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的那些，的那些，还不都是为配合你演戏？”‘颜子靖’答得理所应当。

    “”红七娘咬牙切齿，“我要被你气死了！”

    “既然生气，又为何跟着我？”‘颜子靖’挑眉。

    “我才没跟着你！”红七娘道，“武道馆那次是偶遇！这次也是偶遇，我下海是为了捞鱼吃！我才没跟着你！你少自作多情了！”

    “好吧，你的是。”‘颜子靖’摊摊，“既然不是跟着我，那你在凡间出现，就明人间某些姻缘出了问题。”

    “什么叫我在凡间出现，就有姻缘出了问题？”红七娘道，“我就不能是下凡玩耍的吗？”

    “你们红娘忙得节假日都不会休息，怎么可能有时间下凡玩耍？”‘颜子靖’道。

    红七娘老脸一红，“好吧你对了。凡间的确有很多姻缘出问题了，我下凡就是为了解决这些问题的。”

    “凡间姻缘出了问题，还需要红娘下界来修复。月老的红线都是从月光里提炼出来的，不至于质量如此不好吧？”‘颜子靖’挑眉。

    “凡间的环境污染波及到了月宫，所以嫦娥姐姐搬离了月宫。嫦娥姐姐走了，月光就不纯粹了，从月光里提取的红线质量自然不好。”红七娘一脸无奈，“都是环境污染惹的祸。”

    ‘颜子靖’，“”

    “红线质量不好，加重了我们红娘的任务，哎，悲催啊。”红七娘悲伤，“还有，其实我觉得你最好先治伤，你流的血，引来了许多家伙”

    听罢，‘颜子靖’四下打量，见自己和红七娘被一群海怪包围了。

    海怪们成人高矮，它们身上本来细腻的鳞片都变成长长的刺。圆形海怪变成刺球，方块海怪变成刺方块。

    它们的眼睛都是纯黑色没有眼白的，看上去十分空洞。

    见血前，海怪软萌，如今却变得恐怖异常。

    若以前的海怪像大气球一样，那如今，海怪就如生了长舌头的怪异恐龙

    果然在末世里，变异的生物就算初始模样软萌无邪，也不能放松警惕，末世的变异物种，骨子里都是嗜血的。

    此刻，它们都对‘颜子靖’呲着獠牙，吐着舌头，喉咙里不停发出桀桀的声音，似在向猎物发出最后的恐吓。

    红七娘笑笑，饶有兴味地，“沾了血，它们就神智混沌，克制不了嗜血的本性，暴露出本相了。十一，你要怎么办？”

    “你在幸灾乐祸。”

    “没错，我在幸灾乐祸。再告诉你一声，末世变异的海怪，平日吃素，如若沾血，便会瞬间由战斗力5的渣菜变成战斗力000的战斗。”红七娘道。

    “你早就知道。”

    “没错，如今呢，光用蛮力，你打不过它们，当心被它们吃掉。你求我，我就帮你。”红七娘眼里尽是调侃之意。

    ‘颜子靖’不话，只是冲上去和海怪打在一起。他不会求红七娘帮自己，谁都可以，唯独，他不会求七娘。七娘为他付出的太多太多，这份情，他负担不起。

    “喂！”红七娘看着‘颜子靖’的背影，却不知道什么好，许久，她喃喃道，“你就那么讨厌被我保护吗？”

    ——

    与此同时，天上。

    有个白衣道士盘坐在云端，清风徐来，抚动他的衣角，颇有仙气，前提是忽略他里那个油腻腻的鸡腿，以及他因吃鸡腿而蹭得油腻腻的嘴巴。

    白衣道士控制云朵飞到颜子靖所在的那片海域，低头看着海里的一切，含糊不清地，“红七娘？这女娃娃怎么在我家十一身边？”

    他用没拿鸡腿的那只不停推算着，旋即莞尔一笑，“原来是单相思，我就嘛，我家十一是棵铁树，不会爱任何人。”

    “红七娘在，我就不用担心我家十一的安全了。”

    旋即，白衣道人化作金光消失在云端。

    ——

    与此同时，海里，

    ‘颜子靖’和变异海怪打着打着，忽然停下了动作。似是一下子失去了意识，沉沉睡去了。他的身体像是一个破旧的人偶，不断下沉，马上就要落在一只海怪的嘴里。

    那只海怪张着大嘴，月牙白的牙齿闪着隐隐的寒光。

    牙，是好牙，只是，问题在于

    “喂！不许吃！”红七娘施术把所有海怪都定住，快速游到‘颜子靖’身边，接住下沉的‘颜子靖’。

    红七娘看着昏过去的‘颜子靖’，摇头轻叹，“已经到极限了吧？”

