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干躺在床上，将近四更，只听得有人进帐轻声喊道：“上将军醒否？”

    陈武从梦中醒来，问那人道：“床上睡着何人？”

    那人答道：“将军请子翼先生同寝，何故忘却？”

    陈武假装懊悔道：“吾平日未尝饮醉；昨日醉后失事，不知可曾甚言语？”

    那人道：“将军，江北有人到此。”

    陈武轻声呵斥道：“低声！”

    陈武便轻声唤蒋干：“子翼。”

    蒋干只是假装睡着了，陈武悄悄走出大帐。蒋干起身偷听，只听见有人在外面道：“张、蔡二都督道：‘急切不得下。”

    后面的声音越来越低，听不清楚。蒋干便回到床上装睡，过了一会蒋干进帐，又唤道：“子翼。”

    蒋干只是不回应，继续假睡。陈武心中冷笑道：“你是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的！”

    于是陈武也脱下衣服睡了。蒋干寻思：“陈武若是天亮了寻不见书信。必然害我。”

    睡到五更时，蒋干起来唤陈武，陈武却已经睡着了。蒋干戴上巾帻，蹑这脚步走出大帐，喊醒童，径直走出辕门。

    守门军士问道：“先生往那里去？”

    蒋干道：“吾在此恐耽误将军事，权且告别。”

    军士也不阻挡他，蒋干上船，轻舟疾驰回去见曹操。曹操问：“子翼可动陈武？”

    蒋干却道：“陈武对韩玄很是忠心，不亚于昔日关羽，非言词所能动也。”

    曹操叹道：“事又不济，反为人所笑！”

    蒋干拱拜道：“虽不能动陈武，却与丞相打听得一件事。乞退左右。”

    曹操让帐中侍卫都退出去，蒋干取出书信，将蔡瑁、张允要投降江东的事逐一和曹操了。曹操大怒道：“二贼安敢如此！”

    曹操于是立即派人叫蔡瑁、张允到帐下来见，曹操冷眼道：“我欲使汝二人进兵。”

    蔡瑁道：“军尚未曾练熟，不可轻进。”

    曹操怒道：“军若练熟，吾首级献于陈武矣！”

    蔡瑁、张允两人不知道曹操的意思，惊慌之间不能回答。曹操喝道：“来人，与我将此二人推出斩之。”

    “丞相且慢！”帐外一长袍文士进来急忙制止道。

    “奉孝何故阻我杀此二贼？”曹操挥示意武士先退下，看向来人发问道。

    来人正是郭嘉，他之前去催促吕布、程昱等人引兵马、粮草前来。郭嘉之前一直建议曹操先巩固荆襄之地，徐图江东，可曹操却等不及了，他要在有生之年实现他一统华夏的夙愿。

    郭嘉便只好去往豫州调来军马钱粮，为什么曹操十多万大军还要调兵前来？因为曹军到荆襄之地后，很多北方士卒不服水土，疾病横生，病死了不少人。而这种乱象，郭嘉怀疑很可能是瘟疫。可曹操急于平定江东，只能硬着头皮打这一仗了。

    郭嘉道：“蔡瑁、张允二人与江东素不相善，如何会暗投江东？且主公提十数万大军来征江东，夫刘度、陈武等军不过数万，二人如何会弃强而就弱？”

    曹操也早已反应过来了，走下台阶看着蔡瑁、张允二人道：“奉孝所言极是，老夫险些中了陈武儿之离间计！”

    曹操安抚蔡瑁、张允道：“汝二人且下去，日夜操练我水军，不得有误。”

    二人领命拜谢下去，郭嘉交还兵符给曹操，道：“主公，军中士卒得疫病而死者不胜数，恐是瘟疫。不如先班师回都”

    曹操有些犹豫，但还是下令招来荆襄之地医者为军士诊病，防止瘟疫扩散。但一个残酷的现实摆在他眼前，之前韩玄他们对抗瘟疫时，韩玄和张仲景编出了注意卫生的歌曲，江东妇孺皆知，韩玄大兴“医院”，荆襄之地的医师全都慕名往丹阳、长沙去了。所以曹操也没找来多少医师。

