旻帝这个儿子还是非常了解的。

    旻帝一出天牢就直奔慈宁宫。

    他气喘吁吁地看着自己的母后,“刚刚朕在天牢里听到了一个十分惊人的秘密,太傅他是朕的父皇借尸还魂,还母后您早就知道了,这是不是真的?”

    昭昭故作惊奇地看着旻帝:“真不容易呀,你父皇总算是和你坦白了吗?我还以为他要把这个秘密带到棺材里去呢。”

    旻帝的眼皮一阵跳动。

    他脸上表情颇有几分无措的看着自己的母后:“太傅他怎么就突然变成朕的父皇了呢?这也未免太奇怪了。”

    “何止你觉得奇怪,我刚刚知道的时候也吓了一跳,要不是他可以出许多只有我和你父皇才知道的秘密,我真怀疑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阴谋。”昭昭在这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异常复杂,不过这样的复杂很快就变成了甜蜜:“不管怎么,他能够重新回到我身边,我总是欢喜的。”

    “母后,父父皇他有没有和你过他借尸还魂的经过?有没有告诉过你,朕的太傅他他到哪里去了?”旻帝听到这里,犹豫了片刻,终于把自己心里的疑问了出来。

    昭昭神情颇为动容的看着旻帝,她突然就想明白了郑明旭为什么这样喜欢旻帝,真心实意的把他当自己的儿子看待了。

    因为,在旻帝的胸腔深处确实藏着一颗堪比金子的心。

    他的重情重义,让昭昭十分庆幸他们来到了这个世界,并且,可以用他们的方式来帮助他。

    “如果母后没有猜错,你的太傅应该是投胎去了。”昭昭不疾不徐地对旻帝解释道:“你的太傅命中注定有此一劫,即便你父皇没有上他的身,他也活转不过来了。”

    从弘帝的鬼魂口中就可以听出,真正的云东来早就死的不能再死了。

    如若不然,弘帝也不可能心甘情愿的把这具躯壳让给郑明旭这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不速之客。

    旻帝松了口气:“那就好。”

    他就怕父皇像戏本子里所的那样,强夺了太傅的肉身,如今知道父皇的行为不过是废物利用,他那颗悬在半空中的心自然而然的就落了下来。

    “你父皇因为种种顾虑,虽然一直不肯和你相认,但是,他心里其实非常的在乎你相信你也从平时的相处中感觉到了吧。”昭昭招让旻帝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旻帝默默点头。

    他又不是那种没心没肺的混蛋,怎么可能感觉不到郑明旭对他的用心。

    只是在他的印象中,他一直把这种用心当做是太傅对他的喜爱和对父皇的忠心,谁曾想太傅就是父皇,父皇就是太傅!

    在联想那天,母后和太傅、不,是和父皇一起用餐时的交谈,旻帝满心触动。

    “母后,朕记得您以前过,您是把慎王叔当替身,才一直和他来往,可今天父皇却对慎王叔你之所以这样做是为了麻痹慎王叔,保护朕不被他伤害?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朕都被你们给弄糊涂了。”

    昭昭表情呆了一呆。

    她和郑明旭商量着让皇帝发现真相的时候,可没有这一出啊。

    原主曾经与慎王纠缠不清是事实,她也早就决定要扛了这个黑锅

    怎么郑明旭又

    昭昭心里还真不是一般的哭笑不得。

    不过她又十分感动,因为她知道,这是郑明旭想要她在皇帝面前留个好印象。

    现在皇帝还没什么,等皇帝大了,懂得什么叫男女之情了,恐怕就会对自己母后的行为如梗在猴甚至因此迁怒到她的身上。

    弄清楚这其中关节的昭昭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这混蛋为了她以后的日子过得舒坦点,还真是什么高帽子都敢往她脑袋上戴啊,不过戴高帽子总比扣黑锅好

    看着满心不解的皇帝,昭昭微微一笑:“原谅母后在和你父皇相认后,还一直把你蒙在鼓里,实际上,我们也是被逼无奈”

    她叹了口气。

    “这段时间,母后一直在调整宫里的人员流动,难道你就一点都不好奇那几个母后从你宫里调出来,并且当初宫的宫女吗?”

