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昆仑的夜晚
梦回昆仑
心如明镜亦非台，梦入昆仑雪似埃。
脚踏高山雄气概，头悬朗月壮胸怀。
山精不解孤芳怨，野怪难猜矮草哀。
渺渺仙风弘正气，偷将万骨雾海埋。
我们都呆呆地望着眼前断裂的禅杖，久久不能言语。
这禅杖不是神器么？怎会如此脆弱？
虽然按照大长老的法，它只能算得上是半件神器，但再怎么也不会输给身为凡间圣品的月泉眼吧？
还有最为关键的一点：禅杖碎了，我还如何压制先祖古墓中的妖气？
似是知我心中所想，一个柔和的声音适时响了起来：“飞升成龙需要达到九九八十一花瓣三轮白莲座的境界，而能够让一个人死后沉睡四十九天就能飞升成龙、免去这艰辛修炼的宝石，又怎么可能只是凡间圣品？至于压制妖气的方法，我在这月泉眼中待了这许久，对其使用之法也算是摸着了一些门道，到时就交给我吧。”
话音方落，发着微光的月泉眼突然从散落一地的禅杖旁的一个窟窿飞出，在曜天骇然的目光中，划过一丝曼妙的弧线，最终停在了我的身前。
我和夏莺见此情景，均是惊喜地叫出声来：“雪，是你么？”
月泉眼滴溜溜地旋转着，传出一个熟悉的声音：“是我。因为刚才吸收了禅杖的大量灵力，所以现在才能话。”
我欣喜地道：“这么，你能——”
雪的声音不等我完，就截断道：“不能。但你们也不用太自责了，我现在待在月泉眼里挺好的，发生在你们身上的事情也都知道。”
“对不起——”夏莺低声道。
“要对不起的是我呢！”月泉眼里的声音变得俏皮起来，“本来我也不想毁那禅杖的，只是那紫杉的灵魂依附在了禅杖上面，让我感到有些厌烦，所以一时没忍住，就总之，压制古墓的事情就交给我啦。”
完，月泉眼落入到我的里，里面雪的声音沉寂了下去。
这时身后的雪惊呼道：“峰哥哥，那曜天要逃了！”
我们扭头望去，发现曜天正向远处遁去。
逃走的意图被点破，曜天立即恼羞成怒，转身就强行凝出一支血矛，对着雪射了过去。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雪竟不知如何反应，愣在了当场。
见状，我和夏莺不由大惊，以雪三层灵力的修为，又如何能够接下这一击？
夏莺本就在我身后，距离雪较近，当下直接是状若疯狂地向雪扑去，先我一步挡到了雪的身前，并用普贤三昧耶印布下了一道结界。
不等众人反应过来，
夏莺的结界就应声而碎，随即被消耗了大半能量的血矛被紧随其后的我直接用灵力震散。
而结界的破碎使得夏莺本就枯竭的身体状况变得更加糟糕。
“你们没事吧？”
我紧张地问着，然而夏莺却一口气没有接上来，哇地吐了一口鲜血，脸色变得越发的惨白。
惊怒交集之下，我仰天怒吼道：“曜天，你敢动我的人，下次被我撞到，定让你化为齑粉，永世不得超生！”爱奇文学<ref="
此刻，我已是真的动了杀心。
吼声在山间疯狂的回荡着，直震得其他的雪山不住地发生一些型的雪崩。
但，茫茫天地山川间，哪里还有曜天的身影？
由于在接连两次的大战中消耗不，我和夏莺两人又都身受重伤，因此众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在这山洞里先睡一晚。
夜色更深了，借着月色，我看到洞外又重新被白雪覆盖上了一层，之前打斗的痕迹已经完全看不见了。虽然这层雪很薄，但总算是恢复了些许原本的面貌。
这就是大自然的恢复力，任你人力通天，也终究会被抹去痕迹。
不知内心的伤痕是否也能被抚平？
“守护了二十余年的神器啊怎么就这么轻易断了呢”大长老翻了个身，口中着这样的梦话。
蛇族为了守护这件神器，二十年来付出了很多心血，很多代价。如今好不容易解开了神器的结界，却又紧接着见证了神器的毁灭，不得不，造化真的挺弄人的。
这件神器禅杖曾经在蛇族失去蛇皇的时候给过蛇族希望，当蛇皇回来的时候，又给蛇族引来了不的伤亡。
在大长老身边，七个被封住经脉的老头正被一根绳子捆着，背靠背地打呼噜。时不时地，还会有人在打呼噜的空闲打一下冷噤。
瞥了他们一眼，心中不由更加烦闷。反正也睡不着，我索性越过正自熟睡的雪和曹木、曹林等人，走了出去。
蛇族，我究竟该不该回来呢？我来到洞前的一处崖边，问着和我一样疑惑的月亮。
