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神秘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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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伯仁来到了门口,就看见了他的两个弟子正围着少年,上官伯仁的目光立即扫向这个看来几分落魄的少年,只见他腰杆笔直,脚步沉稳,丝毫不受身上之物所影响,上官伯仁目光迟疑着,才缓缓躺在地上的马三。

    马三的尸体。

    上官伯仁立即喝道:“放肆!你们将马三如何安放?”

    两个白衣弟子立即将马三的尸体扶起,上官伯仁已经走了过来,他看了看马三,但见马三此时已经脸色纯白,而嘴唇上赫然是紫红色的。

    上官伯仁意识到了什么,于是撕开他的衣襟,看到了马三坦露露的胸膛上,赫然有一个掌印,紫红色的掌印。

    铃铛人上前,失声道:“师傅,这不是江湖上失传已久的朱砂掌吗?”

    上官伯仁沉重的点点头。

    铃铛人又道:“难道难道他真的没有死?”

    上官伯仁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立马朝少年看了过去,也许这神秘的少年能回答这个问题。

    但是少年却站在那儿,淡淡看着他们。

    上官伯仁开口道:“马三是不是你杀的?”

    少年摇头。

    白衣人喝道:“不是你是谁?”

    少年回答道:“我只知道,杀他的人已经死了。”

    上官伯仁问道:“怎么死的?”

    少年道:“自杀而死。”

    铃铛人冷笑,道:“为什么自杀?你别告诉我是突然良心发现。”

    少年沉默,因为他忽然发现自己的解释很滑稽。不错,杀马三的人死了,是自杀而死的,为什么要自杀,因为怕泄漏了秘密,为什么怕泄露秘密?不知道。

    这解释的却太过牵强附会,也的却不会有人相信这种事实,所以少年保持了沉默。

    铃铛人见少年不语,只道他无言以对,于是冷冷道:“只怕凶就是阁下吧?”

    少年还是不解释。

    铃铛人已经握住了剑柄。他的铃铛也在作响,仿佛被一股浓厚的杀气所震慑。

    少年没有动。

    上官伯仁忽然道:“朱灿,不可!”

    这铃铛人赫然就死藏剑山庄大弟子朱灿,只见朱灿转过身来,皱着眉头,道:“师傅,事实就摆在眼前,这少年一定就是”

    上官伯仁截口道:“什么是事实?”*!爱奇文学<ref="ttp://"trget="blnk">#¥最快更新

    朱灿道:“事实就是这少年就是杀死三师弟的凶。”

    上官伯仁脸色拉拢了先来,斥道:“为师平时如何教你们的?在没有证据之前,切不可冤枉任何一个好人,这道理难道你们没记住吗?”他的脸上已露出了痛苦之情,仿

    佛触及了多年来藏在心里的伤口。

    朱灿垂下了头,握剑的背上却已经青筋凸起。他的眼神瞟向了他的四师弟,仿佛在:“上啊!”

    他的四师弟名叫沈坤,只见沈坤看了一眼上官伯仁,也垂下来了头,装作没看见。

    朱灿咬牙切齿,但他只有忍着。

    上官伯仁又问道:“如此来,阁下只是护送马三的尸体来藏剑山庄的了?”

    少年默认。

    上官伯仁又问道:“那么,是谁叫你运来的?”

    少年道:“我自己。”

    上官伯仁目光迟疑着,仿佛无法相信少年的话,过了很久,他才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少年淡淡道:“因为这事让我碰见了。”

    上官伯仁怔住,这回答虽然十分不合理,却十分高明,的却,没有人能阻止一个人去做一件好事。

    忽然又一辆马车奔驰而来,健马长嘶,马车就停在了门口,只见马车窗帘抖动,几个白衣人跳了下来,马夫又把马车开走了。

    朱灿看见这些白衣弟子正是马三带去的人,于是大声问道:“你们怎么回来的?”

    一个白衣弟子脸色惨白,仿佛已将倒下去,只听他道:“我们”他目光闪动间,已看见了一匹鲜红的马,然后他的脸色更加煞白,仿佛看见了魔鬼一般,他的人已软了下去。

    另几个白衣弟子看见这匹红马,也是脸色骤然大变,一个个嗫嚅着道:“是是是他”

    朱灿目光闪动,走下台阶,抓起白衣弟子的衣襟,问道:“是谁?”