    旻帝也是在深宫内苑里长大的,脑洞自然要比寻常孩要大得多。

    他双目圆瞪地看着自己的母后:“难道那几个宫婢是慎王叔的眼线?你怕她们给慎王叔传话,打草惊蛇才”

    昭昭含笑点头,“事实上,在皇宫里还有许多被你慎王叔收买的人,这都是母后太过纵容惹下的祸患,然而母后并不后悔。”

    她温柔的摸了摸皇帝的脑袋。

    “因为母后宁肯现在麻烦些,也不愿眼睁睁的看着他在害死了你父皇以后,再害死两岁的你。”

    “母后”旻帝感动的看着昭昭。

    “别怪母后题大做,”昭昭望向旻帝的眼神越发温和,“当年你父皇驾崩的实在是太突然了,母后看在幼的你实在是太害怕了,太害怕你也死在慎王的里,可母后只是一个弱女子,就算母后察觉到了他的不轨意图,又能如何呢?你还那样的”

    昭昭摸出帕擦眼泪。

    “这几年来,母后也知道你因为母后的举动,心里很不好受,甚至恨上了母后,但是母后一点都不后悔,因为只要你好好活在这个世上,母后就心满意足了!”

    旻帝看着泪流满面的昭昭,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冲动,猛地扑进了昭昭的怀抱里。

    “母后,对不起,朕不该不信任你,朕”

    “傻孩子,不要和母后对不起,怪只怪慎王他狼子野心,骄横跋扈,才让你我母子明明近在咫尺,却不能坦诚对彼此的在意和看重。”昭昭满眼温柔的。

    旻帝十分惭愧。

    因为他对母后的恨是真的恨,并不是母后所的在意和看重。

    不过他以后会好好改正的,他会学着像母后在乎他一样在乎母后。

    难怪太傅,不,是父皇不止一次的告诉他,母后是真心在乎他,也是真心为他好的

    只可惜他被怨怼和仇恨蒙蔽了心智。

    想来,在他百般抗拒母后的时候,母后心里也非常的不好受吧。

    就在旻帝默默反省的时候,郑明旭回来了。

    他一出现在慈宁宫门口,旻帝就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昭昭唇角微勾,亲昵地推了他一把:“去吧。”

    旻帝脸胀得通红。

    他在原地呆立片刻,才犹犹豫豫的走到郑明旭的面前用比蚊子大不了多少的声音低低的、喜悦的、充满孺慕的仰着脑袋,对郑明旭叫了声父皇。

    郑明旭满眼柔和地看着自己面前的不点,脑海里想到的却是那个因为担忧儿子,放下帝王尊严,不断在他面前请求的弘帝鬼魂。

    郑明旭深吸了口气,一把将旻帝抱入怀中,高高的抛上了天空。

    还是头回享受这待遇的旻帝又惊又喜。

    他眼睛亮闪闪的看着郑明旭,“父皇再高点!再再高点!”

    郑明旭满足了他的愿望。

    良久,他才心翼翼把旻帝放下来,笑容满面地:“你刚出生的时候,我就想这样做了,可是你母后不让,如今也算是了了一桩心愿。”

    旻帝敏感的注意到,父皇在他的面前并没有自称朕,他有些疑惑的问郑明旭。

    郑明旭笑了,“从前种种,譬如昨日死,以后种种,譬如今日生。如今的我,早已不是从前的弘帝,而是你的太傅云东来。事实上,若不是为了气你慎王叔那个王八蛋,我连过往的一切都不想再提及了。”

    旻帝很喜欢看一些乱七八糟的话本,他知道在民间向来有捉阴魂的法,他很担心自己失而复得的父皇被阴差捉走,因此很是了然的:“以后在面上,朕依然把您当太傅看,在私下里你是朕的父皇!”

    “没错,这就对了。”郑明旭摸着皇帝的脑袋瓜,和坐在不远处的昭昭相视而笑。

    慎王谋害先帝的事,随着他的被抓在整个大隆京城传得沸沸扬扬。

    大家都很好奇,和慎王传了这么多年风流韵事的昭太后会怎么做?

    会不会硬逼着陛下把慎王放出来,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如果太后娘娘不顾法纪真的要这样做的话,老臣哪怕是撞死在金銮殿上也要告诉她,她做梦!”

