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立威之策
而对此,两世为人明白其中道理的毛正梁自也并未排斥。
因为年龄相仿,这些人早就与他相识相知,彼此间并不陌生。
再,能够接纳这些人,某种程度就等同于接纳了他们背后力量。这对于毛正梁而言,自也是件好事。
不过心中虽明白这个道理,可在他们离开济南城前往益都的路上。和他交流最多的,却还是他老爹毛贵特意给他准备的帮,新任的山东西道元帅府四品经历官——张思德。
“此人乃是一个聪明人,有远见,懂权谋。你刚上任益都,威信不足。此人,可为你助臂。”
回想起出发前的那一夜毛贵对他的嘱咐。
所以在离开济南后,对于这个年不过三十,蓄着短须,持折扇显得一表人才的男人,毛正梁也就不禁认真向起讨教起来。
当然,一开始为了弄清张思德这人是不是真的像老爹毛贵的那样有能力。他也是按自己的办法对此测试了一番的。
而后来的结果,倒也的确没有让毛正梁失望。
张思德这人显然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至少在天下大势上,他有着一定见解。至少正确的分析出,“因北伐失败,不久后,元蒙朝廷一定会对河南地区的刘福通和韩林儿等展开围剿。”
因此,毛正梁方才不由向其讨教道:“我年级尚轻,而益都孙、钱等人,皆为宿将。却不知在上任后,又该如何在彼辈面前,树信立威?”
却是对于现在的他而言,这的确乃是他最为关心的问题了。
毕竟在这乱世之中,相比起官职等虚的,拳头和实力才是一切。
这点,看如今的大宋天子韩林儿也就知道。
名义上,作为红巾军的最高领袖,山东毛贵和江南朱元璋等都是他的臣子下属。可实际上呢,别远在江南的朱元璋了,就连毛贵都没有见过这个所谓的天子。
如此,“效忠”二字,自也就是一句彻头彻尾的虚言假话。
所以,毛正梁也绝不会天真的以为,如今就因为他担任着这个山东西道大元帅的官职,如孙维杰、钱万等军中宿将,就会对他言听计从。
不过对此,素有智谋的张思德自然也是早就为毛正梁想到了。
故而在毛正梁发问后,早就准备好的张思德也就不由对答如流道:“少主您若想在此时树信立威,最好的办法,便莫过于明辨赏罚。
只要能明军法,正军规。做到有功必赏,有过必罚,则威信自立。”
“明军法,正军规,威信自立?”听到这话,毛正梁摸着下巴,也就不由陷入深思。
“哈哈,”片刻后,毛正梁不由笑了,“我想我明白先生的意思了,先生果真大才啊!”
他老爹这一次的确是没坑他,张思德这人的确是个人才。
他一下就位毛正梁找到了一个夺权立威的最佳切入点,“立军规”。
却是因为相比起济南,早早就推行了减税屯田之策的山东西道,无疑属于大后方。在这里,士卒无需每日紧张戒备不,更是近一年时间也未经历过什么大战。
如此一来,这些缺乏外部压力的兵丁,自也就不免懈怠。
毕竟,经过长达一年时间的休养生息,山东西道境内的益都等地,绝对算是整个北国江山最后一处桃园净土了。
可又有道是“生于忧患死于安乐”。这越安逸的地方,腐化一个人的程度自然依旧越快。
所以若是论军纪,山东西道这边的兵马,军纪的确也是整个山东最差的。
这样一来,“立军规”这件事,自然也就成了毛正梁最光明正大的夺权借口。
故而一边往益都方向走,毛正梁一边也就不由在心中暗自揣摩起来。
而这,也就不由使的毛正梁这一路上完全就是一副沉默寡言的模样。
直到一连赶了四天路,来到济南城三百余里外的益都附近,毛正梁方才恢复正常。
“梁哥儿,你看。益都城的文武官果然都已经迎出来了。”
等一行人接近益都城西的十里长亭,可以是光着屁股和毛正梁一起长大,但自己却长个如同牛犊子一般的杜馗,这时也就不由舞着中马鞭招呼了一声。
而听到这话,将心头思绪暂且压下的毛正梁,果也就不由看到在前方不远处密密麻麻聚集了数百人。
“呵,动作倒是不慢。”似笑非笑的这般道了声。接着一招,毛正梁却也就不由下令道:“来,跟着我,别让人家继续这样等着了。”
着,一挥中马鞭,胯下战马也就不由如风一般冲了出去。
而见此,紧跟在他身后的杜馗、韩明宇以及张思德、姬啓等,自也就不由呼啸着扬鞭跟上。
如此,在十里长亭处等候的文武官员及乡绅富户,也就不由见到打着“毛”字大旗的三百余骑,呼啸着对他们冲了过来。
而且还越冲越近,即便冲到三百步时,也都未有减速的迹象。
因而见此,一些没有上过疆场的文官和乡绅富户,也就不禁下意识的露出了惧色,呼吸更是因此变得有些急促。
但相比起这些文官和乡绅富户,孙维杰、钱万和公绪坤,这个三个久经战场沙场的万户管,就显得淡然多了。
毕竟,他们三个当年都是跟着毛贵经历过北伐大战的宿将。
换句话,各个都是曾跟着毛贵他一路杀到了大都城外四十里的狠人。什么样的大场面没见过,又怎可能会被眼前的这一幕吓倒。
所以,即便毛正梁都已经率领麾下亲卫冲到了百步之内,可这三人却也依旧是有有笑,浑没将其放在眼中。
如此一来,自觉无趣的毛正梁自然也就只好招呼一声,勒住胯下战马。
“哈哈哈,许久不见,少主骑术见涨啊!”
资历最老的孙维杰这时第一个开了口。看着已经带人来到几十步外的毛正梁,虽是称赞,可却依旧是一副长辈姿态。
根本就听不出对毛正梁这个新任的元帅上司,有何敬畏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