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相逢一笑泯恩仇只是传说
杨晓霞也是乱了分寸,再怎么一个十八岁的孩子如何能劝得动张伟。可是出了周逸云她也不知道该和谁,谁又能帮她拿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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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伟确实是去了塘沽见范爷,他很清楚吴老大针对的是自己。他也知道无论实力,势力现在的他就算加上张春华都斗不过吴老大,即便认定了现在的治安环境就算吴老大还想如何,也是难事。可是如果没事吴老大去搅合自己那帮兄弟,可是既无奈又恶心的一件事,这几年大家都有正经的事做也确实不易。
他是不愿意和吴老大去理论的,但是如果看在范爷和张老爷子的交情,至少能约束下吴老大。更何况自己当年是放下话,等吴老大出来他要给自己兄弟报仇。如果需要有人承担当年后果,那他就自己承担,找范爷也是要清楚私人的事不能连累他人。
范爷现在做的生意大,架子也大。一个五层大楼的集团公司,张伟连前台的关也没过。在前台大厅的沙发坐了两天,不是范总开会就是外出始终见不到人。正当他们准备回来另行打算的时候,有人找到张伟住的旅馆是范总约了明天上午见他们。
按时间来,也就是张伟回来的当天的上午,张伟终于见到了范爷。集团办公室五楼,一整层都是老总办公区。大厅另有秘书,还有会客室,休息室,以及他那宽敞豪华的办公室。如今的范爷,不,是范总已经将近六十多岁,但却比当年圆润了许多,举投足少了匪气多了一些官场才有气势和架子。和张伟简单叙旧,又问了问张春华近况,当听到张伟已经快十年没回家,范鸣山竟然摘了眼镜,用桌上带着香味纸巾擦擦眼角,不无遗憾的:“可惜可惜,你们父子走到今日也是可惜。”并甩了几句张伟作为辈应尊老,过去的事就过去吧之类无关痛痒的话。
最后到张伟这次来的目的,范鸣山笑了,打了个内线电话不大的功夫吴老大竟然也出现在范鸣山的办公室。
相逢一笑泯恩仇那只是江湖传,就连张伟都觉得十年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但是当看见吴老大一瞬间他还是忍不住血往上涌,骨子里残留的血性让他像猛醒的饿狼,一下子就扑到吴老大面前一捏住他的喉颈,一举起拳头。
十年时间吴老大变化很大,鬓角都已经斑白,年近四十的人看上去像五十多岁,额头多了皱纹,山根上几道深深的竖纹让整个人看上去苍老很多。衣服也是中规中矩的衬衣西裤,穿在他中等身材偏瘦的身形上,看着的确有些似乎是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的样子,但是眼睛里却多了一丝阴森之气。
“你干什么?难道在范爷这你还想惹事?”他憋着气有范爷撑腰他不惧的看着张伟,好年轻时候也是一带的混混头儿,怎么会怕了当时都没名气的张家老二。
张伟被他的话也的收住,举着拳头没有落下,捏着他喉颈的却也没松开。
“伟,住!”范鸣山的语气里还是带着一丝威严。
张伟也不想在这闹事,他这次来本来也不是为了闹事来的。松开吴老大张伟重新坐下,吴老大整理了一下衬衣的领子,转角的沙发也坐了下来。
范鸣山哈哈一笑:“我,算了算了,伟你当时也不在场,像那种情况谁家没折几个兄弟呢?只不过事情刚巧不巧张三跑去找老大。这事放谁身上也是难受,再你大哥也快出来了,这么纠缠下去怕是谁也不想安生,不如就趁这个会把前面事划个句号。你们觉得我的建议如何?”
“对啊!我们这边也有死伤,我还得安抚我的兄弟,张老二,你别跟我没完没了。”吴老大接茬道,了张伟转脸又看看范鸣山,却见范鸣山脸色一沉,似乎对自己很不满忙道:“你看我不该打断范总,我听范总的,您怎么办就怎么办。”他忙给自己找个圆场。
“伟,你的意思呢?”
张伟低头搓着双,沉吟片刻。
“前几天我去看过春华了”听范鸣山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张伟抬起头,关于父亲的情况平时他也能听到一些,但他没想到范鸣山找过张春华。
“虽然是张毅峰不是老爷子亲生的,但是也是从带大的,你弟弟那次出了事,老大也进去了春华受的打击很大,那时候你也就十八九,老爷子本来想培养你们兄弟好好读书,结果你赌气离家出走。这些年他也不好过啊。”张伟听得心里一酸但马上控制住了冷笑了一声。
“按你们年轻人的事,我是不参与的。不过毕竟当年是在我那出的事,我就舍个脸做这个中间人。如果你们还不服气,我给你们两个担一局,当初十万之争,还是十万若是吴刚输了愿赌服输也算是对张家一个交代,若是伟输了”
“输了我认,恩怨一笔勾销!”