    已经快七十岁的礼部尚书在旻帝面前发了狠。

    以前的旻帝听朝中百官这样,除了觉得母后实在是让他丢脸以外,只会激动的热血沸腾。

    现在的旻帝却满心惭愧,因为母后若不是为了保全他的性命,也不会把自己的声誉弄得如此糟糕透顶。

    只不过母后的这些牺牲却不能对他的臣子们。

    因为,女子最重名誉,不管他的母后因为什么原因和一对兄弟搅和在一起都是错误的,旻帝不想给自己母后那本就糟糕透顶的名誉添砖加瓦。

    是以,他只能温声安抚暴跳如雷的礼部尚书,告诉他,自己的母后绝无此意,相反她很支持云太傅的举措,觉得慎王被打入天牢,完全是咎由自取怨不得任何人。

    礼部尚书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效忠的皇帝。

    几乎要在心里怀疑他是不是又被他的母后给诓骗了。

    要知道,在前几年里,昭太后可没少利用自己生母的身份,忽悠的皇帝团团转,也就是这两年,皇帝懂事了一点,才对她多出了几分防备。

    旻帝被礼部尚书盯得很是羞恼,因为他年纪又还没有亲政,朝中的绝大部分官员们都只是把他当一个孩儿看待,把所有的尊敬都给了他的太傅云东来。

    有时候旻帝自己也觉得,等他再大一点会不会真的如慎王叔所挑拨的那样,怀疑太傅心怀不轨。

    现在的他则一点都不需要担心这个了,因为他已经知道如今的云太傅早已经不是从前的云太傅,而是把皇位传承给他的父皇。

    “陈大人,”想到太傅的旻帝端坐身体一本正经地望着礼部尚书道:“你就算不相信朕也得相信太傅吧,太傅亲口告诉朕,太后娘娘对于他对慎王叔的处置并无意见,相反还十分支持。”

    礼部尚书继续呆若木鸡地看着旻帝,“可是太后娘娘她为什么为什么突然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呢?明明明明她以前不是对慎王”

    “陈大人慎言,”旻帝豁然拉长了一张犹带婴儿肥的脸:“朕的母后和慎王叔一点关系都没有,还请你以后仔细斟酌自己的言辞,不要平白污蔑一朝太后的名誉。”

    礼部尚书这回是彻底傻眼了。

    他甚至有点怀疑是不是自己上回下朝的时间不对,怎么这次回来,不仅太后娘娘变了,就连陛下也变了。

    不过,既然以前不管他们怎么斥责太后娘娘都无动于衷的陛下换了口吻,他们自然也要跟进。

    毕竟大隆朝的江山未来还要依靠陛下来执掌。

    礼部尚书做了这么多年的官,整个人早就历练的滑不溜,永远都知道该怎样做才能够讨得陛下的欢心。

    因此他很是惭愧的为自己刚才的胡言乱语对着陛下道了歉,又满心期待起了马上就要到来的大朝会。

    在礼部尚书看来,即便太后骂不得了他们也能够骂慎王,他们就不信脾**憎分明的皇帝对他们骂他的慎王叔也有意见。

    事实上,一切就如同礼部尚书所推断的那样,皇帝对于他期待慎王倒霉一事很是开怀,“朕如果不是他使坏,现在还有父皇孝敬呢,他之罪过罄竹难书,朕相信就算朕真的的处置了他,列祖列宗也不会对此有任何意见!”

    “陛下圣明!”礼部尚书连忙高呼万岁,直先帝后继有人。

    慎王被礼部尚书捧得眉开眼笑。

    转眼就到了大朝会的那一天。

    在这天,不论是昭昭夫妇也好,还是旻帝也罢,都深刻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墙倒众人推的滋味。

    在百官们的一面倒之下,慎王很快被判处了死刑,慎王妃则因为举报有功的缘故,被太后法外开恩,当殿与慎王和离,大归返家。

    贺老将军闻听此言老泪纵横,三跪九叩叩谢天恩。

    自从眼睁睁看着慎王被云太傅抓走以后,贺王妃的心就一直悬在半空之中怎么也无法落下。

    直到大朝会上的处置传到了她的耳朵里,她才如释重负的软倒在地痛哭不止。

    同时,她也对高抬贵放了她一马的昭太后充满感激之情,并且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把秦妈妈曾经做过的动作死死埋藏在心底,再也不复提及。

    此刻的秦妈妈已经从这家姐的口中知道了慎王的真面目,尤其当她看到自家姐喉咙上的青黑紫印时,她悔恨的不停的扇自己的耳光子,为自己的识人不清。

    若不是贺王妃喝止了她,只怕她要把自己给活活扇死。

    慎王服刑的那天菜市口来了许多的人。

    旻帝也想来,被昭昭和郑明旭言辞拒绝了。

    在他们看来,孩子看这个不是存心找噩梦做吗。

    好不容易又父母双全的旻帝十分听话,尽管他十分好奇,但是父母不让他去,他就乖乖的留在宫里哪里也不去。

    不过,菜市口所发生的一幕幕他还是没忘记派出一大串太监来回给他汇报。

    很快,他就知道已经大归的贺王妃提着断头饭去给慎王叔送行了。

    旻帝对此很是不解,“贺王婶明明她恨透了慎王叔,怎么还去给慎王叔送行?难道她就不怕慎王叔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对她破口大骂吗?”

