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逃出生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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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泰无力坐起,扫视囚室。

    屋里只有他和一个黑影。

    李泰看着那黑影,黑影也看着他。

    黑影似乎动了一下,李泰警惕地动了动。

    黑影没理他,转过身倒头便睡。

    李泰定了定神,适才在堂上没感觉怎样,现在却感到了巨大的孤独恐惧。

    “谁给你的权力!?”

    那疯子的质问回荡在他的脑海里,他咬了咬牙,绷了绷胸肌,挤出心中的那种酸痛。

    那寡妇的结局如何他不敢去想,如果他躲藏起来,他更不敢去想。

    在那种绝境中,他仓促做出了抉择,现在,他必须为自己的抉择付出代价。

    不经意间,他竟苍凉地笑了,“哈哈哈”

    周围的犯人听见他的笑声,怪叫声嘲笑声响成一片。

    年轻牢头开门走了进来,“鬼叫什么!再吵明天谁也没饭吃!”

    犯人们不理他,叫闹得更起劲了。

    黑影轻轻咳嗽了一声。

    犯人们似乎受到了惊吓,顿时鸦雀无声。

    年轻牢头无奈,反关上牢门离开了。

    李泰偷偷地看了黑影一眼,露出感激的神情。

    冷风吹进来。

    他抱了一堆茅草靠在墙角,沉沉地睡去了。

    这天晚上李泰做了一个梦,他梦见自己被人追逐,他跑啊跑啊,躲进了一所塌了半边破房子。

    这房子破极了,只有有窗户的一侧还站着。

    他疲惫地缩在窗台下,隐隐约约听见两个人在话。

    李泰抬头一看,赫然看见一只狼一只狗趴在他头顶的窗台上,你一言我一语,人一样交谈着。

    他一阵恶寒,拔腿就跑。

    李泰跑啊跑啊,那一狼一狗在他身后不紧不慢地追,居然还有有笑的。

    他愤怒到了极点,抄起一块砖头砸了过去。黑暗瞬间消失了,狼狗也消失了。

    李泰再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上午。

    这死囚房只有一个碗口大的窗户,即便是白天,牢房内也异常昏暗。

    脚步声传来。

    年轻牢头打开门,提进一个装满窝头的箩筐,一桶水。喊了一声,“开饭!”

    李泰听见吃饭两个字,忽的就感觉到饿了。

    犯人们饿狼一般从栅栏里伸出讨要窝头。

    年轻牢头按个发放。不时有争抢的犯人扭打成一团。牢头紧接着把水倒进各个牢房的水桶里,犯人们你争我夺打骂不休,活似阎王殿里的鬼。

    轮到李泰的时候只剩下三个窝头。

    牢头冲着李泰使了个眼色,李泰知趣地把两个窝头心地摆在那黑影人的床边,自己留了一个,又打了两碗水。

    牢头转身带着箩筐水桶匆匆离去。

    李泰捧着窝头蹲下身来。

    这窝头真啊,李泰拿在里把玩着,嘴里不由得哼唱两句。

    “里呀捧着窝窝头,菜里没有一滴油。”

    犯人听的是泪流满面,顿足捶胸,悲从中来,不可断绝。

    各种喧闹惊动了牢头,牢头带了几个下提着刀冲进来,几个人目瞪口呆。

    “都他妈别嚎啦!”

    “这怎么回事儿!”

    “!怎么啦!”

    犯人们只顾着哭哭啼啼,没人理他。

    “王刚。”那人影竟然话了。

    年轻牢头快步走到牢门之前,“高爷,您有什么吩咐?”

    那个人影动也不动淡然道:“这里没有你们的事,下去吧。”

    王刚点了点头,一挥,“走!”几个人急匆匆退出了牢房。

    牢房里死一般的寂静,甚至有些燥热。

    李泰饶有趣味地看着那个影子,光线足够强烈,能够勉强看清他的样子,那是一个斯斯文文的中年男人,一脸的慈眉善目,头发披散着,乱而有序,搭配着长长的胡须甚是好看。

    长须人抬抬示意李泰继续吃。李泰点了点,长须人抚须而笑。

    “伙子你从哪里来啊?”他看着李泰。

    “我”

    “哈哈,不急不急慢慢。”他的按了按。

    李泰啃着窝头,“我从山上来的。”

    “哪座山啊?”