    陈武那边等了很久，没得到蔡瑁、张允被处斩的消息。眼见陈武急不可耐，诸葛亮道：“上将军可是为蔡瑁、张允二人之事烦忧？”

    “孔明如何得知？”陈武惊问道。

    诸葛亮笑而不答，不用猜了，肯定是鲁肃告诉他的。陈武忍不住想问鲁肃一句：“你丫遇见诸葛亮智商就下线了？你是装傻还是真的对诸葛亮没防备？”

    诸葛亮笑道：“上将军一离间计使得虽妙，却忽视了曹营中一位能人？”

    陈武疑问道：“何人？”

    “郭嘉郭奉孝，此人之能不在亮之下。”诸葛亮眉头微微一蹙，望向北方道。

    陈武惋惜不已，他没想到自己借用演义中的计谋居然被郭嘉识破了，看来玩阴谋诡计自己还是玩不过这些古代的智者啊。

    十多天过去了，蔡瑁、张允二人训练青州、徐州的水军，实在是进度缓慢。北方士卒不比江东士卒经常乘船，江上的风浪也大，不少士卒还有晕船呕吐的症状。

    蔡瑁禀报曹操，曹操却责备他不用心教，蔡瑁无语。这是南北差异导致的，短时间无法克服啊。

    曹操赶鸭子上架，让蔡瑁、张允率着这群旱鸭子催战船进攻陈武大寨。陈武得知曹兵来犯，立即让甘宁、蒋钦、苏飞等将率水军迎敌。

    江上曹军战船遮连江面，战船数量比江东水军还多，但江东战船胜在高大坚固，毕竟韩玄在这上面是下了血本的。若是海船，比这些普通楼船还要高大，只是江面上用不着这些海船。

    蔡瑁站在楼船上指挥着曹操水军齐头并进，曹军艋艟斗舰一齐驶来。苏飞督三艘艋艟拦上弓弩齐发，曹军战船上的士卒刚刚能站稳脚，一个大浪涌来，上的弓箭就拿不稳了。

    曹军弓箭只有很少一部分能组织起反击，无数曹兵被射成了筛子。这还没完，甘宁指挥楼船上的炮发动投石，巨大的石弹、火弹全部砸向曹军的艋艟。

    由于曹军战船太多了，实在是很难散开，十多艘艋艟千疮百孔，被大火烧着的桅杆摇摇欲坠，已然快要沉没了。曹军不少轻舟快船直接被巨大的石弹砸翻了，曹军死伤惨重。

    “给我冲！”张允指挥几艘斗舰直驶向苏飞所在的几艘艋艟，冒着矢石两船终于接上。

    苏飞拔出刀来奋力冲上前斩杀了几名曹兵，朝着身后的兵士呐喊道：“弟兄们，杀啊！让这些北方伢子见识一下我们江东水军的厉害！”

    苏飞部下士卒全都抄起各式各样的水战兵器，钩、锤、刀、叉一起招呼上去，在北方横行沙场的曹兵顿时吃了大亏。不少江东军兵士在船上如履平地，几人协作牵起铁链上前轻易将不习水性的曹兵绊倒。

    苏飞率将士英勇杀敌，将这些刚登上船的曹兵推下了江中，淹死的人数不胜数。张允刚要指挥自己之前的部曲率船过去增援，一颗巨大的石弹砸来，砸得张允所在的战船一震。

    溅起的水花将他浇成了落汤鸡，张允想要退后躲躲，谁知后面曹将张辽、乐进等人的战船在那盯着，他哪敢后退一步。

    张允狠下心来，将自己的几艘船全押了上去，张允的船在几艘斗舰的掩护下飞速接近苏飞的艋艟。苏飞眼见四面被曹军战船包围，双拳难敌四，张允率着水军冲上了苏飞的艋艟。

    两军激烈地厮杀了起来，苏飞也曾在刘表下任职，和张允也认识。可是两人各为其主，甘宁两次救了他，韩玄也不计前嫌让他在军中任职，他自己这条命就是甘宁的，是江东的。

    “为了江东，为了父老乡亲们，杀啊！”苏飞扬起刀率着部下冲杀向了张允，张允也挺短矛迎上，每一刻，江面上就有无数兵士战死，鲜血染红了长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