    尽管朝廷已经把贺王妃,不,是贺柔然的行径定性为大义灭亲,但是,她的名声依然毁得差不多了。

    若不是她坚持要送了慎王再走,此时的她已在千里之外。

    慎王看到自己爱妃穿着一身浅色长裙,提着食盒,缓缓朝自己走来的时候忍不住在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

    他并没有像旻帝所以为的那样对贺柔然口出恶言。

    而是用一种近似于贪恋的眼神将贺柔然从头到脚打量了个遍,才轻笑一声道:“如果我没有背负那么多的不甘和仇恨,我一定会对你很好很好,只可惜,我们在错误的时候遇到了对的人,希望你以后能够擦亮眼睛嫁个好郎君,彻底把我忘个精光。”

    贺柔然表情漠然的看着他,径自将各种丰盛的食物从食盒里拿了出来,一一亲喂给慎王吃。

    这回,慎王没有再像从前那样怀疑她下毒了,贺柔然喂什么他就吃什么,端的是听之任之。

    “没想到你还真的吃了,我还以为你永远都不会吃我做的东西呢。”贺柔然幽幽开口,“你不是总怀疑我往里的饭菜里下毒吗?现在你如愿以偿了,我真的在你的饭菜里下了毒,而且还是见血封喉的鹤顶红,哈哈,你现在应该恨透我了吧?”

    “恨透你?我怎么可能很透你!”慎王深深地叹了口气:“我们怎么也夫妻一场,你即便是再狠心,也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我落个尸首不全的下场,所以你才决定先下为强吧?我都懂,我都明白可我怎么也是堂堂一朝王爷,在我没死的时候,你对我下毒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贺柔然的脸色变了。

    她

    她该不会又因为自己的脾性,连累了自己的父母和亲人吧?!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你才会改了你这冲动又任性的脾气。”慎王长长的叹了口气,忍住腹中的剧痛,对着不远处的监长官招了招。

    大隆朝是个很有人性化的国度。

    将死之人的愿望不管对方是不是罪大恶极,只要能够满足的,监斩官都会满足。

    这也是贺柔然能够顺顺当当的提着食盒走到慎王面前的原因。

    “不知王爷有何吩咐?”那监斩官还算客气。

    慎王指了指自己面前的食盒,“本王自幼养尊处优长大,思来想去都不愿落得一个尸骨无存的下场,所以,特地买通狱卒通知了贺家大姐,让她在食物里下了剧毒鹤顶红”

    “什么?!”监斩官的脸色都变了。

    “本王用剧毒害死了本王的皇兄,如今本王也死在剧毒下,可谓是一报还一报,”慎王语气平静,他的额头却出现了大滴大滴的汗珠,“为了让本王的皇帝侄儿息怒,本王在本王的书房里留了一张可保我大隆十年无忧的藏宝图,等会儿,你就可以汇报给他,以作本王给自己留个全尸的补偿吧。”

    这是他原本打算等到自己登基以后,再拿出来收拢民意的杀锏

    谁曾想人算不如天算。

    想到这里的慎王自嘲一笑,人已经软倒在了地上。

    贺柔然下意识地将他抱入怀中,“王爷!”

    她的声音在不停的颤抖。

    “怎么也做了你这么多年的丈夫,吃了你这么多年的软饭,在最后的时刻护你一护,本王心甘情愿。”

    慎王的嘴角有鲜血汩汩流出。

    他颤着去碰触贺柔然依然带着些许痕迹的脖颈,“还疼吗?”

    贺柔然的眼泪随着他的这一碰触潸然而下。

    “怎么可能不疼?”她呜咽着,“不过疼也好,这样疼着疼着我就对你死心了,我就可以像你所的那样彻底放下你,去寻找我的另一春了。”

    慎王苦笑一声,“都到了这个时候,就别再和我怄气了,柔儿,如果还有来世”

    “我情愿你我再不复见!”贺柔然打断了慎王即将出口的话,她眼神坚定而决绝。

    慎王怔怔的看着她,然后,他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吃一堑,长一智,这样也好也好”

    他在贺柔然的怀里彻底没了呼吸。

    贺柔然表情呆滞的望着他依然可以把她迷得神魂颠倒的俊脸。

    良久

    良久

    一口殷红的鲜血从她喉咙里喷了出来。

    喷了慎王满脸。

    她赌上自己所有自尊和骄傲的男人到底辜负了她。

    到底辜负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