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嘿嘿(2)
繁衍子嗣之事, 并不急于一时。
萧重欢喜之后, 又有了别的思量, 裴宜笑身子骨弱, 她自己不心疼, 他还心疼呢。
回到萧家之后,萧重便差人去宫中请了妇科圣手来给她调养身子, 萧老夫人听闻这件事情后,比当事人两口还要欣喜, 偷偷塞给了唐太医好些银子,又让人买了不少补品回来,给裴宜笑补身子。
萧重每日起练功之时,还不忘叫上裴宜笑一起, 教她练了一套简单的拳法,用以强身健体。
没过多久, 裴宜笑能察觉到自己的身子, 果然是比从前好上一些,不会吹一吹风, 就会头痛半天。
就在这个时候, 大月的使团将要回去,却把兰芝留在了皇城。
裴宜笑并不惊讶,细细一想, 便能猜到兰芝就是来和亲的。两国相交,让公主出使的事情极少,大多时候, 都是为了巩固两国关系,将公主送过来和亲。
而兰芝还傻傻不知,将整个皇城的显贵都得罪完了,日后嫁在这里的滋味,可不好受。
兰芝被陛下许给了与她年岁相差不多的十二皇子,哪知兰芝竟然不从,闹了起来,闹着要嫁也只嫁给二皇子赵灿。这可激怒了陛下,连陛下都对兰芝不喜起来,后来冷冷清清就把兰芝送进了十二皇子府中。
兰柯一句话也没有,他也是对这个皇妹失望至极。
嫁入十二皇子府之后,兰芝便极少出现在众人眼中,后来偶尔在宴席上一见,依旧是那副高高在上不理睬任何人的样子。
可实际上,是无人愿意与这只高傲的花孔雀攀谈。
她将会在偌大的皇城之中,度过孤寂的一生。
·
一转眼又入了冬,不过今年的冬日,裴宜笑却是体会不到那般严寒了。
皇城以南十多天的路程,有一地方名为宁江府。
自古传闻,宁江府人杰地灵,多出美人,不少风流才子亦是出自此地。
裴宜笑与萧重现在要去的,就是宁江府。
萧重祖上就是宁江府人,宗族子弟皆在此处,后来随着太祖皇帝出征,成了武将,才去了皇城中任职。
虽如此,可萧重这一脉与宁江宗族的关系却极好,每逢过年,宁江府都会差人送特产来,萧老夫人也赠了回礼,一来二去,关系自然淡不了。
后来宗族中有一个叫做萧序的少年,一路科考到了皇城,就是住在了萧家。
这个萧序身世有些凄惨,父母双亡后守着家中的一些地产过活,好在宗族长辈都是好人,集资给他读书,给他饭吃,是个吃百家饭长大的孩子。
那时候萧重还在夷地不曾回来,萧序就尽心尽力侍奉萧老夫人,最后科考完了,又待了好些时候,才回宁江府上任。
因为萧家的关系,萧序得了个不错的官职,成了宁江府知府,既得自在,又能照拂宗族。
如今裴宜笑与萧重回宁江府,就是因为这个辈分上是侄儿的萧知府要成亲了,特地送了请柬到皇城去。
萧老夫人重情,一看萧序要成亲了,就嚷着一定要来,可她年纪也大了,这路上颠簸,怕是会受不了,裴宜笑才提出了她与萧重来。
寒冬凛冽。
宁江府的冬日却及不上皇城那般,相较而言,宁江府更加温柔平和。
一向怕冷的裴宜笑,白天在这里,不用抱着暖炉也能够撑得过去。
萧重带着盛礼去见了族中的长辈后,才算着去萧序的府上。没想到,族中的三叔许久不曾见到他,便想留他下来话。
裴宜笑知趣地福了福身子,柔和一笑,“将军尽管陪陪三叔公吧,我先去萧知府的府上,把住的地方收拾出来。”
萧重很是想要与裴宜笑一同走。
但三叔公盛情难却,他只好点点头,拉着她冰凉的手,“路上心着些,萧序生性温润谦逊,不必担忧不好相处,杂事交给丫鬟们做就好,莫要累着自己。”
萧重嘱托了许多,直到三叔公投来了好奇的目光。
裴宜笑才憋着笑断了萧重的话,“将军,我都知道了,你再下去,三叔公都快等不及了。”
萧重才住了嘴,淡淡点头,将裴宜笑送上马车。
原本要去见辈分上侄儿,实际上比她年纪还要大上两三岁的萧序,裴宜笑还颇为紧张。可现在坐在马车上,倒是没那么害怕了。
萧重会允她一人先去萧府,想必那位萧序侄儿,应当真的是个极好的人。
就如同萧重所的那样,温润谦逊。