    白衣弟子道:“我们在回来的路上,就看见了有个斗笠人骑着这匹红马,挡住了我们的去路。”

    朱灿急问道:“然后呢?”

    白衣弟子道:“然后我们要他让道,他却仿佛没有听见,于是我们拔起了剑,想唬唬他,没想到他身上不知哪来的暗器,我们兄弟等都中了他的下三路段了。”

    朱灿忙放开了他,走上前来,道:“师傅,这下子可得清了吧?”

    上官伯仁仍然迟疑着,然后他道:“这个”他问那个白衣弟子:“你们可看见了他的模样?”

    白衣弟子垂下头,道:“他的斗笠遮得实在严实。可是这匹马我们绝对不会认错的。”

    上官伯仁回头问道:“这马可是你的?”

    少年仍然摇头。

    朱灿仿佛已经等不及了,他道:“师傅,现在人证已经有了,难道还不能证明他就是杀马三的凶?”

    上官伯仁摇摇头,脸上似乎带着痛苦之色,他道:“我绝不能

    再冤枉任何一个好人,绝不能。”他的目光遥望着远方,仿佛遥望着他遥不可及的过去。

    朱灿愤愤的叹了一声,剑已入鞘。

    上官伯仁忽然目光闪动,然后走到少年面前,作了一揖,像是个慈祥的老人般道:“有请阁下到老夫的阁用斋,老夫也好报答阁下护送马三尸体的恩情。”他似乎怕少年拒绝,于是又弯腰作揖道:“还请少侠不要拒绝!”

    少年没有拒绝。因为他早已看出,上官伯仁早在怀疑自己了,他虽然得十分委婉,但是已有强留之意,自己还走得了吗?

    穿过前头看不见后尾的长院,少年才来到了仪门,然后他才看见了一座瓦式大厅远远矗立在远方,就像是凌霄宝殿,那样的朦胧。

    上官伯仁道:“真是该死!要阁下走如此远的路。”

    少年淡淡一笑,却没有作答。这一笑实已胜过了任何言语。

    绕过大厅,少年就看见了一座楼阁屹立在眼前,眼前是美丽的桃花,三月的桃花,正是鲜嫩的时候,那扑鼻的芳香,仿佛像是埋藏多年的香酿,令人不饮自醉。

    上官伯仁指着门口道:“请到暖阁歇息,老夫这就叫厨娘们做一些菜来给阁下品尝。”

    少年没有拒绝。

    事实上,他根本就无法拒绝。

    青烟弥漫,笼罩着一排排从上到下的黑色木牌,黑色的木牌上赫然刻着金色的字眼。青烟散发出刺鼻的香味,上官伯仁似乎已经被闷得不行了,但是他还是挺值着身子,面带严肃,眼睛直视着这些木牌,不出的尊敬与崇拜。

    这是他的祖宗,这里的一切,都是他的祖宗辛辛苦苦打拼下来的基业。

    上官伯仁喃喃道:“十年前,我已经做错了一件事,十年后,我绝对不能再做错任何事了。”

    风吹进来,带着一丝寒意,将弥漫的青烟吹散,上官伯仁的心是否也被吹散了?

    “父亲!”外面传来一个这个的声音。然后就是轮子磨地的声音。

    上官伯仁没有动,他脸上仍然带着严肃之色,却增添了几分痛苦之色。

    上官望已经来到他身旁,他也面对着列祖列宗,表情却仍然淡淡的,他道:“父亲,在你心里的阴影难道始终还没有磨灭吗?”

    上官伯仁已经满是痛苦之情。

    上官望却没有看他,看着上面的牌位,他接着道:“我曾祖父,为了与大漠孤鹰一战,赫然放弃这祖宗基业,只身仗剑前往大漠,踏着黄沙十年,最终终于打败了大漠孤鹰,回来后,他非但没有把败了上官基业,反而使得藏剑山庄更加辉煌”

    上官伯仁的呼吸突然沉重,他闭着眼睛,带着痛苦的语气道:“别了”

    上官望却接着道:“我祖父上官仪,独创上官绝学苍天飞龙九九归一二七路剑法,五十年前就在大江南北享有了“剑神”的称号,这是何等的荣耀?可是父亲你呢?”