    “后面的那个白头山。”

    “哦?伙子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长须人的眼睛紧紧地盯着他。

    “我”李泰怔住了,似乎他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我是走着走着来的。”

    “来做什么?”

    “上学。”

    “哦?我可没听这里有学堂,伙子你不老实。”长须人的眼神似乎变成了一把刀,死死盯住他。

    “上的大学。”

    “哼!狗屁!找死!”长须人暴起出,钳住他的腕。

    李泰痛的浑身颤抖,窝头滚在一边。

    “!你到底是什么人!从哪里来!不我就叉死了你!”长须人恶狠狠鼓足内劲。

    李泰早已疼的不出话,咬着牙挤出几个字,“啊!你你先放开!”

    长须人冷哼一声,甩起身,坐回床板。

    李泰半扇猪似的摔在一边。

    他卧倒在地,捂着肿涨的腕,恨得咬牙切齿,“这帮混蛋原来是一伙的!”

    “快!”长须人暴喝一声。

    “我”李泰喘着粗气恨恨地盯着长须人。

    “哼!还以为你有多大能耐,原来就这点出息”长须人不屑地冷笑一声。

    “呃!”

    长须人的表情僵住。双死死握住喉咙,嘴里发出咯咯声,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李泰发现异样,不及反应,僵在原地。

    犯人们突然发疯,相互厮打,惨叫哀嚎之声不绝于耳。

    咔嚓一声响,地牢的门应声而开。三个人款款地走了进来。

    走在前面的是一个紫袍年青人。后面跟着随从,里提着两个黄纸灯笼。灯笼徐徐湛出紫色烟雾,四散开来。

    三人近得前来,紫袍年青人抬一抖,“哗啦”牢门锁头掉在地上。三人进入牢房。

    长须人强挣扎坐起,恶狠狠盯住来人,嘴里不住涌出泡沫。

    年青人微微一笑,一抬。随从掏出一粒药丸,塞入李泰口中。

    长须人声音嘶哑,“你你是唐门的”

    “不错。”年青人怀在背,微微一笑,低头看向李泰。

    李泰悠悠醒转,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

    “就是你吗?又脏又臭又难闻。”年青人冲着李泰笑了笑。

    李泰站立不稳,扶住墙壁。

    “真看不出,你这样的身,一出就干掉了他们四个高”紫袍人打量着他,感叹一声。

    “你知不知道他是谁?”

    李泰摇了摇头。

    “那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李泰又摇了摇头。

    “这牢房是假的连犯人连同县衙都是假的。”

    李泰四下看了看若有所思。

    “你好像一点都不意外”紫袍人奇道。

    “呵呵”李泰没有话,微笑了一下。

    紫袍年青人指着长须人道:“他就是黑衙门十大天王之一阎罗王高义。在这里等了你十年了”

    “嗷!!”地上高义突然嚎叫着暴跳而起,十指如钩,恶鹰般扑来。

    “心!”李泰扯住紫袍人将他拉倒一边。高义扑了个空,就地滚了几滚,再也不动了

    “中了我的紫气东来,他还动,内功果然深不可测。”年青人看着地上的尸体,心有余悸。

    “你居然不怕”他转过头。

    “我还能遇到更奇怪的事吗?再,怕也没用”李泰苦笑一声。

    “我们走吧。”年青人优雅地转身离去,身旁的仆人伸做了个请的姿势。

    李泰犹豫了一下。

    紫袍人回过头,“你还有什么想问的?”

    “那那”李泰欲言又止。

    紫袍人背过身,“那村庄没有活人了”。

    李泰咬着牙,紧握双拳,忍住眼泪快步走出地牢。

    两个仆人取出油壶,四处挥洒。

    道路两侧躺满了尸体,尸体上浇满了油泥,有衙门口的公人,有囚室中的犯人,各各面色黝黑,表情扭曲,死状极惨。

    李泰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

    紫袍人安慰道:“这些是黑衙门的爪牙,平日里作恶多端,各各该死,不必惊慌。”

    几人走出县衙,两仆人心一抖,灯笼摔进油路,整个县衙瞬间被大火吞没。

    迎面是一辆蓝色罩袍子马车。紫袍年青人轻拉了李泰坐上马车,匆匆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