路上,裴宜笑看了看宁江府大街,似乎要比皇城的要窄上一些,虽然也及不上皇城的热闹,可街旁摆放着的摊子却各有各的新奇。
很快就到了萧序府上。
萧序与管家亲自来迎接的,身形俊秀的少年站在高门之下,翘首以盼。马车停下之后,萧序才上前来拱了拱手,“侄儿恭候四叔多时。”
柳儿先从马车中下来,萧序愣了愣。
马车之中探出一只纤细白皙的手,肤若凝脂,雪白如玉,萧序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眼睛没再看去,又了句:“四叔母舟车劳顿,侄儿已经备下庭院。”
裴宜笑扶着柳儿的手下了马车,淡淡一笑,与萧序隔了点距离,淡声:“辛苦萧知府了。”她指使萧重带来的护卫将带来的行李搬下来。
萧序不曾看裴宜笑一眼,温润道:“这是应当做的。”
萧序一个男人,不方便与裴宜笑久处,就让府中的丫鬟来带着她去庭院,院子里早就已经收拾干净,竟然连练功的木桩也有,想必是特地为萧重准备的。
柳儿四处看了一眼,惊喜对裴宜笑:“夫人,宁江府感觉好舒服啊,比皇城暖和还比皇城宁静。”
四周环境与人群中透露出来的宁静气息,可见此处究竟是有多和平。
柳儿叹了口气,“若是繁星姐姐来了,肯定是不想回去了。”
裴宜笑笑了一声,坐在一边捧了杯热茶暖手,“她自然是不想回去,现在估计被淑怡给折腾疯了吧。”
繁星本也想要跟着一同来的,不过裴宜笑让她留在皇城跟着淑怡学算账经营,繁星怄了许久。
裴宜笑将她和将军的东西收整好了,才坐在窗前,抱着暖炉,等将军回来。
三叔公本要留萧重下来一同吃饭,萧重哪里肯答应,找了个借口就离开了。凛冬时节,天色黑得早,回去的路上,天色已经暗沉沉的了。
街上的货郎收拾着东西往家里赶,步伐匆匆。
路边上卖糖葫芦地老爷子还在哀叹今日生意的差劲,竟然余下了这么多的糖葫芦,萧重顿了顿脚步,停下买了一串。
老爷子收了钱笑呵呵的,“老爷是买给家里儿子?孩儿这个时候正喜欢吃糖,不若多买一串?”
萧重摇摇头,“不必,买给内人的。”
老爷子愣了愣,哈哈笑了两声,“老爷对夫人可真真是好,若是老爷亲自给夫人做上一串,夫人怕是更欢喜啊。”
本已经算离开的萧重猛的停下。
亲手给裴宜笑做……她会欢喜的。
一想到她亲手吃自己做的东西,萧重的心跳的频率也更快了些。萧重一双黑眸扫过老爷子,老爷子浑身一僵,被他眼中的凌厉冷峻吓了一跳,一瞬间觉得自己是被千军万马所包围,脚下是尸山血海,吓人的很。
老爷子还以为是萧重发现了自己的心思,正要多做解释,却听到萧重淡淡了句:“教我。”
“?”老爷子一怔,回过神,捋着胡须,“但这是祖传的手艺……”
老爷子上下量了下萧重的穿着,衣料很贵,皇城口音,眼神很凶,可好像意外的……好骗?
萧重果然顺着话下去:“多少钱肯教?”
“十两!至少得十两!”老爷子心虚地,也不知道萧重会不会翻脸。
萧重眉头一皱,“马上教我。”他拿出十两银子来,递给老爷子,还在惊讶,这祖传的手艺竟然这般便宜。
他还以为会上了天价。
要真的是上了天价,他只能动点粗来交换这门祖传的手艺。
老爷子欢欢喜喜接过十两银子,把糖葫芦的配方和做法都告知了萧重,萧重学得很认真,但他却做得很粗糙,到最后天黑了,才能勉强看上一眼。
萧重认真道了谢,把自己亲手做地糖葫芦带回萧府。
萧序听四叔回来了,忙出来迎接,迎面而来一个黑衣冷面的高大男人,气势惊人,萧序还心中感慨,果真不愧是大贞的第一战神。
萧序拱拱手问好:“侄儿萧序恭候四叔多时。”
萧重看了眼萧序,淡淡点点头,便是问起了裴宜笑来,“我夫人可来了?”
萧序恭恭敬敬道:“是,四叔母在院中,我这就带您过去。”
“嗯。”萧重答应。
萧序才与萧重并肩带路,“四叔,这边请。”他侧目看了眼身旁威严如同铁塔般的四叔,再想想四叔母那娇娇弱弱的模样,不定四叔一拳头下去,人就没了。
萧序正胡思乱想着,忽的瞥见萧重手中捏得紧紧护得隆重的……不太美观糖葫芦,觉得最近宁江府的治安许是有些乱了,竟有人拿这等劣质糖葫芦来卖给他四叔!