    上官伯仁摇摇头,他脸上的痛苦之色更加浓重,现在看来,他就像是个垂暮的老人,正随时接受着无奈的死亡。

    上官望仍然接着道:“父亲,你的性格与列祖列宗太不相配了,三十年前,你可以为了一个女人,甘愿做一只永远没有出息的笼中鸟,池中鱼,二十年后,你更因为冤枉了一个好人,你就痛苦一生,父亲,孩儿斗胆问你一句,你配拥有上官世家的血脉吗?”

    上官伯仁喝道:“够了!”他的脸已经赤红,但却看不见他的丝毫愤怒之色,更多的是他的痛苦之色,他看来就像是个十分落魄的老头,和乞丐差不多。他仰天长叹了一口气,然后用缓和的口吻道:“你的双腿我会想办法治好的。”

    上官望目光闪动,道:“哦!”

    一个白衣弟子走到门口,道:“庄主,诸葛先生来了,就在大厅候着!”

    上官伯仁道:“嗯。知道了!”

    白衣弟子转身离去。

    上官望问道:“你请了诸葛先生?”

    上官伯仁点头。

    上官望冷笑道:“为了证明一个少年的来历,你就如此大动干戈,嘿嘿!我的好父亲,若是你儿子我,早就将那个少年的头颅割来祭奠三师弟了。”

    上官伯仁长叹一声,然后转身离去。

    上官望来了以后,他就一直仰头盯着牌位,他仿佛喜欢仰头看东西,而且一看就是很久。

    大厅的装饰很奇特,墙壁上都雕刻者各式各样奇特的剑,有的剑柄上是一条龙,有的剑身是矩形的,有的剑尖上有两个头

    诸葛先生正在观看着这些雕刻,他抚摸着下巴上的短须,神态怡然自得,站立间如神仙般飘飘然,甚是潇洒,他头戴诸葛帽,披着一件鹤氅,竟似三国的诸葛孔明。诸葛先生其实并不诸葛,因为他料事如神,见识广略,据武林没有一个人的来历是他不清楚的,所以人们喜欢叫他诸葛先生,所以他渐渐成为了诸葛先生了。

    上官伯仁走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诸葛先生正持羽扇轻摇着,于是忙迎上来道:“哎呀!真是罪过啊!”

    诸葛先生作揖道:“上官庄主,有礼了!”

    上官伯仁忙搀扶着他的,道:“老夫真是该死,竟让诸葛先生如此等候。”

    诸葛先生却笑道

    :“哪里!我倒希望庄主能晚来一会儿,也好让我将这壁上的神剑,一览无遗啊!”

    上官伯仁却道:“哎!先生若是想看,可随时来,我藏剑山庄的大门,永远为先生敞开的。”

    二人谈笑间已经坐上了椅子,下人端来了两杯茶,悄然离去。

    上官伯仁这才问道:“想必诸葛先生已经料到了老夫请诸葛先生来的原因了吧?”

    诸葛先生笑道:“这少年的来历,连我也不大清楚啊!”

    上官伯仁失色道:“连诸葛先生也不清楚?”

    诸葛先生点头,然后道:“在黄河北上有一个陈家村,十几年前,黄河泛滥,冲倒了附近的村子,陈家村不无法幸免于难,官府收拾了灾难后,发现了一个孩不见了,至今仍未找到这个孩,如果他未死,想必就是这少年年纪。”

    上官伯仁道:“那你的意思是在,这少年就是陈家村的人?”

    诸葛先生道:“不错!但是我无法知道他这十几年中经历了什么事。今天,他还在烟花楼上与独孤寒冰畅饮一番,我也无法得知他背上背的是什么。”

    上官伯仁道:“如此来,这神秘的少年不能被排除是杀死马三的凶?”

    诸葛先生笑了笑,却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只道:“十几年前,黄河水灾的时候,南海剑圣博通天刚好路过那里。”

    上官伯仁虽然失色,道:“这少年该不会是他的衣钵传人?”

    诸葛先生却道:“何不找他来问问?”

    上官伯仁立即叫道:“来人,快去请那位少年来大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