    她抱着‘颜子靖’游到一边的礁石上，想把他放在礁石上，又怕礁石硌到他。她索性坐在礁石上，把他抱在怀里。又因他的背鳍和肘鳍太锋利，她便把他的身体翻过去，让他趴在自己怀里。

    做完这一切，红七娘看着那群被定住的海怪，只觉得碍眼的很。

    她挥，用了个风术，激起一个漩涡。

    漩涡越变越大，最终把所有海怪都卷在里面，不停旋转着。

    可怜海怪们像是被塞入洗衣的衣物，就是这洗衣的频率超功率的大。

    做完这一切的红七娘还是觉得不解气，她不停弹着颜子靖的脑瓜崩，一边弹一边，“哼！让你逞强！早叫我帮忙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件事了？没了法力还逞强！你这个白痴！”

    彼时，昏迷的‘颜子靖’陷入了梦境。

    上古时期，他穿一身红衣，站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

    草叶青黄，无花无果。

    有人从他身后缓缓走来，那人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温柔地，“阿靖注定是个短命人，活一天是一天，该好好享受生活。”

    ‘颜子靖’不以为然，这个话的人是他二十一世纪的师傅。

    二十一世纪的颜子靖是个孤儿，在福利院被师傅领养。那人将‘颜子靖’横抱起来。‘颜子靖’才注意到自己的身体缩了，瞧这大，是四五岁的模样。

    抱着他的师傅缓缓化作尘灰消散于天地。

    他双脚落地，却发觉这儿已不是那片草原，他站在云头上，飘在天地之间。

    忽而想到什么，他面色一凛，急急驾云飞去东海。

    他看到，东海海水沸腾翻滚，水族死伤无数。

    海面上，有只金乌盘旋在半空中。

    有一人持神斧飞向金乌。

    ‘颜子靖’飞身去挡，却没有一点儿作用，那人直接穿过他的身体，飞至金乌面前。

    斧峰寒芒森冷，定在金乌头顶。

    那人嗓音嘶哑，“你是最后一只金乌，我不杀你。”

    听到那人的声音，‘颜子靖’眸底血红一片。

    声音的主人是杨戬

    而天上的金乌，是大金乌，也是他的大哥。

    那天，杨戬在东海上与十大金乌对战，持斧杀死九只金乌。

    九只金乌身化火焰坠入东海，煮沸了海水。

    ‘颜子靖’的拳头不自觉收紧。

    十大金乌是他的哥哥。

    他破壳而出时父母已身归混沌，是十个哥哥将他带大。

    金乌本该有十只，他偏偏是老十一，生就背负了太多恶意，哥哥们将他藏起来，细心呵护。

    他活在哥哥们为他建造的甜蜜里，不曾经历风雨，他任性天真，直到哥哥们身亡。

    谁生劫易度？他十个哥哥九死一生。

    杨戬，是杨戬砍杀了哥哥们。

    ‘颜子靖’自知身陷幻境，却还是紧紧盯着那个虚幻的杨戬。

    杨戬天生神目，能看透很多事物，为何偏要赶在玉帝盛怒之下劈开桃山救母。

    玉帝一气之下命十日同空，将杨戬的母亲晒死，杨戬为母复仇，砍死九只金乌。

    ‘颜子靖’眸底多了几分疑惑。

    桃山与东海的距离那么远，哥哥们既已逃到海上，没理由逃不回天庭的。

    况且，那时候的杨戬还不会飞行之术，他为了杀金乌，将山丢到东海里，踩着山跳跃到空中砍杀金乌。

    金乌振翅便可飞几万里，没理由停在空中不动，等着被杨戬砍。

    这一切，都像是早就策划好了一般。

    ‘颜子靖’眸色复杂，哥哥们为何要以性命布局？杨戬在其中，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

    思量间，‘颜子靖’弹指解了眼前幻境。

    他不该沉溺在往事里，他要回去，回去问个明白。

    ————［我是分界线］————

    （有关杨戬杀了九只金乌的神话）

    杨戬的母亲是玉帝的妹妹，瑶池仙子。

    瑶池仙子私自下凡爱上了一个凡人，有了杨戬三兄妹。

    玉帝震怒，把瑶池仙子压在桃山下。

    杨戬上山拜玉鼎真人为师，学神通变化。学成后，持开山神斧，劈桃山救母。

    瑶池仙子在石缝中待得太久，身上发霉了。于是杨戬把瑶池仙子背到山上晒太阳。

    玉帝知道有人救了瑶池仙子，一怒之下，命十个太阳齐拥进天空。

    瑶池仙子被困十八年，本来不高的神通十成只剩二三成，不到一袋烟的功夫，就被晒化了。

    瑶池仙子死了，杨戬指天骂帝，挥三尖两刃刀大战十金乌，几个回合下来，砍死九只金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