走了没多久,就到了庭院之外。
庭院门口守着的两个侍卫一见萧重,便弯腰拱手喊了一声:“将军。”
萧重也只是淡淡一应,他早就想要赶快进去见一见裴宜笑,告诉她,这是他亲手做的糖葫芦。
他让萧序先行离开之后,才进去找的裴宜笑。
裴宜笑也听萧重回来了,她忙出来迎他,迎面而来走在黯淡暮色与冷风之间的萧重,手中拿着一串不好看的糖葫芦。
她愣了愣,上前问他:“将军哪里买的糖葫芦?”莫不是叫人给骗了吧?她又看了那串糖葫芦一眼,当真不太好看。
萧重把糖葫芦递到她的面前,略有些紧张地:“笑笑,我亲手做的。”
“将军亲手做的?!”裴宜笑一惊,脸上惊讶的表情也没能收的住,她呆呆地接过糖葫芦,手指碰到萧重冷冰冰的指尖,一个激灵。
看向萧重嘴边浅浅的笑意时,裴宜笑心中一暖。
她朝着萧重伸出手来,“将军的手好冷,我帮你暖一暖。”
的白白的手掌拉住,一股暖意从她的手中袭来,萧重怕自己的手冻到她,又急忙松开,“我的手太冷,别让你受寒。”
裴宜笑执意拉住,“就牵一会儿,不许放开我。”
她笑眯眯的,咬了一口糖葫芦,味道也是太甜,熬的糖也不细腻,裴宜笑嚼了下,咽了下去。
萧重期待地看过来,“好吃吗?”
裴宜笑点头,拉着萧重的手往屋里走,一边走一边软声,“很好吃。”
她又咬了口糖葫芦咽下,已经回了屋中。
屋里掌上了灯,萧序那边的丫鬟来催两人过去用饭,裴宜笑只好放下手中的糖葫芦了。
两个人相对而坐,她一双眼眸含着春水温柔,将寒意都驱散了不少。
她双手捧起萧重的手来,还是冰凉冰凉的,她望向萧重,“将军,我帮你搓一搓,搓一下就不冷了。”
她的手心摩擦着他的手心手背,她手上的暖意也传递过来。
萧重看愣了她,余光瞥见桌上吃剩下的糖葫芦,下意识便了句:“想知道这糖葫芦是什么味道。”
裴宜笑搓手的动作慢了些,“那剩下的将军给吃掉?”
“我吃剩下的?”萧重带笑反问她。
此时,她才停下手中的动作,不解地看着萧重,“难不成将军还要现场再做一个不成?”
她眼眸弯弯,像是一轮明月高悬。
萧重怦然心动,觉得烛火的摇曳,都让人觉得心神缭乱。
他的笑笑啊,怎么看他一眼,都觉得心猿意马。
他俯下身,低声,“还有别的法子能知道。”
裴宜笑还没反应过来,张嘴问:“什么……”
话没完,萧重已经倾身吻上她,逐渐深入,仿佛一寸一寸都是在汲取糖葫芦的甜味。
在别人家中做出这种举动来,她都快要羞死了,红着脸抓着萧重的衣襟,随着他的动作来。
好一会儿,屋外传来脚步声,伴着柳儿的声音:“夫人,萧知府那边又派人来催了。”
萧重才慢慢松开裴宜笑,柳儿惊慌失措的“啊”了一声,转头疯狂就跑,柳儿满脸通红,整个人的脑袋都要缺氧昏厥。
她家夫人和将军竟然在亲吻!
还被她给瞧见了!!!将军不会要杀人灭口吧???
柳儿跑得飞快,生怕下一步,就是在生死边缘。
屋里,裴宜笑愣住,羞的恨不得找一条地缝钻进去,她娇嗔着一把推开了萧重,提着裙摆就往外跑。
跑了两步,冷风袭面,她脸上的滚烫之意才散去不少。
她转过头,萧重还愣在屋中,她鼓了鼓气,跺着脚:“将军,你还愣着作甚,萧知府已经催过两次了!”
萧重也臊得慌,脖子都红了,刚刚那个时候,就该把门给关上的!
他紧抿着唇,大步走向裴宜笑,两个人亲吻被丫鬟给看到了,都很是羞涩,彼此对视一眼,更是会想到刚才的事情,谁也没有话。
还是萧重先伸手过来,牵住了她的手。
裴宜笑高高挂起的羞耻心,才稍微少了些,走了没一会儿,她软着声音悄悄问萧重:“将军,糖葫芦甜不甜啊?”
正好是走过还没来得及掌灯的黑暗之处,前面带路的几个丫鬟手中提着灯笼,照亮了前路,没察觉到两个人的异样,只管闷头带路。
萧重心如擂鼓,他猛的垂头在裴宜笑的脸颊上亲了下,贴着她的耳朵,“很甜。”
在暗处,裴宜笑抿唇笑起。
走在前面的丫鬟一点察觉都没有。
这感觉,好像又甜又刺激。
作者有话要: 嘿嘿,就是想不出啥标题,就用了个嘿嘿,大家别误会,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