今日一战，如果不是我回来了，不定幻天还活着，曜天也会和紫杉继续抱着他们的希望，也不会在这种季节天气，冒然发动群蛇。
正自思虑间，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一个略显疲惫的绿色身影轻轻地立在了我的身旁。
望着月色下云雾飘渺的山峦，我将身旁的人搂在怀里，叹息道：
心如明镜亦非台，梦入昆仑雪似埃。
脚踏高山雄气概，头悬朗月壮胸怀。
山精不解孤芳怨，野怪难猜矮草哀。
渺渺仙风弘正气，偷将万骨雾海埋
。
“这是谁的诗啊？听上去这首诗的主人好像心里很乱的样子。”夏莺在我的怀里轻声道。
我苦笑一声道：“是我的诗，叫作梦回昆仑，就在你走到我身旁的时候作的。昆仑的夜晚很唯美，不是么？”
夏莺将头倚在我的肩膀上，打趣道：“呵呵，看样子你这个文学社的社长还不是白当的嘛！”
我却突然正色道：“你，我们真的应该回到蛇族么？”
夏莺也收起了笑容，认真地道：“应该。至少在你飞升成龙、找到新任的蛇皇之前，你有义务让蛇族恢复它应有的秩序。”
“但——”
“但我们现在来自于人类社会，早已不属于兽族妖类的世界了，对么？”夏莺似是知我心中所想，善解人意地打断道，“我你应该回蛇族，并不是叫你抛弃人类社会的所有。而是希望你作为一种信仰，回归蛇族。比如时常关心一下蛇族，时常出面维护一下蛇族的尊严。你不需要在蛇族生活，但只要它们知道你还在关心它们，信仰就会回归。蛇族其实一直需要的都不是一件神器，而是一个可以信仰的对象。”
“可——”
“可信仰回归后，幻天却死了”夏莺再次打断了我，同时将我抱得紧了一些，“但这不是我们回来的错，而是我们当初离去时造就的错。”
我也搂紧了夏莺，有些伤感地道：“他本来可以继续利用他的幻象，到处散播善意的谎言，然而却被自己的弟弟和爱人害死”
“其实我们又何尝不是呢？雪就像善良的幻天，而我们，不就是曜天和紫杉的缩影么？抱着自己的奢望，抛弃自己的族人”夏莺叹道，“不过实话，虽然现在我的心里也很压抑，但却很开心。因为今天我亲耳听到了，雪她并不怪我。”
“我完全开心不起来。”如果月光能够再亮一些的话，估计夏莺会从我的眼睛里看到些许懊恼，“你知道么？短短的一天，我们就见证了三条生命的逝去！而幻天的父亲，甚至是我亲杀掉的！”
我松开搂着夏莺的，开始疯狂地揪着自己的头发。
出乎意料的，夏莺没有阻止我，而是问了我一个问题：“如果以后真的碰见了曜天，你会像你刚才的，将他挫骨扬灰么？”
突如其来的问题让我愣了一下。我张了张口，却不知该些什么。一时，竟沉默了下去。
“我不知道”半晌，我方道，“我很想杀了他，但从幻天的角度出发，又不能做得太绝。最关键的，是如果我把他杀了，我的负罪感恐怕只会又加深一层”
“那不就结了？”夏莺突
然有些开心地道，“看样子，我的旭峰还在，他还是一个人，而非一个冲动的魔鬼。”
“真的么？”我呆呆地问道，再次将夏莺揽在怀里。
夏莺轻声道：“你知道么？其实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如果我们把人类社会的一些东西引入蛇族——”
这次换我打断她了。
我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宠爱地道：“亏你还是学生物的，难道你不知道平衡被打破后的后果吗？”
夏莺俏皮地笑道：“嘿嘿，人家还不是有私心”
第一次看到夏莺撒娇的样子，我的心神不由一荡。月色下，我悄悄地咽了一口唾沫，嘴唇与夏莺的距离，正在不断地拉近。
就在我们彼此间的气氛被调节得恰到好处的时候，一阵不合时宜地呼啸声打破了这里的宁静。
“呼、呼、呼总算是赶上你们了，要不是要不是我的鼻子还算好使，对大哥二哥的气味比较熟悉的话我还真赶不来这里”曹森从空中方一落下，就开始上气不接下气地抱怨起来。
我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再次和夏莺分开。
气氛一时间变得有些尴尬。
好在大长老这时在山洞内大叫道：“蛇皇大人！你快来看，这里除了之前的神器禅杖外，居然还有一颗佛舍利！”
我和夏莺闻言，俱是一震，当下转身向着山洞掠去。
身后，隐隐传来曹森上气不接下气的纳闷声：“我怎么感觉怎么感觉刚才好像被刀剐了一下？”
（本章完）