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 心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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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分感谢腾宽同学,风沙嚎同学的打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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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道题是题,题目是“以仗叩其胫,阙党童子。”

    这是一个截搭题,出自论语宪问中的一句话的末句和阙党童子将命中的一句话的前半句。

    截搭题也有很多格式,有分长搭、短搭、有情搭、无情搭、隔章搭诸体。而这道题属于无情搭,罗信闭上了眼睛开始思索这道题,当初刚刚发卷的时候,罗信并不觉得这道题有多难,因为那个时候他刚刚进入考场,体力充沛,而且考场内也没有粪尿的味道,所以那个时候的罗信思维是敏捷的。但是,如今他被粪尿的味道熏得头昏脑涨,两条腿也发麻,精力和体力也下降,这思维似乎都变得迟钝了,脑子里面完全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个时候罗信不由感叹古人的不易,在这种环境下想要考出成绩,需要的可不仅仅是学问,还有心志。

    只有心志坚强之人,才能够有临茅厕而不闻,坐腿麻而不知的境界。

    罗信却发现自己还真是有些做不到这个境界,越是思考思绪越乱。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口齿中散发着草木的清香,似乎茅厕的味道淡了一些。他的眼睛猛然一亮,一把将茶壶拿了过来,打开了茶壶盖,从里面捞出了一些茶叶,然后贴在鼻子的下端,上嘴唇处。立刻那粪尿的味道就不见了,一股草木清香钻入鼻孔当中。

    罗信狠狠地吸了一口气,只觉得脑子都清醒了很多。他又将两条腿搬了起来,开始做一些拉伸的动作,舒缓着双腿的麻木。足足折腾了两刻钟左右的时间,罗信感觉到自己的精力和体力恢复了一些,将鼻子下面已经干的茶叶抹去,又从茶壶内取出一些泡开的茶叶站在鼻子下端,开始再次思索那道题。

    脑子比刚才清晰了许多,渐渐地思路被打开,只是依旧不如刚进入考场时候的状态。渐渐地脑子有开始乱了起来,状态正在渐渐下降。罗信索性将考卷放下,不再去思索,而是开始将中午做的饭热了一遍,提前将晚饭吃了,然后便躺在了躺椅上,将铺盖一盖,会周公去了。

    科考的第一场就这么过去了。

    第二天清晨,罗信从睡梦中醒来,发现精神不错。一方面是睡了一夜,精力和体力都有所恢复,另一方面似乎是经过了一天一夜之后,已经有些适应了考场内的味道。虽然考场内的粪尿味道更浓,但是人类的适应性还是非常强的。

    吃完早饭,喝了一杯茶。罗信一边思索着一边开始书写,但是大约写了两刻钟之后,罗信把笔放下,微微皱起了眉头。

    今天是比昨天下午清醒了不少,但是始终回不到昨天上午的那种状态。罗信尝试着想要忘却周围的环境,如同第一天上午那样专注起来,发现却无法做到。答卷他根本就懒得去看,他知道自己的水平并没有完全发挥出来,就更不用是超水平发挥了。

    “这样肯定不行!我和其他的考生不同,在我的周围环绕着严党和徐党,而且还有着目的不明的锦衣卫,所以我的文章必须要出类拔萃,否则就会有落榜的可能。”

    他仿佛看到自己落榜后父母失落的眼神,老师失落的神色,陆庭江被迫加入锦衣卫,罗信只能够看着却毫无办法。之后罗信便又是连续的落榜,他再也没有神童的名声,成为了嘲笑的对象,而家里置办的五百亩地也被巧取豪夺,陆庭江惨死在关外,陆庭芳悲痛而死。

    不知不觉中,罗信紧闭的眼缝中留下了两行清泪。此时一个监考官路过了罗信的隔间,见到罗信紧闭着双目,脸上有泪痕,便摇了摇头,心中暗道:

    “这又是一个心理崩溃的考生!”

    那个监考官轻轻地敲击了一下罗信的桌子,罗信便从仿佛一场梦境中惊醒。睁开了眼睛,伸轻轻地擦去脸上的泪痕,双眸已经变得极为平静,没有丝毫的焦躁。朝着那个监考官点点头,那个监考官见到罗信神色平静,这才放心地离去。

    “我不能让那些事情发生!我要保护我的家人,我的老师!”

    这一刻,罗信在压力之下再次进入到那种忘我的状态中,心境如同古井一般无波,脑海中思维敏捷,真正的实力体现了出来。

    “一仗而原壤痛,再仗而原壤哭,三仗而原壤死矣,三魂渺渺,七魂沉沉,一阵清风化为阙党童子矣”

    题一旦破题,便写得极快。罗信很快写完,又检查了一遍,这才工整地用馆阁体将这篇文章抄了下来。

    答完了这道题,时间才近中午。罗信去上了一趟茅房,回来吃了午饭,倒头睡了一个午觉,然后起来给自己煮了一壶热茶,这才开始思考那道大题。

    大题才能够看出一个考生真正的水平,所以罗信一边思考,一边提笔在纸上写几个字,这些都是他突然想到了灵感。想想写写,天光便暗了下来。罗信放下笔,目光落在纸上的记载,眼中渐渐地露出了兴奋之色。

    一片锦绣文章几乎已经在心中形成。

    带着这种愉悦的心情吃完了晚饭,罗信便踏踏实实地睡觉了。

    到了第三天早晨起来,罗信明显地能够感觉到整个考场内充斥这一种焦躁的气氛。罗信则是沉静如水,按部就班地做着自己的事情,距离中午还有一个时辰的时间,罗信便已经将草稿答好。放下笔拿起了草稿开始认真地检查起来。

    一连检查了三遍,每一次检查的过程中都会删删改改,到了第三遍才完全定稿。这个时候的罗信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精神放松的他还睡了一个午觉,下午才开始将文章誊写在考卷之上。

    “圣人行藏之宜,俟能者而始微示之也。

    盖圣人之行藏,正不易规,自颜子几之,而始可与之言矣”

    考场的大门终于打开了,罗信此时和其他考生没有什么区别,脸上都写着疲惫,身上的衣服也都是折子,而且还散发着一股臭味,形象狼狈地从考场大门内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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