“痛快!像你家老爷子!”范鸣山一拍桌子。接着他看了一下表:“我待会还有个会要开,另外这几天要出差去趟香港澳门,给你们一个月时间准备,到时候时间地点以及规则听我的。”
张伟站起身:“好,那我告辞,范爷您安排好了就叫人送信儿到和尚那。具体地址,他知道”他撇了一眼吴刚站起身要走,却听吴刚了句“等等”
张伟侧头看了看吴刚,吴刚也站起来:“我知道你是因为你兄弟的事来的,既然范爷今天话挑明了,那咱们就都别牵扯更多兄弟进来。看你也是讲义气的人,你那兄弟的医药费我包了,再加赔偿给五千你看怎么样?回头我让兄弟们道个歉,这事咱私了。”
张伟几乎冷哼出来:“不用!他不是我兄弟,他也不是你们这道上的人。只要以后别找他麻烦,我就谢谢范爷了。”罢一转身就关门走了出去。
“范爷不对,范总,这子不服气啊!”吴刚撇了撇嘴。
“服不服都没用,当初张春生不想让两个亲生儿子走他老路,活儿的东西就没怎么教过他。你赢他总没问题。”
“瞧您哪去了,捏他还不跟玩儿似的,不过这十万也太少了,当初十万能买个楼,现在也就买个两室。”吴刚翘起二郎腿,一副不屑的样子。
“就你这点脑仁儿,当年你就不行,张春华金盆洗十年,那是在他最风光的时候。张家老二,他亲儿子下一局,不知道的人得把行情捧多高?行了,你也该干嘛干嘛去,一会有区领导来你别在这给我碍眼。”他摆摆有如驱赶眼前的蝇虫。
“好勒,那我走了,对了范总最近兄弟们有没有活儿做?”吴刚收敛起来露出谄媚的笑容。
“我不知道,这点屁事还问我,你找金源的老郑问。”
见范鸣山不耐烦,吴刚答应弓腰驼背的走出办公室顺关上门,关门那一刻腰板才挺了起来。屁事?收高利贷是屁事?一笔就几十几百万的,范鸣山愈发老奸巨猾,不管是自己还是金源财务公司的老郑,都不是范鸣山的枪杆子垫背的,活了几十岁到不还如张老二那样自在,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心里一阵寒凉,又想到张老二也自在不了多久,便又有了三分得意,甩开步子朝二楼的金源财务公司的楼层走去。
回来的路上大虎开着车,和张伟念叨他听的事:“二哥,今年咱那商业街已经在规划了,是要清理了中央摊贩,两面都盖上大的商场,是给摊贩也规划出来一块地儿,不愿意去租柜台的还有点地方,有摊位肯定吸引中低层次消费者给商业街带人气嘛,还有啊,市内五区,河东河西河北南区和中区平房也都要在三年内改造了。”
“嗯”张伟似乎听到了。“大虎,你回去就把山给我找来,晚上云子收摊你们帮我把地下室收拾出来,明天找人刷浆装日光灯。你明天去找个牌子把摊位转租挂出去,我让山把我家房子找个中介也挂出去。”
“对,摊位现在转出去能弄个好价格,万一商业街开始改造了就没戏了,咱这可是内部消息。不对啊,那房子干嘛挂出去,二哥你用钱?”
“你别问了照办就是了。”
“你要用钱兄弟有啊!大不了我先不买车,跟人混着开这大发也不少挣。”大虎憨憨的道。
“少废话,开你车!都特么笨三十的人了,还光棍呢。”
“山不也光棍你都不催他,没事催我。”大虎的嘴都撇成了八万。
“你跟他比?他睡过的娘们比你指头加脚指头都多”
“行,咱不这个,二哥你要是不急用钱,摊位不倒出去也行,不有云子盯着吗?”
“以后的事我不打算云子掺和了,你刚什么?要改造?”张伟猛然想起了什么。
“对啊!”
“摊位必须出掉,马上出掉。加上房子和存款,十万多了,大虎你上有多少钱?”
“一万多了吧,买大发还差点,你用都拿走。”
“算你入股,你先别买车,张罗几个没事做的兄弟,咱们有大活儿了。待会儿回了市区先别回家,跟我去找个人”
张伟知道自己根本不是吴老大的对,这次的孤注一掷无论输赢今天的结果也算是给兄弟们多了些退路,但是大虎的话却让他阴郁的心情仿佛看到一条亮光,那是一条即使十万输光也依然有退路和赚回来的希望,如果这事办成那回来的不是一个十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