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返航
穆巴内却被吕岱的话给难住了,他只是粗略明白简单的汉话,对于这些咬文嚼字的话听起来就头痛,不解话中之意,如何向土人酋长进行翻译?
陈武摆摆让吕岱先退下,将他的话中之意用通俗易懂的话解释给穆巴内听,穆巴内不由得深深震惊,随后紧张的问道:“将军的意思,莫非是要把大汉的那些好处全都传给夷洲,让他们也像大汉那样富庶?让他们的战士也像大汉勇士那样神勇无敌?”
只见陈武笑着点了点头,道:“可以这样理解。”
穆巴内闻言当即学着汉人的礼节,对陈武施礼,恳切的道:“英武的陈将军,我们平湖岛虽然比夷洲还,可也是效忠大汉的,将军能否也将大汉那些好处传给我们?”
陈武笑着道:“本将军见你很忠心,你且放宽心,我不久就往你们平湖岛上增派人。我会委派部下校尉教练你们的族里的壮年男子行军作战,委派专门的官员帮你们管理,教你们先进的耕作方法,教你们学汉话、识汉字,让你们快速脱离蛮荒时代。”
穆巴内闻言大喜,对陈武跪拜表示感谢,又将刚才的话对阿斯卡酋长翻译了一遍。
阿斯卡听了穆巴内的话之后,沉思了片刻,便对陈武道:“我们这里的土地乃是真神赐予的,我们也都是真神的奴仆,不知道你的天子是什么样的神?他的话能不能管用?”
陈武知道他们有自己的信仰,他要用天子这个神取代他们原来信仰的神,陈武便对阿斯卡耐心地解释道:“天子就是真神,是上天意志在凡间的唯一代表。你不敬天子,就等于不敬上天,不敬真神,这样会引来上天降罪的。比如,让你们这里天旱欠收、爆发疫病,发生地震”
陈武话还没完,阿斯卡早已惊得一头冷汗,因为他这里在不久前刚刚发生了一场地震,死了上百族人。他听了陈武的话便以为是没有敬天子的缘故,早已经不由自主的跪在地上,恭敬地道:“人明白了,以前我们不敬天子,所以上天才多次降罪,去岁我们这里爆发了疫病,部族中死了三百多人,今岁又有地震,死了一百多人,原来我们还以为是真神抛弃了我们,这才知道是不敬天子的缘故,请将军原谅我们的无知,我们从今天起就礼敬天子,一切听将军的安排。”
陈武闻言大喜,他让穆巴内先教阿斯卡学习一些简单的汉话,方便他们日后沟通。然后让阿斯卡回到部族中,把陈武的话向族人再解释一遍,让这些族人心中充满了畏惧。之后就可以轻易地让他们臣服,接受自己的改造。
开始还有挑事者反对接受汉化,不过被阿斯卡以不尊天子的罪名全部处死了,没人敢反对这一场变革。阿斯卡带头接受改造,有了阿斯卡这个酋长起模范作用,阿斯卡的族人都开始积极地学习起了汉话。陈武他们与高山族人的沟通障碍也渐渐减少。
经过一个多月的相处,陈武了解到这个时候的高山族还处在氏族公社阶段,没有私有财产,过着原始社会生活,他们分成许多部落,部落成员被叫做“弥鳞”,口常劳作,按照性别、年龄、强壮程度,男子担负上山狩猎、下海捕鱼、保卫部落、守护财产的职责。
妇女、儿童主要是在部落的管辖范围内采集树种、野果、植物根茎,为全体部落成员准备饭食,烤肉,大家一起吃饭,平均分配食物。部落中最高首领是酋长,氏族内部完全平等,酋长的住房和大家一样,都是石头堆砌的房子。
在房子周围围上一圈木栅栏。酋长房中唯一特别的就是摆着许多人头骨,因为按当地风俗,室内陈列的人头骨越多,表示杀死的敌人越多,本领也越大。在氏族部落中,没有法律,只按习惯来处理问题。有事大家召开部落会议共同商议。
酋长阿斯卡为了表示对陈武军的尊敬,举行了盛大的欢迎仪式,男女老少都穿上鲜艳夺目、质地精致,色彩斑斓的氏族服装,头发盘于头顶上,用骨笄束住,脖子上带着成串的珠子、贝壳、骨头等做成的项串,腕、脚腕都带着玉石制成的镯子,成群结队,欢声雷动,载歌载舞。从白天一直到晚上,又架起篝火,陈武军士兵也加入了歌舞的人群,陈武、吕岱、诸葛直等与当地酋长一行人频频举杯欢庆。
吕岱、诸葛直等人开始在夷洲住了下来,他们帮助高山族人耕种,并教给他们农业生产技术和铸造技术,高山族人十分感谢他们,对大汉天子歌功颂德。但是陈武军由于水土不服,许多兵士生了病,高山族人尽心帮助他们医治。但是他们的医疗水平比较落后,陈武军所携带的药物也快用完了,病死的人越来越多。
陈武和吕岱商量后做出决定,他决定将剩余的药物全部留下,自己带着还没生病的人先返回江东。陈武早就知道韩玄是有心将他支走到这千里之外,因为韩玄怕陈武看着他躺在床上等死会伤心欲绝,所以才编造了海外寻药的谎言。陈武只是不敢一直面对这个事实,他之所以还要坚持来夷州,只是为了完成韩玄对他的嘱托,我们的征途是星辰大海啊!陈武想起了他们的理想,不禁泪水涌满了眼眶。
陈武留下吕岱在这里代他继续开拓夷州,诸葛直和卫温也留了下来。一切安排妥当后,陈武便登上了楼船准备返航。有一部分高山族人想跟他们一同去江东,瞻仰一下大汉天朝的风采。于是陈武、周泰和吕岱等人洒泪作别,带着一千多兵士和高山族人返回江东。
回去的路上,陈武他们遇到了海上高达近十米的大风浪,折损了几只型海船,好在他们回去的时候已经快入冬了,这时节没有台风。船体颠簸不稳,船舱中唯有一人笔耕不辍,他名叫沈开,是位儒家学者。此次陈武带来夷州的有一百多名学士、医师、农夫、铁匠等行业的人,沈开便是其中一位。
他早就听闻海外仙山的传,如今更是随陈武亲自到夷州走了一遭。此行他收获颇丰,满心欢喜地在他的书临海水土志中,记录下夷州的模样:“夷州在会东冶县东南,去郡二千里。土地无霜雪,草木不死。四面是山,众山夷所居。山顶有越王射的正白,乃是石也。此夷各号为王,分划土地,人民各自别异,人皆髡头,穿耳,女人不穿耳。作室居,种荆为蕃鄣。土地饶沃,既生五谷,又多鱼肉。舅姑子父,男女卧息共一大床。交会之时,各不相避。能作细布,亦作斑文。布刻画,其内有文章,好以为饰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